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缇在小别墅里面住了一晚上, 再加上早晨李阿姨那么一问, 米博中就算是不想知道就知道了。
吃过早饭, 米博中打量了一下秋缇。
秋缇这时候知道卖乖, 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
他偶尔抬头看一眼米博中, 又很快低下头。
米博中见这个少年长得确实是漂亮, 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孙女,又不是随便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那米乐看上他什么?
咳嗽一声, 米博中问道:“你……在哪里工作?”
看来, 是还不知道秋缇的年纪了。
他看起来小, 不过米乐看起来也小。
这就说明, 看着小的人, 年纪不一定小。
米乐听到米博中问这话,心里一阵敲锣打鼓。抿了抿唇,她正要开口自己解释,秋缇一听替她开口了。
“过完年十九。”
米博中听完,说道:“十九啊……十九?!”
秋缇道:“还没到十九,生日在九月份。”
一瞬间,米乐就感觉两道视线, 死死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坦白从宽,先道:“爷爷。首先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事情都不是你想得那样。”
米博中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思来想去, 米乐老实交代:“我是认真的。”
米博中被噎了一下。
他看秋缇, 秋缇礼貌的笑了笑。
不过, 这个笑容总带着一丝隐隐的挑衅。
米乐道:“有什么事情晚点说。中午的时候,家里要来客人。”
米博中道:“你也知道要来客人。”
俨然是对米乐有些不满。
她奶奶道:“少说两句,大过年的,你还要跟她吵架吗。”
米博中开口:“不是我要跟他吵架,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原来是邬维礼来了。
每天中午这个时候,邬维礼都会过来找他下棋。
米博中起身去迎接,米乐趁机把沙发上的秋缇拽起来。
二人站在一起,相当惹眼。
邬维礼一进门,先看到米博中,紧接着就看到了米乐。
他笑着跟米乐打了一声招呼,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秋缇身上。
邬维礼是第一次看见秋缇,他愣了一瞬,秋缇朝他微微一笑,邬维礼放在轮椅把手上的食指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一下。
米博中道:“你坐在门口干什么?人老了,轮椅推不动了么。还是要我亲自把你请进来?”
邬维礼这才回过神,勉力笑了一声:“说哪儿的话。”
米博中已经站过来,将他的轮椅从屋外推到了屋内。
米乐奶奶铺开了棋盘,米乐就在边上陪坐。
她刚得罪了米博中,此刻不敢乱跑。主要是坐在边上挣点儿表现,好给米博中这个老顽固松松土,叫他看出一点秋缇的好来。
想到这里,米乐百忙之中抽空问了一句,他哪里好,自己喜欢秋缇什么。
这个问题,最后没有答案。
如果爱一个人一定要说出爱他什么,那这份爱也太过于理智。
如果一分爱过于理智,又加了算计在里面,势必不会爱得太深。
爱他的脸,爱他的头发,爱他的身体,爱他的心脏,似乎少了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是他了。
米乐想入非非,走神的时候,秋缇的手突然从下面摸过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米乐:!
爱个锤子!
小王八蛋——胆子太肥了!
此时,邬维礼心不在焉的下了半天棋,节节败退,让米博中杀了个片甲不留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博中,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家新来的这个小朋友是谁吗?”
说着,往秋缇的方向一看,正好就看到他大摇大摆的把自己手放在米乐的大腿上。
米乐的腿一抽搐,连带着手一动,一巴掌把秋缇拍开了。
邬维礼:……
米博中看过来,两人已经楚河汉界的坐好了。
米博中说道:“你小爷爷问你话,你不介绍一下吗?”
米乐心道:他明明问的是你!
不过,这时候最好不要得罪米博中。
米乐道:“这是秋缇,我……男朋友。”
秋缇听闻此话,浑身都舒坦了。
邬维礼的身子又僵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秋缇的名字。他放在嘴里嚼了嚼,一直没个反应。
米博中问道:“怎么了,吓傻啦。我说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想着给这小丫头牵个线呢,她到好,自个儿找了个人回来。还一声不吭的,也不跟我说。”
邬维礼道:“这孩子多大,看起来年岁不大。”
米博中哼了一声,道:“十九。厉害吧。我这丫头片子可厉害了。你快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搞不好就是诱拐未成年了。”
米乐扶额:“爷爷。”
她爷爷小时候对她严厉的很,结果她越大,他爷爷越老,反而越老顽童。说话都开始没有几个正形了。
邬维礼道:“十九岁……”
米乐看了一眼邬维礼,邬维礼今日对她的话特别多,又问了问秋缇的家住哪里。
问得这么仔细,米乐都有些古怪了。
好在,邬维礼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今天他的这一盘棋没下完,米博中正杀他杀的爽快,邬维礼却借口家中有事,走了。
S市的有钱人过年都爱来小舟岛。
一是这里的风景好,二是米博中跟邬维礼都在这边,圈子里上赶着给他俩提鞋拍马屁的人多得很。
有些平时见不着老头子面的,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一个机会,那不得摇号上岛。久而久之,小舟岛上过年的人越来越多。
而邬维礼的养老别墅,就在小舟岛风景最好的一处地方。
东面大海,西面是一片绿化做的相当完善的树林。
别墅里,邬丞已经提前到了。他进门之前还没处理好工作的事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里面走。
到了客厅,嘴上还在说:“找到了没?”
客厅的沙发上,邬水苏正在逗他爷爷捡到的那条小土狗。
邬丞的话不着痕迹的拐了个弯,先说挂了电话。
邬水苏笑了一声,抬起头:“什么电话不能让我听到啊,进门就挂。”
邬丞道:“你什么时候把你警察的工作辞了,来公司上班,我就什么时候让你听。”
邬水苏从小跟他爸的关系就不好。
青春叛逆期的时候,邬水苏跟邬丞大吵了一架,跑出去住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张蔓笙把他给带回来。
总之,邬丞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想尽办法作对就是了。
邬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想到,邬水苏这么老实,过年了不用家里催命似的喊,自己回来了。
他收了电话,问道:“你工作怎样。”
邬水苏道:“还行。”
他专心致志的玩着手里小土狗的脑袋,仿佛这个是世上最好玩的东西。
半晌,邬水苏道:“我这段时间在长水工作,遇见了一个奇怪的案子。”
邬丞转过身,看着他。
突然,他笑了一声,道:“你这是回家跟爸爸说说工作上的难处吗?稀奇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这个福气。”
邬水苏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秋少荼的女人?”
邬丞道:“她是谁?”
邬水苏观察他爸的神色,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不像撒谎。
那这就奇怪了,难道他爷爷当年身边出现过一个这样的女人,谁都不知道吗?
没有道理啊,秋少荼好歹是当年小有名气的明星,她是怎么不被家里人发现的?
邬水苏昨天晚上在燕子房间睡了一晚之后,早上一爬起来就去了旧教堂。
他去院长修女哪里打听了这个穿白裙子的女人,院长修女也没有瞒他,得到证实,此人就是秋少荼。
这一下,邬水苏突然就把王震风的事情给联系上了。
如果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秋少荼,那么王震风当年跟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这个女人在娱乐圈里面混不下去,甚至是销声匿迹。
而秋少荼跟自己爷爷的关系扑朔迷离,看起来又像是朋友,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按照年龄来说,这两人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中间最起码差了足足有二十岁。
秋少荼跟他爸是一辈人才对。
那王震风出事,跟这个秋少荼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她索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要冤魂索命,怎么会迟到了将近二十年。秋少荼这个业务效率也太慢了。
邬丞问道:“你突然说这个人干什么?又出了什么事了?”
邬水苏道:“没什么事。这个人早死了,就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看着跟她有点联系,我查一查。”
邬丞道:“你可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回来帮我打理公司,不比你每个月拿两千工资强?”
邬水苏抬头:“纠正一下,是两千八百块。等我破了这个案子,说不定就有三千了。对了,爷爷还没回来吗?”
邬丞道:“他去找米家的老爷子下棋去了。对了,你是不是认识米乐?”
邬水苏:“怎么了?”
邬丞:“你爷爷想要她当自己孙媳妇。”
邬水苏听罢,哈哈笑道:“得了吧,米乐早有她小男朋友……”
话没说完,邬水苏的声音突然小了不少。
邬丞感到奇怪,问了一句:“你又怎么了?”
邬水苏道:“没怎么。错觉而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想到了秋缇。
同一个福利院,同样姓秋,他之前怎么没察觉到这一点。
邬水苏愣了好半晌,才开口:“老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犯过什么事?”
邬丞疑惑的看着他。
邬水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道:“比如背着我奶奶,有什么私生女之类——我靠!你打我干什么!”
他连忙跳起来,躲过邬丞的花瓶攻击。
邬丞怒道:“小兔崽子!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邬水苏道:“问问而已,没有就没有呗。我又没说什么……”
花瓶碎了一地,此时,邬维礼回来了。
他的脸色有点发白,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邬丞看到,对邬水苏做了个口型:我回头在收拾你。
他上前:“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在米叔家里吃饭。”
邬维礼摆摆手,没有跟邬丞谈话的欲望,直接去了自己房间里。
邬丞见状,连忙拦下跟他一块儿出去,贴身伺候邬维礼的阿姨,问她:“我爸怎么了?今天下棋输了吗?这得输的多惨啊,怀疑人生了吧。”
张阿姨道:“输棋是输棋,老爷以前也输棋,但是没有今天这样的。他从米老爷子家出来就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邬丞问道:“今天米叔家有什么不同吗?”
张阿姨思索了片刻,说道:“今天米老爷子的孙女在家,还有她男朋友。”
邬丞心道:得,这是眼看到手的孙媳妇跑了,老人家不爽了。
他心里有鼓气,又瞪了邬水苏一眼。
邬水苏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也听了张阿姨的话,跟着就问道:“米乐在家里?正好,我有事要跟她说。我得问问她。”
邬水苏说完就往门口跑。
他拿出手机,给张元发短信:我觉得我有点思路了,你人在哪里。
张元那头很快就回短信:你有什么思路?
邬水苏道:你在长水吗?给我去长水查一个人,叫秋少荼。对了,还有一个,你查一查秋缇跟她是什么关系。
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我爷爷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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