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已经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活生生能动起来的女人给吓呆了。
他愣愣地看着明湖头上的两支尖角，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只木木地任由她的手贴上自己脸颊，而后暧昧地往下一路滑到了肩膀锁骨附近，灵活的手指挑逗着少年脆弱敏感的神经，引起了他一身兴奋的鸡皮疙瘩。
时寒的脸蹭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脑袋，他下意识地挥舞双手想摆脱明湖的手，却被她看起来不沾阳春水的双手轻松压制，轻飘飘甜腻腻的嗓音像是恶魔的低语诱惑。
“……你当时见到我，不是很心动吗？”她说，“我现在就可以——”
“明湖。”顾斐警告地喊了明湖的名字，“不要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
明湖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看向顾斐，轻轻一笑，“顾斐，我只是吓吓他而已，还没亲他呢。”
“你的亲吻是什么作用，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顾斐道。
“但我喜欢和谁亲近，和谁上床，这是我的决定。”明湖眨眨眼睛，火上浇油地刺激顾斐，“你可以阻止我，但你阻止不了啊。”
“等、等等！！”时寒失语了半晌，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一边结结巴巴地喊着等等，边艰难地凭借意志力伸手将明湖推远后才唰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斐和明湖的目光这下同时落在了时寒的身上。
“他刚才是不是……？”明湖疑惑道。
“是。”顾斐答得肯定。
时寒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燥热得爆炸，他一连警惕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看着这两人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了？等等，我还是先确认——明小湖？”
“在。”明湖答得莫名乖巧。
“那天我在篝火旁边看见的就是你，你居然还骗我！”
明湖朝他吐舌头，“骗你不行吗？”
时寒的“不行”两个字卡在喉咙口，看着她天真又妩媚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来。
——哪里诞生出来这种勾引人自愿堕落的魔物啊！跟她一比起来，魔界的那群简直枉被称为“魔”了好吗？
“顾斐。”明湖将目光从一脸憋屈的时寒身上挪开，甜甜地唤一旁的剑宗大弟子，“我再亲亲你好不好？”
顾斐沉默半晌，眼神十分复杂地一字一顿，“……不行。”
“好吧。”明湖有些失望，她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时寒的身上，激起后者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要干什么？”时寒紧张得就差伸手去拔武器了。
明湖甩甩尾巴——时寒这才发现她除了角之外居然还有一条尾巴！——无辜道，“不做什么，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对我免疫。”
“什么——”时寒的话被堵在半路上，明湖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隔空轻佻地飞了一个吻过去。
时寒大脑瞬间进入一片空白。
明湖打量着时寒几乎红透了的脸，往后退开两步，笑着下令道，“给我行个礼吧。”
时寒迷迷瞪瞪地看了明湖一眼，果然规矩地弯腰对她行了礼。
“你看，有用的。”明湖开心地将手掌合到一起，对顾斐道，“也许是他的抵抗力比较强吧？”
顾斐看着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想往明湖身上贴的时寒，道，“你准备把他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明湖像是摸宠物似的，反手呼噜了几把时寒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想了会儿，道，“我原先想看看他知道自己被我骗了之后是什么反应，现在我也看过了，没什么特殊的。他在路上也算救我一次，就此放他走吧。”
顾斐的视线不自觉地往明湖鲜艳得像是抹了鲜血的红唇上扫去。
明湖的吻实在效果奇特，中了控制的人不会被影响神智记忆，甚至于解除了控制之后，也不会忘记被控制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
顾斐不动声色地换了口气。
“我哪儿都不去。”时寒嘟哝道，跟顾斐当时是一个意愿，“您别想赶我走。”
“不行。”明湖脸上笑眯眯，命令却很绝对，“我不喜欢一直黏在我身边的人，很快就会厌烦了。而且……玩过一次的人，我通常也都不会再玩第二遍了。”
玩具嘛，总是要有新鲜感才好玩吧？
明湖拒绝完时寒，又不痛不痒地对顾斐道，“不过我要是现在就解开对他的控制，你说他是不是会跟我打一架？”
顾斐幽深的黑色眼瞳注视着明湖，“我会送他走。”
他有些想问明湖为什么不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任何人，可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即便得到了答案，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啊，那交给你了。”明湖爽快点头，十分没有诚意地称赞道，“正道未来的领袖果然可靠。”
她说着，掐着时寒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向自己。
时寒挑挑眉毛，仍旧是那么肆意，只是对自己的欲望坦然不少，“我是不会走的。”
明湖笑着观察少年的脸上露出的些微不满神色，“你会。”
“我——”
“乖乖地离开苍离山，忘掉……不，好好记得我的事情，但不许再回到苍离山来了。”明湖思忖着下了命令，而后抬头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轻巧抽身，将时寒往顾斐那头推了推。
时寒脸上的表情抽空成了一片空白，顾斐记得自己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种奇特的控制效果就会消失了。
明湖做完这一切，回头便往自己的王座走去，懒洋洋地往王座里一倚，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纤细修长的一对小腿交叠在一起，“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等送他离开之后，再来告诉我吧。”
顾斐看看时寒，忍不住开口道，“玩弄人心使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啊。”明湖点头，勾着嘴角俯视顾斐，“你觉得不快乐，大抵是因为你是被玩弄的那一方吧。设身处地想一想，我也不愿意被别人玩弄。”
她想了想，认真地补充，“床笫之间也不行。”
顾斐：“……”他上前两步抓住了时寒的手臂，正要往外走，又突地站住了脚步，“那只要你愿意，和谁耳鬓厮磨都可以？”
“这个答案你是知道的，顾斐。”明湖乐不可支，她歪在王座的一遍，支颐道，“只有好看的人才可以。”
顾斐微微沉了脸，拽着时寒往外走。他不知道明湖刚才最后给时寒下的令有没有用，他希望有。
他不愿意再见到更多人陷入明湖的手中兀自沉沦了。
“你生气了。”明湖的声音悠悠从他身后传来，“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向时寒坦白我骗了他的时候？我亲了他的时候？还是我刚才像放你走一样放他走的时候？”
话音未落，顾斐的身形就闪现到了王座前，明湖自然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躲开，而是肆无忌惮地保持着慵懒的姿势，被顾斐双手扣着封在了王座里。
剑宗大弟子一字一顿道，“你从未解开对我的控制。”
明湖托着腮，“天地良心，我说了，我不喜欢在手里太久的玩具。”
“骗子。”顾斐皱着眉，他伸手捏住明湖的下巴，“如果你已经完全解除了控制，为什么我仍会像以前一样，见到你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便觉得嫉妒？见到你，便想要亲近？碰到你，便……”
明湖眨眨眼睛，伸手将顾斐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下巴上掰开后，轻轻柔柔地握在掌心，低下头去轻啄他的手背，笑得纯洁，“顾斐，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
顾斐的脸色阴晴不定。
明湖握着他的手，按上了自己的心脏，柔声道，“你听，这是我的心跳。”她停了一会儿，才将顾斐的手掌又按到了他自己的胸口，隔着手腕和手背，她都能感受到那砰砰狂跳的心脏跳动，“……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抬着脸，天真无邪地问他。
顾斐如同被烫到了一般地将手从明湖的桎梏当中抽了回来。
“不过嘛，也不是只有你想的那一种可能。”明湖舔舔嘴角，诱惑他道，“至于你究竟猜得对还是不对，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
顾斐瞪着明湖。
“我可以帮你哦？”明湖笑道，“但别忘了，我不喜欢和同一个人玩两次。这时候哪怕你再食髓知味，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任性妄为的妖女摇着尾巴催促答案，“或者，你想把这次机会留到以后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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