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侍卫离开洛阳行宫前往太原,李重茂就喜欢爬到洛阳行宫的西南角高楼上,望着太原方向发呆。
数日后,阮侍卫从太原回来了。
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看起来很普通,身上衣饰甚至有些陈旧,但整个人收拾的格外清爽利落。
这人一出现,李重茂和寰妃齐齐迎出来。
一人口称父亲,一人拜见岳父。
【这人就是卞耘?】风雨落问。
【嗯。】谢云流应。
风雨落觉得吧,嗯,怎么说呢。
从外表可以一眼看清楚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有种刻意装逼的赶脚啊。】
卞耘被李重茂迎入后殿,这一商谈,一天就过去了。
谢云流没有去听卞耘说什么,护卫之事也暂时交给了阮侍卫。
【你不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风雨落问。
【卞耘此人,道不同。】谢云流坦言道。
【怎么个不同法?】风雨落问。
谢云流坐在洛阳行宫大殿的房顶上,看着行宫外隐约可见的银杏树林,道:【其身在官场,好势力博弈。】
果然很不妙啊,玩战术的都心脏,这卞耘,可能要搞事情。
但不管怎样,卞耘对李重茂而言,明显是助力。
谢云流认为,自己改善不了李重茂的处境,那就让能改善的人来,也没什么不可以。
风雨落只是直觉不妙,具体哪里不妙,也说不出来。
那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卞耘见过李重茂之后,当晚就告辞离开了。
洛阳行宫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李重茂看着又显得稍有不同。
谢云流比较直接,问李重茂:“卞大人怎么说?”
“岳父说,此事也并非坏事。”李重茂道:“甚至可以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收为已用这么高端??】风雨落觉得这操作有点骚,反正他是绝对想不到。
谢云流也表达了同样的疑惑。
李重茂道:“我与福王同出一父,便有转圜的余地。”
风雨落叹为观止,只能围观吃瓜。
又几日后,卞耘又来了一趟洛阳行宫,还带回来一枚玉佩,言为信物。
竟然,好像把化敌为友这事情,真的做到了!
一眨眼,深秋已至,随着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厚起来,李重茂脸上也慢慢多出了笑容。
洛阳行宫内,李重茂小俩口,最近也格外恩爱起来。
风雨落对李重茂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只觉得洛阳行宫内,顿时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倒是谢云流,似乎很是欣慰:【重茂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风雨落的思维,却永远和谢云流不在一条线上:【说起来,你们纯阳宫的弟子能成亲吗?】
谢云流怪道:【有说过纯阳宫的弟子不能娶妻吗?】
【你看你师弟才几岁,都有老婆了,你呢?】风雨落问。
【我?和谁成亲?】谢云流反问。
风雨落终于开始点题:【你这一心都在你师弟身上,你当然没人成亲了。】
【所以?】谢云流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所以你用心的对象,是不是应该换成个美娇娘?】风雨落问。
谢云流下意识把自己认识的女子,在脑中过滤了一边,非常坦诚:【没有可以换的美娇娘。】
这话说得,风雨落都心生疑窦:【我说,你不会其实,是喜欢李重茂吧?】
谢云流秒反驳:【怎么可能!!】
【你最在意的人不就是李重茂?】风雨落问。
【只是重茂如今有事,我才多费心一些。】谢云流说完,又解释般道:【若无这些事,我此时当在华山练剑。】
【你修的怕不是胎宝心法?】风雨落深切感受到了剑纯的威力。
【何为胎宝心法?】一听到武功心法,谢云流的语气就更专注了。
【女人,影响我出剑的速度!】风雨落借用了剑三贴吧某句名言。
谢云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竟然很认真一点头:【此言甚是有理。】
【……】风雨落被打败了,为了避免把谢云流彻底教歪,赶紧补充道:【咳咳,刚刚错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谢云流沉吟半晌,更认真的一点头:【此言堪称精髓!】
得,这天聊不下去了。
谢云流不仅不打算聊,还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随着谢云流在屋顶发呆的时间越久,风雨落感觉体内气机,流转的越发迅速。
风雨落身为一个现代人,当然没修习过武功。
却直觉能感受到,谢云流这时候的状态很是玄妙,不宜打断,索性保持了沉默。
是夜,洛阳行宫正殿的房顶上,一道剑光闪过,破空之声惊起洛阳行宫一片兽嚎。
阮籍在李重茂身边守夜,也被这不知道哪来的凌厉之气,惊得毫毛直竖。
听着洛阳行宫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兽嚎叫声,阮籍有风雨欲来之感。
不几日,一道身着夜行衣的人影,夜入洛阳行宫。
被谢云流身法极快的拦在了行宫偏殿殿顶:“洛阳行宫为温王居所,阁下请离开。”
那人被这凌厉的剑势瞬间逼退,却并不马上离开,竟然问道:“谢云流,你可是为这秘笈,才为温王殿下卖命?”
“某不懂阁下在说什么!”谢云流一头雾水。
“哼,你今日不说,自有大白于天下之日。”那人说完,身形很快往夜色中遁走。
别说谢云流不懂在说什么,风雨落也没闹明白,这人说得是哪一出。
一夜过后,洛阳行宫内却悄悄热闹了起来。
那一晚黑衣人退走,之后几日竟总有人前来讨教。
谢云流身在行宫,并不知道,此时江湖上已然流言四起。
朝堂之中,也因为某个谣传,暗潮涌动。
风雨落附身在谢云流身上,谢云流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全不知情。
谢云流一朝顿悟,最近醉心剑道。
风雨落虽然是个武功废,奈何是个理论帝。
随口一句忽悠就让谢云流更上一层楼,风雨落最近热衷于忽悠谢云流。
【这世上最快的嘛,莫过于心思如电转,与其练剑,不如想剑。】理论结合实际才更有说服力,风雨落还不忘扯个人出来佐证:【藏剑山庄庄主叶英,抱剑观花领悟心剑……】
【叶英?藏剑山庄庄主不是叶孟秋吗?】谢云流被绕晕了。
【他儿子啊!】风雨落道:【现在的我都还没出生呢。】
谢云流听着这句话,手中剑意都散了散,总觉得心里有哪块儿,略微不舒服。
不过,最近的日子,在谢云流看来,过得挺顺心。
也不知道这万花弟子,明明武功不高,却哪来的理论一套一套。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两人行,风雨落也让他感受到了武功之精妙,不拘一格。
所闻所问,如在瀚海遨游。
最奇妙的是,最近洛阳行宫总有高手出没。
白日所思,还总能在夜晚的对招中,得到验证。
学完了武功还能有人练手,对一个武痴来说,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谢云流是个武痴没错,但风雨落不是。
好几晚和人对打之后,风雨落总算察觉到哪里不妙了:【最近的洛阳行宫,哪来的这么多高手?】
风雨落这么一提,谢云流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太对了:【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是冲着我来的?】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风雨落问。
【没有啊。】谢云流答。
【我总觉得有人在坑我们!】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他看小说无数,深知套路所来的直觉。
【我去问问阮籍。】谢云流选择相信风雨落的直觉。
去护卫所寻阮籍时,谢云流意外发现,护卫所内竟多了好几名新人。
“阮籍,这些人哪来的?”谢云流还总觉得,其中几人是不是见过。
“此事……温王说,您若问起来,便让您去问他。”阮籍应道。
风雨落断定:【有人坑我们!】
【重茂当不会做出不利于我之事。】谢云流很是笃定。
谢云流寻到李重茂时,李重茂正在暖阁内,与寰妃对坐,一人读书,一人温酒。
红袖添香,风雅之至。
“师兄!”李重茂见到谢云流,欢欢喜喜站起了身。
听到谢云流问得问题后,略微踌躇了一下,使了个颜色给寰妃。
寰妃温顺的站起身:“两位慢谈。”
经过李重茂身边出去时,李重茂对寰妃吩咐道:“让阿阮过来一趟。”
寰妃细声应了,出了暖阁。
等寰妃离开,李重茂道:“师兄,先坐。”
很是殷勤将佐酒小食往谢云流面前挪了,取了只新的酒杯,给谢云流想把酒满上。
谢云流自己接了酒壶道:“重茂不必如此客气,我自己来便是。”
李重茂道:“重茂有求于师兄。”坚持自己帮谢云流把酒给满上。
谢云流闻言,滴酒不沾,正色道:“有何事?”
李重茂对谢云流显然了解甚深,见他一本正经,便也敛了随意的神色,对谢云流道:“重茂一身安危与前程,就系在师兄身上了。”
“到底何事?”谢云流又问。
“前几日师兄是否一朝顿悟?”李重茂问。
谢云流怔了怔,应道:“是。”
李重茂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人都是因师兄顿悟,自发而来。”
这只是说明了缘由,谢云流便问:“这些人所来,何求?”
李重茂这才神色微微一滞,对谢云流道:“他们以为,洛阳行宫有绝世秘笈,愿为此书,为我效力。”
“你答应了?”谢云流问。
“岳父谏言,便说此书在师兄手中,若有功劳,自论功行赏教授秘笈。”李重茂说着,垂下了头。
谢云流的脸色很难看,唰一下从桌前站起了身。
“师兄……”李重茂也急慌慌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谢云流:“师兄,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特喵……当年在日本,不会也是被他这样赶鸭子上架的吧?】风雨落没想到,李重茂竟能这么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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