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火光冲天,龙之魔女用无法熄灭的复仇之火点燃大地。
那场战役中,沉重的兵器的碰撞声回响不绝,龙吟的咆哮在这个封闭式的剧场里回荡,漆黑的铁矛刺穿肉体,将那一具具魔偶处刑般的架入半空。
一身漆黑的两位女性踩着厚重的铁蹄,手上的剑挥向何方,那里的军团便全数崩溃。
阿尔托莉雅猛的将剑一抽,漆黑的剑上形成无形的罡风,带着空气撕裂的声音很锐利的剑气,狠狠的将剑朝前送去。
强劲的风形成漩涡,撕裂着前方道路的一切障碍,带着龙吟的风撕碎了一个又一个魔偶。
那娇小的身躯挥舞起重剑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套着重铠的身影在敌人中飞速穿插,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黑贞德释放着火焰,将那曾经灼烧过她的痛苦强加于敌人之上,挂着神圣的法兰西荆棘旗早已染上血污,头部尖尖的矛刺穿过无数具魔偶的身体。
最终,这场长达两个小时的战役,以迦勒底的胜利告终。
黑贞德用腰间那柄细细的黑剑,狠狠的刺入这个剧场的主人的身体里。带着血锈味的剑击碎了歌剧魅影心脏处的灵核,炽热的鲜血从那胸腔中喷涌而出。
这个阴柔病态的男人绝望的倒下,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没有松开手中那具,已经被刀剑割的残缺碎裂的魔偶。
“啊啊,克里斯蒂亚,我亲爱的……”
由一个的故事诞生出来英灵,歌剧魅影,他抱着自己的挚爱,眼睛逐渐的失焦,四肢末端开始化作无数小小的金光灵子。
一刻钟后,他彻底消失了,怀中被他珍视的残破魔偶掉落在地,原本还算精致美丽的头颅因为碰撞,和躯干分离。
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一边,高耸的鼻梁被磕外,脸颊也被地上的碎玻璃划花,瓷白的肤色被尘土和火焰的热浪染黑。
从前被人像珍宝一样捧在王座上的魔偶,现在却成为一个没人在意的垃圾,刀枪能够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可怖的疤,灰灰的尘土肆无忌惮的玷污着瓷白的肤色。
一双干净的手将它捡起,也不在意肮脏,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魔偶的头颅。
“歌剧魅影,抱歉啦,回迦勒底后我在做一个新的还你。”藤丸立香将头颅抱入怀中,目光却看向更远的方向。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枪身塔麾下的4名干将,成功的去掉了一位实力最弱的。从歌舞伎町被袭击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应该会立马传到其他三位的耳朵旁。
其中那名擅长使用枪的英灵试图从旁边偷袭立香,但莫里蒂亚将她保护得很好,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的老年人挥舞着厚重的棺材,子弹被尽数的弹开。
至于那个□□着上身的黑发Assasain,他集结了一批戴着黄色蜂头头盔的暴徒,在外围辅助花腔歌手们打着游击,但是由于这些魔偶无差别的攻击,他也把自己的部下派往挣乱的中心。
在加上太宰动用了二町目所有的势力,Assassin的势力腹背受敌。
最适合切入战场单兵作战的Rider,也就是那位骑着巨大狼匹的无头骑士,根据福尔摩斯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出自美国小说的『幻灵』。
只不过这位威风鼎鼎的Rider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这是因为福尔摩斯和太宰治在另一头牵制着他,让立香握着最强的战斗力以最快速的方式击败歌剧魅影。
歌舞伎厅的势力很明显是不及阿尔托莉雅和黑贞德得重装铁骑,这两位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破了屏障。
还未等所有人松懈,带着愤怒的狼嚎从遥远的街道尽头响起,远处一个黑点伴随着大地的轻微颤抖,快速的袭来。
并不是福尔摩斯和太宰没有牵制住他,而是计划本来就如此。
他们今夜并没有单单想要一个歌舞伎厅,而是一石二鸟,将那个难缠的Rider一并拿下。
阿尔托莉雅和黑贞德对视一眼,黑贞德领着被当做目标的立香前往埋伏点,黑Saber则上前缠斗争取时间,莫里蒂亚则和另外两位智谋会合。
立香被黑贞德揽着腰,她比旁边这位全身覆盖着概念武装的美人还要高上一些,在姿势上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的扭了一下腰。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黑贞恶狠狠的说着,但还是调整着手臂让立香坐在上面。现在是立香伏着身子,双臂环着黑贞的脖子,臀部则被扶着减少了路途的颠簸。
比起全身都套着漆黑重铠的阿尔托莉雅,黑贞只有在腰腹和四肢包裹着轻甲,身姿也更加轻盈。
她的身影在楼盘间穿梭,铠甲包裹着的双腿绷直,在落地前猛的一蹬,让下一步跳得更远更迅猛。
立香忍不住侧过头看着她,哪怕迎面强烈的劲风吹得她脸发疼。
黑贞德很美。她蹙着眉毛,铂金的龙瞳在一片昏暗的腥风血雨中狰狞的发亮,像尸体一样发白的肤色让她看上去不像人类,仿佛死一般的卷曲白发被风扯得向后,狂蜂浪蝶般的张扬飞舞着。
原本包住玲珑身材的黑色披风,也不知道在战斗中被丢哪里去了。轻甲因为急速的赶路发出巨大的摩擦声,铁片与铁片碰撞着,挂在右腰的那柄佩剑剑鞘每踏一步,就重重地拍在腰侧的那片轻薄黑甲上。
黑贞的右手挥舞着挂着旗帜的长矛,劈开一切阻挡的障碍物,她身上多多少少带着战斗的痕迹,洁白的下颚被少许蹭破了些皮肉。
和另一位散发着圣女光辉的贞德完全相反。黑贞德身上燃烧着的复仇火焰,还有那身漆黑的装扮更多的带来的是恐惧,再加上她时常狰狞张扬的笑容,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绝美恶魔。
全身上下透着血与铁的气息,融合着暴力的美学,撕碎,践踏,复仇。善良纯真的护国少女被人民迫害,他们将她送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绞刑台,污蔑她为魔女。然后她又被一位忠心的部下『制造』出来。
龙之魔女,燃烧着无法熄灭的黑炎的复仇者。
立香有些出神的想着,她在思考如果那些英灵黑化反转是怎样的。像阿尔托莉雅一样,从高洁的王堕落为秩序恶黑漆漆的垃圾食品爱好者?
如果……如果是自己反转,会是怎样的?扭曲的?混乱的?恶心的?从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变成毁灭世界的反派?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胡思乱想之际,她又没由头的想起了,有着和自己有特殊缔结契约状态的Caster。太宰治啊,有着和文豪一样的名字却和文豪一点都不搭边,自称是黑手党的暴徒,但在迦勒底却意外的温顺。
会给童谣和杰克他们这些小孩子糖果,喜欢和卫宫在厨房里鼓捣菜品,虽然做出来的根本不能吃,以修行之名待在莎士比亚他们那里学习写作,甚至给经常跟在他屁股身后的梅杰德画肖像,虽然十分的骇人惊悚。鬼知道他是怎么把套着白布,上面只有两个眼睛和两只脚的梅杰德画成那个鬼样子,尼托克里斯看到的时候差点被吓晕过去。
虽然喜欢在身上缠着意义不明的绷带,偶尔在发发癫,穿着他褐色风衣在半夜空旷的在迦勒底走廊闲逛,差点把夜起的她吓个半死。喜欢在某个地方自杀,突然吊根绳子一再食堂自缢,或者是从哪个楼梯口摔下来,再或者是从达芬奇那里偷乱七八糟的魔术材料吃掉。
但英灵的身体根本不容易挂掉,于是他便变本加厉的折腾自己,故意让自己被双足魔龙吃掉,甚至不惜触怒英雄王发动宝具来个乱射插死。直到卫宫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拉进房间足足训了三四个钟头,被放出来太宰一脸精神恍惚,说着:这个声音多听几遍也挺好的。
喜欢和梅林折腾了一些小小恶作剧,但每次背锅的时候总是能游离身外。总是喜欢搭讪女孩子,但相比同样爱骚扰女性的黑胡子,太宰的待遇要好上许多,至少不会被来一记友情破颜拳。
虽然总是下意识的给太宰治打上『危险』的标签,但他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让立香的戒心一降再降,至少相处了一个月后,立香能将他视为能背靠背的真正的伙伴。
直到来到这个特异点。
太宰治穿着一身漆黑的大衣,肩上披着一块红色的长围巾,他站在临时居所的门口,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Master。”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并非是因为突然遇见熟悉的人的惊讶,而是来自眼睛反馈的面板的数据。
Master在看向自己的从者是,是能够看到,关于从者的数值面板,姓名,阶职,能力条,基本信息。迦勒底甚至将这个系统做了改良,在立香的眼睛上附上魔术,只要是迦勒底召唤并且登记在案从者,都会将数据明明白白的登录于系统中。
姓名那一栏还是十分熟悉的『太宰治』,其他的却完全改变了,阶职是『Foreigner』,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奇怪的名词,外国人?外来者?
筋力,魔力等等五维都有小范围的浮动,而在基本信息那一栏,基本上被全部涂黑,变成一个又一个像是错误故障的黑方块。原本这里写的是这个世界作家『津岛修治』的生平,后来因为的特太宰治殊性,后面又附加了他自己对身份的认知的设定。
最关键的是灵基再临的那一栏,第四次再临,也就是所谓的“三破”,不只是英灵服饰上的改变,还有的是能力像分水岭一样的猛然提升。
太宰治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发的“三破”。
但她没有讲情况反馈给迦勒底,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出于安全考虑她也许应该捅出来,但是立香突然没源头的不想讲。
就像是小朋友们都偷了糖,都不想告诉大人一样,一种微妙的感觉,很奇怪。
后来根据自身的观察,她觉得,可能连太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前天,立香因为做了噩梦起的稍微早了些,也没让守在门口的保镖跟着,想自己溜到大厅透透风。
在拐到二楼平台的楼梯口是,她看见太宰的背影和正与他谈话的福尔摩斯。从福尔摩斯的角度能够看得见立香,但他什么表示也没有,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跟太宰说明。
立香突然就对这两个高智商的人的谈话起了兴趣,于是她悄悄的退到三楼,成楼梯一样露天平台能让立香看到下面两人的头顶。她悄悄地右移了一些,看清了两人的脸。
侦探先生被烟糊的一脸朦胧,一向清明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迷离。太宰治……很恐怖,立香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太宰在迦勒底从来没有露出那种神态,虽然他有时后是面无表情,眼睛也空荡荡的,但是……
他本身散发着像黑洞一样的气场,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纳入黑暗中,与之前自暴自弃的自我放逐相比,现在的太宰治更想把所有人都拉进深渊里。
立香也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讲什么,她有种后知后觉的危险感,她忽然想起刚来到二町目总部时遭遇到的刺杀,当时太宰是怎么命令的……将那个刺杀者的尸体挂在门口。
那个时候立香觉得这是震慑的必要手段,虽然有些不适但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太宰治是一个聪明体贴——至少对立香是这样的,所以这种让她和迦勒底感觉有一丝反感的手段他是不会用的。那为什么会这样呢,太宰治从内在而言被改变了什么,也许……不,他自己应该多少知道些,那这些行为就是克制不住咯?
或许自己没有了解到太宰治的更深层次,也许在迦勒底他将自己但另外一面包藏的太好了,又或许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过了几分钟后,这种气氛消失了,福尔摩斯说了些什么,太宰治也放松了下来,凝固的空气仿佛又流通了一样。
立香缓缓的支起身子,活动一下站得发麻的腿,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楼底下凝望着自己的两双眼睛,眼底都藏着笑意。
笑的跟个狐狸一样!
靠,她是吃饱撑着想那么多干嘛!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故意捉弄自己让自己担心的!
立香装着毫不在意转身离去,心里气的只想扎这两个家伙的小人,都是什么心脏的玩意儿,捉弄人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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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不会因为噩梦弄到胡思乱想了。”
福尔摩斯整理着袖口,靠在栏杆上放松着说到。
“看她气的那样,要是让爱德蒙知道了肯定会悄悄收拾我们一顿。”太宰拨弄着自己额前的刘海,像只晒太阳晒滩的大猫一样,挂在了栏杆上。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立香做了有关逝去之人的梦,我也是看出她昨晚睡不好可能做噩梦而已。”太宰好奇的问着,的确,比起像正派抽丝拨茧的分析案情,他更适合莫里蒂亚那样的反派在背后谋划。
“立香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即使是自己委屈了也尽量不让别人察觉,但同时她在对最熟悉的人时,是个感性又怀旧的人。如果是梦到普通的噩梦,她在出门前就会把自己打理好,让别人尽量发现不了她昨夜辗转难眠。
但是她出来的时候衣袖没有扣好,这个细节平时她会注意。她绑的那个马尾有些松,这几天要来回奔波她会把头发扎得很紧防止发绳松掉,但她也没有在意。
眼角也很明显的看出她哭过,人在做噩梦的时候会大量出汗,梦醒后会下意识的去喝水,但她的嘴角很干,可能都没洗漱就跑出来了。能让她难受到没精力去掩饰的,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
侦探井井有条的解析着。
“那还真是辛苦她了,晚上悄悄给她施加一些暗示,让她睡得舒服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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