好重……好热!
烛台切是硬生生被热醒的。
他满头大汗, 口干舌燥地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我的房间?
烛台切立马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本丸。
被及时带回来了?伤也好了……琉星给我手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 烛台切忽然心一慌,想坐起身, 却被身上沉重的被子压得差点没喘上气。
……这么多被子?
厚重的棉被乱七八糟在他身上叠了好几层,重的连翻身和喘气都困难, 温度也高得可怕。
“……”他默默地推开被子坐起身,才发现床边还趴着个小朋友。
琉星?
烛台切有些惊讶, 抬眼看钟——早晨五点。
小朋友靠着床睡着了, 还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这些棉被……应该也是琉星的杰作吧。
烛台切看了眼大开的橱柜,难得有些无语。
“琉星?”他轻轻喊了一声。
小朋友没反应。
“……琉星?”烛台切这才发觉,琉星抓着他的手,热得不正常。
刚才因为自己体温高而没察觉,现在体温降下来,烛台切才发现琉星的手掌非常烫。
不止如此, 琉星的脸颊通红, 呼吸也十分急促。
烛台切紧张地伸手摸了摸琉星的额头。
“高烧?!”
也顾不上自己一身汗, 烛台切焦急将琉星抱起来, 敲响了药研藤四郎的房门。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琉星被送回审神者的房间里安置。
“疲劳过度导致抵抗力和免疫力下降, 惊吓过度导致精神紧绷和压力过大……”药研甩了甩手里的温度计, “38.2度, 低烧, 不用担心, 琉星大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打一针很快就能康复……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回来。”
琉星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虽然身材瘦弱,可对各类病毒抵抗力很强,来了本丸一年,还从来没生过病。
但此刻却虚弱的像只刚出生的幼兽,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能通过还在起伏的胸口确认呼吸。
烛台切看着琉星通红的脸颊,满心自责。
去现世是想铲除所有可能会对琉星安全造成威胁的因素……却没想到自己最后反而成了琉星痛苦的主要原因。
烛台切忧心忡忡地将湿毛巾拧干净水,叠好放在琉星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
大概是冰冷的触感换回了琉星一点神智,小家伙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焦急地摸索着四周。
“怎么了?想喝水吗?”烛台切连忙拉住琉星的手。
一抓到烛台切的手,琉星就安静下来,迷迷糊糊地露出个笑容,又闭上眼睡着了。
此时歌仙也进来了,端着白粥小声问烛台切:“叫醒他?”
“等一时吧,”烛台切轻轻抚摸琉星的头发,“好像很累,再让他睡会儿。”
歌仙点点头,将粥放下:“我再去给他请三天假。”
烛台切勉强露出个笑容:“考试前请这么多天假,万一他没拿到第一名,你可不能怪他。”
歌仙挥挥手,颇有些嫌弃:“笑不出来就别笑,谁稀罕看,我又不是琉星。”
烛台切:“……”
他坐在琉星身边,摸了把琉星颈部:“待会给他擦擦汗。”
“嗯,等他醒来。”
歌仙叹口气:“这次是我们太莽撞了。”
因为从乱藤四郎以及笑面青江口中得知的情报里,这些卡片的攻击力不强,并非特别凶险,所以去现世做‘清扫’工作时,派出的只有一个小队。
但事实上那些卡片的攻击力和能力差别相当大,一些卡片的确如乱藤四郎所说,能力只能用来‘恶作剧’,而另一些卡片却能成为‘凶器’。特别是带有元素属性的卡片,如果那张‘水’没有琉星的结界术将它们困住,想来笑面青江想要只靠刀刃斩断对方本体,也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这次‘清扫’的目标中,有一张‘火’。火元素对于身为金属的刀剑付丧神来说,实在是棘手之极。
它能够分化成多束火焰,攻击方向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本就难以防御,再加上周围有助燃物……虽然最后利用了高楼之上的巨大水塔成功斩杀,但付出的代价显然也不轻。
只能庆幸他们身为神明,天生就拥有‘斩杀无形之物’的能力,若他们还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剑,面对这些没有形体的火焰,再多水塔也不管用。
歌仙问道:“没事吧?”
“药研说给琉星打一针,温度很快会退下来。”
“……我是问你,”歌仙无奈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烛台切有些经惊讶。
“……我记得你以前被烧毁过。”
烛台切这才反应过来歌仙话里的含义,摇头道:“没事,我不像藤四郎家的那几兄弟,连记忆都被烧掉……只是变得难看了些。”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说来也是不幸,无数次战争未曾让他断刃,几百年的岁月过去他依旧锋利……却在1923年一场地震造成的大火里,烛台切失去了本体的大部分。刀鞘和刀柄变成灰烬,烛台切光忠这振刀,最终只剩下一片被烧得漆黑的刀刃。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被视若珍宝,很长一段时间,都以那种狼狈姿态被放在博物馆内。
虽然后来被修复,但偶尔回想起当初只剩下一片刀刃,却还被用来展览的自己,烛台切光忠有些无奈。
如果能更帅气一些就好了……至少,不要是那副丑陋不堪的模样啊。
他苦笑着看向歌仙:“我昏过去的模样是不是很狼狈?唉……让琉星大人看见了呢。”
歌仙和烛台切共事了那么久,多少知道烛台切的心结,语气平淡地道:“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在乎你好不好看。”
“……嗯。”烛台切温柔地凝视着琉星的睡颜,“是呢。”
歌仙摇摇头:“我先出去了。”
一出门,他便看见了墙角处推推搡搡露出了一堆脑袋的付丧神们。
而近侍鹤丸国永正拦在走廊里,制止他们继续前进。
琉星这次生病影响颇大,本丸里的付丧神都吵闹着要来探望,但琉星现在需要的正是静养,自然也不会放他们进房间。
“我们不会吵闹的!”今剑扒在太郎太刀的身上,半个身子往前探:“就只是想看看琉星大人!“
五虎退难得今天也在吵闹的人群里站着,小声说:“我们……会注意自己的声量,不会吵醒琉星大人,只远远的看一眼,可以吗?”
鹤丸无奈地耸耸肩:“我倒是想放你们进去,可是歌仙下了死命令,这条路,禁止通行。”
付丧神齐齐发出哀鸣。
歌仙适时走近:“琉星大人有药研和烛台切照顾,你们不用担心,等他稍好一些就让你们探病……别挤在这里,先去想想探病的礼物怎么样?”
付丧神们闻言,面面相觑之后,果断地分散开去找适合探病的礼物了——不能让其他人抢在前边!
歌仙看人都散开,才问鹤丸:“今天这么安分?”居然主动帮他维持本丸秩序。
鹤丸表情颇有些沮丧:“我是第一个让琉星大人生病的近侍……”果然昨天琉星大人说想继续给其他人治疗的时候,他应该阻止的。
“而且琉星大人居然半夜跑出房间……我应该多去看他几次……”鹤丸叹气,好好一只雪白的鹤竟然有发霉的趋势。
“嗯,的确是你的错,”歌仙拍拍鹤丸的肩膀,“罚你多当一个星期的近侍,这次好好表现。”
鹤丸的眼睛猛地一亮:“真的吗?”
歌仙没回答,挥挥手,自顾自地走了。
他还有很事情需要调查。
但琉星的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好。
药研给他扎了一针,温度稍稍褪去后,琉星清醒过一次。看见身边有烛台切,琉星傻乎乎地笑了一会,被烛台切喂了一碗白粥后,又睡过去了,没多久,体温又升高了。
“大概是平常不怎么生病,所以没有免疫力。”药研皱眉,“打针没用,挂水吧。”
琉星本来就瘦弱,血管也细,大概是从没有挂过水,针头打进去后琉星似乎不太舒服,时不时要伸手摸摸针头,虽然每次都被烛台切按住胳膊,但还是跑针了。
“这样下去不行,”烛台切担心的脸色发白,“还是要送琉星去医院……”
“送去医院也是这个处理方式,”药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不过会多出抽血,拍片,心脏检查等等更折腾人的步骤。”
三日月摸了摸琉星烧得通红的脸颊:“……把那家伙召唤出来吧。”
药研愣了愣:“谁?”
三日月揣起手,笑眯眯地说:“给你一个提示——仓库。”
“仓库?”歌仙沉吟,“差点忘记还有他……嗯,差不多是时候了。”
烛台切已经慌得没了什么思考能力,立马行动:“我这就去把他从仓库里拿出来——”
“请等一下,”药研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想先和一期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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