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晋江独发,请莫盗文

    听到贾赦直接指责贾母,贾政又不干了——你说老太太是非不分、好坏不辨,谁是是、谁是非,谁是好、谁又是坏?贾政觉得必须要与贾赦说清楚:

    “兄长还请慎言。子不言父过,这可是我们做子女最基本的孝道。”

    看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子不言父过,贾赦心下的火气更大起来:“老太太是母亲,还得讲一个三从四德呢!”她是母,不是父好不好!

    歪理,让人不好驳斥的歪理,贾政又接不上话了。他也憋屈,刚才让贾琏怼是接不上话,没等缓过来又让贾赦的歪理糊了一脸,觉得这父子两个是一脉相传的不可救药。

    怎么这么快就把他给找回来了呢?若是贾政原来还想着凭着老太太对宝玉的宠爱,再对爵位有什么想法,现在就非常希望袭爵的就是自己,好有资格直接让贾赦闭嘴。

    贾赦见他答不出话来,对着跟他过来的秦安就道:“给老爷把这个挑唆主子的奴才绑了,送到顺天府去。就说我怀疑是这奴才与外人勾结,透露了老爷的行踪,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把老爷我给劫了!”

    赖大听说要送自己去顺天府,立时叫起了撞天屈来:“大老爷就算是看奴才不顺眼,也不能这样冤枉奴才。奴才的祖父就开始服侍老国公爷,奴才的父亲又服侍了先国公爷,到奴才这一辈儿,又继续服侍老爷们,哪儿敢生出谋害主子的念头?”

    贾赦阴狠一笑:“你没与人合谋?除了跟着我那个小厮,合府上下只有你见到我出去了,不是你还有谁?”

    还讲不讲理?贾政真听不下去了:“兄长,这赖家在府里一向忠心不二,做事也还本份。再说今天一天里,赖大都在忙着替老太太请医问药的,他也没时候与人谋划什么。”

    贾赦一听,把头转向了贾政:“哦,他没时候与人谋划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一直跟着他不成?难怪呢,你们这样急着要对琏儿动手,是不是知道我一定回不来了?”

    不等贾政答话,也知道贾政答不上话来,贾赦已经得意地一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吧,圣人就算是再不待见我,可我还是一等将军!闹市里劫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惊动锦衣卫的大人,我又回来了!”

    “让那个畜生给我滚进来!”把外头的话听得齐全的贾母,大声地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贾政脸色煞白地向着贾赦拱手:“老太太正等着兄长呢。兄长也该给老太太看一眼,好安老人家之心。”

    贾赦转头对秦安喝道:“老爷刚才的话你没听到不成?!赶紧把这个东西给我送顺天府去!一会儿我出来要是还见到他,你就与他一起做伴去吧。琏儿跟着去,刚才顺天府的大人们找我也费了力气,你也该去谢上一声!”

    贾琏犹豫地道:“老爷,天都这个时候了,怕是顺天府的大人们该下衙了!”已经快子时了,宵禁早就开始了,自己这些人不好再四处走动了吧?

    贾赦却不地意地道:“无事,刚才陈指挥使已经说了,他要与顺天府的大人一起商量擒贼之事,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若是碰到宵禁的,你只管说是抓到了一个内鬼!”

    除掉赖大一家蛀虫,抄了他们的家,再还了荣国府欠着的国库欠银,本就在贾琏的自救计划之内,现在虽然不是由他起头,可对这差事还是十分愿意做的,答应一声,就要带着秦安捆人。

    赖大好歹也是荣国府的大管家,身边也时常跟着四五个人,见秦安上前要捆赖大,那几个人就想挡在赖大头里。贾赦把眼一瞪:“怎么,你们是要反了不成?!老爷我的话也敢不听了,还是你们原本就是与赖大一伙儿的,是不是想着与赖大一起去顺天府走一回?”

    那几个人就定在了原地,低下头不敢再动。贾政这才发现,自己不管是代表荣国府与多少人交往,和多少人应酬,等着贾赦真的站出来的时侯,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的份!

    看着贾琏与秦安一起带人把赖大拖走,贾赦才转身向着荣庆堂正房而去。到门口,正与出来叫人的邢夫人碰了个对头。邢夫人见到贾赦,那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老爷……”声音里即有欣喜,也有庆幸,还有后怕。

    贾赦看着跟了自己也快二十年的邢夫人,觉得她虽然容颜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娇嫩,可是能在此时诚心诚意惦记着自己的,怕是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不错,贾赦知道邢夫人惦记自己,也是为了她在这府里的地位,和她今后的日子。可是谁又不是算计着他呢?相对来说,这个一心依附于自己的妇人,还算是心思最单纯的一个!

    向着邢夫人笑了一下,贾赦问道:“我说让你把我的书房收拾一下,你可办完了?”

    邢夫人让贾赦突兀的问话搞得一愣:自己听到老爷让自己收拾书房的消息才不长时间,还没等着把那书房里的摆设让人收完,就又听到了老爷主人劫走的消息。她听了心下没底,只好来老太太这里等消息还来不及,哪儿还能接着收拾?

    怕贾赦发作自己,邢夫人已经低下了头:“听了老爷的消息,我心里也挂记着,就没,没……”

    贾赦对她倒算是和善:“没收拾完也不打紧,明日里别忘了就成。”邢夫人难得见他和善与自己说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等反应过来,才见贾赦已经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正受着王熙凤的跪拜。

    就听王熙凤道:“恭喜老爷得脱大难,也亏得老爷能及时回来。”说着话里也带了哭音。

    贾赦听了,倒对王熙凤有些刮目相看,这女人上一世对自己与邢夫人多是面上敷衍,今日这一礼行得如此恭敬,可见刚才贾琏所受的委屈,倒让她警醒起来了。

    如此也好。不管贾琏身子里的是谁,毕竟面子上还是自己的儿子,那他好了,自己也就只能更好。现在看那东西虽然行事不大合世情规矩,可也不是不能教导。若是王熙凤也能从旁劝着些,怕是贾琏能更快的中用,而自己就不必事事冲到前头了。

    因此贾赦对王熙凤倒也和言悦色:“起来吧。老子还没死,这府里还轮不到别人搓磨老子的儿子。”

    王熙凤听话地起身,偏头擦了自己眼中的泪。

    贾母早让贾赦一进来即不给自己行礼,也不给自己问安给气着了,又见他竟然好意思就那么接下王熙凤的问安,还说什么别人搓磨贾琏,已经按捺不住:

    “你在与谁说话?竟然在这屋里自称老子,你想做谁的老子?”

    贾赦这才算是给了贾母一个眼神:“这王氏是我的儿媳妇,我怎么就不能说是她的老子了?”

    贾母又让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你是到哪里胡混去了,还惊官动府的,闹是一府的人都不安宁。”

    贾赦都让这老太太给气乐了,自己上一世是怎么想得,还觉得自己只要退让些,就能得到安静。现在一看,竟是人家觉得时机不成熟,才留了自己一条小命吧:

    “老太太是觉得顺天府与锦衣卫也是小题大做,才会陪着我这个胡混的人一起,半夜都不歇息,只为了拿住陪我胡混我之人?”

    贾母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重了。不管怎么说,那锦衣卫的指挥使都代表当今来自己府上问话,可见这个孽障还是被皇家看在眼里的。别管是眼中钉,还是目中月,自己都应该与他缓和一下关系才好。

    那指挥使说出的话,可并不好听。

    可是贾母一向与贾赦如此说话惯了,不出言压制一下贾赦、或是讽刺一下贾赦,贾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让她给贾赦说些软话?贾母张不开那口。

    贾政见机向贾赦问道:“兄长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带去了什么地方?可见过那贼人的面目?”

    贾赦只道:“我从上了车就让人蒙了眼睛,人家问我话的时候也蒙着眼睛。哪儿能知道是什么人把我带走、去的是什么地方?”

    贾政不解地道:“即是锦衣卫的人找到了兄长,是在哪里找到的总该有个数,说不得能顺藤摸瓜,知道那贼人的下落。”

    贾赦依然摇头:“哪儿有那么简单。那贼人问完我话,就又让人带我上了马车,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地方,才把我放到了一个胡同之中。即堵了我的嘴,又蒙了我的眼,还绑了我的手。若不是我撞了几次墙之后,好不容易摸出了那个胡同,让巡夜的给看见了,什么时候能回家还不一定呢。”

    贾母也顾不得自己正生着贾赦的气,问道:“那贼人问得是什么?”

    贾赦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锦衣卫的人说了,那人问我的话,事关机密,除了锦衣卫的人问起,就是顺天府来问都不能说的。所以老太太还是不要问的好。”

    贾母听他提起顺天府,才想起刚才他让人送赖大去顺天府之事,现在贾琏仍没进来,显然是真的听他的吩咐行事了,因好歹放缓了些声调道:

    “我知道你让人无故劫了,心下生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把气出在自家人头上。就是你觉得赖大不顺眼,今天晚上让顺天府关他一宿也算给他教训了。不如明日还让琏儿接他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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