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骆正阳拒绝的直接了当,烟已经快要燃尽了,一脸不耐烦的叫她们一群莺莺燕燕走人。
安菁脸上无光:“那明天见。”
没人理她。
纪泽重新打卡游戏页面:“来来来,没事的都组队啊组队。”
几个男生一呼百应,大屏幕上歌曲切换了。纷纷扬扬的雪景,歌手一脸沧桑,嘴里唱着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灯光昏暗,桌子上胡乱的摆着几个没盛满的酒杯。骆正阳坐着没动,脸上淡然,指尖摩挲着脸上的创可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城西别墅。
蒋妤从韩国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堆满了客厅。
看见骆正阳进来,蒋妤抬头欣欣然:“阳阳回来了?”
骆正阳嗯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
蒋妤一把拉住他,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口:“脸怎么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伤口在灯下暴露无遗。
骆正阳没往心里去:“走路摔了一跤。”
蒋妤:“你当我傻?多大的人了,走路摔跤。是不是又打架了?”
骆正阳拨开她的手:“没有。您别多想。”
说完,少年转身上楼。
蒋妤拧眉:“吃饭了没?想吃什么叫阿姨做!”
骆正阳上楼的脚步顿了顿,“在外边吃了。”
蒋妤抬头看他,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指尖抚上额头。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难受。
德国一座高层建筑,骆钟明坐在大班椅上翻阅文件。一身低领红裙的秘书走进来,把资料放在桌前,径直走到男人面前勾着他脖子坐下。
“别闹,”骆钟明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抬了抬眼镜:“正忙着呢。门锁了?”
女秘书咯咯笑了几声,勾起红唇,指尖抵在中年男人结实的胸膛前:“那肯定的。要不然……谁都知道了,我的声誉可怎么办。”
骆钟明取下眼镜,低声笑道:“你还有名誉?”
女秘书瘪嘴,香水味钻进人鼻子,勾人心魄。看着眼前奶白的一圈,骆钟明摁下窗帘遥控器,解开领带:“你这个小狐狸精。”
两个人干柴烈火,情到浓处,桌面上的黑屏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女秘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电话响了。”
骆钟明咳嗽一声,整理好领导,把脖子里的口红印擦干净,屏幕上显示蒋妤的名字。
“喂。”声音带着几丝不耐。
蒋妤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端起茶水喝一口:“怎么?打扰你了?”
骆钟明走到落地窗前:“有话好好说,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你从韩国那小白脸那里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蒋妤把茶杯啪嗒一声顿在茶几上,出言讽刺:“怎么也比你那狐狸精好。”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阳阳出事了?”
女秘书把两条白腿翘起来,勾着高跟鞋看着他。
骆钟明不自觉的转身看窗外。玩归玩闹归闹,他心里还是儿子在第一位。
“你这当爸的天天在国外飞,我担心儿子心里有想法。这一次什么时候回家一趟?”蒋妤又慢悠悠的抬起自己的指甲看。
骆钟明朝女秘书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女秘书被拒绝,大红嘴唇撅起高的能挂尿壶,在桌子上留了一串酒店房卡号码。
*
骆正阳把脸上的创可贴撕下来,拿凉抹了把脸,头发微微沾湿,似乎比之前长了点,垂下一缕遮住了深邃眉眼。
拿大毛巾擦干净水珠,骆正阳走到书桌前,看见了那封被压在桌角上的情书。
一想到哪张恬静寡淡的面颊,他心里就来气,一脚踹开凳子,倒在黑色床单上蒙住头。
这种躁动与气愤一直持续到下午上课。
骆正阳晃晃悠悠到教室的时候,季寒枝已经默写了篇英文单词了。现在正捂着耳朵默读。
她闭着眼睛,额前有刘海垂下来。不长不短,把少女干净白皙的面庞露出来三分。马尾扎的高高的,垂在脑后。唇畔偏薄,是健康的浅粉色,正在一张一合读英文单词。
骆正阳眼神飞快的扫过她,落在季寒枝的左手手腕上。
那里缠着两圈细红绳,缀着小巧的白玉珠子,和脚踝上那个像是同款。
细红绳子下面的手腕细极了,令人不由得担心它会不会一折就断。
季寒枝继续背单词。空调的扇叶嗡嗡作响。
看她一副心如止水,骆正阳心里的焦躁愈演愈烈,坐在自己座位上扯了扯她的马尾辫子。
季寒枝睁开眼睛,转身淡淡的看着他:“怎么了?”
她的眼睛很大,但又不是空洞洞的。里面有某种闪烁明亮的东西。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又看不清。因为那种明亮稍纵即逝,想要人抓紧。
骆正阳把校服解开,挼成一团胡乱的塞进桌子里,故作轻飘飘的开口:“下午有篮球比赛,你去看吧。”
季寒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犹豫片刻,“今天晚上我得上自习,作业还没完成。”
她蹙紧了柳叶眉,一股认真的样子。
骆正阳压住烦躁:“你去看篮球赛,二十分钟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我对篮球……”
骆正阳凑近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警告她:“你必须去。”
他脸上没了表情,眼里有威胁的意思。
季寒枝顿了顿,看着他。
“我要是不去你就怎么样?”
“我就把你按篮球场上亲,每天晚上和你一起回家,再也不写政治作业。你怎么催我,我都不交。”
骆正阳挑眉,眉眼之间溢出愉悦,整个人都很骄傲似的。他露出来了个斜斜的笑容:“怎么?怕了?那就去看我打篮球啊。”
季寒枝被这一番无厘头的说辞给说愣住了,尤其是第一条。她脸上有点红,眨了眨眼:“你……”
骆正阳攥着她的胳膊,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手腕上的细红绳子,委屈的垂下眉眼:“其实我很惨的。没有人给我加油。因为她们都有男朋友。我的队友也都有女朋友,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一个送水的都没有。”
季寒枝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创可贴没了,伤口已经暗红结痂。
骆正阳一脸严肃:“我话都说这份上了,你还不同意?再说了,那天我还救了你一回。就当是报恩,于情于理,你也得请我喝一杯奶茶吧。”
他没有人送水?鬼都不相信。
季寒枝抽回胳膊,勉强点了点头。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骆正阳心里不是滋味,还有些许苦涩。这是被人嫌弃的淡淡的悲伤。
他心里不是滋味,那也不能叫她好受。
骆正阳钻牛角尖儿一样,上课的时候戳她脊背抄作业,下课的时候踢她椅子。就是一反常态毛毛躁躁的别有企图。
季寒枝心里挺纳闷的,这样一个小霸王,还来上学做什么?那不是污染空气吗?老师也不管。
她搬着桌子往前挤了几寸,捂住耳朵,像个鸵鸟似的埋进沙子里。过了一会儿,政治老师叫她搬作业,季寒枝就去了办公室。
看同桌走出去了,何雪怜照完了镜子,也看不过去,扭头打抱不平:“骆正阳,今儿个我同桌怎么惹你了?你明里暗里的欺负她。你别以为别人看不见!”
骆正阳歪了歪脑袋:“我可没有。”
罗昊也从屏幕上抬起头:“诶,阳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我们阿枝同学怎么了?你就那么不待见人家。”
忽然,罗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飞快的补充道:“一个男生总是欺负一个女生。按我五千本台湾小言的经验来看,完了完了,阳哥,你不是喜欢上了人家吧!”
青春期的少年被戳中心底那一层隐秘的心事,心脏跳的飞快,外表却依旧面不改色,冷着一脸:“说什么笑话呢你?我骆正阳怎么可能喜欢她?胸前没有个二两肉的,就算是从这儿跳下去,考年级第一,去北大念书,我也不可能喜欢她!”
何雪怜急得拿书拍他:“流氓!幸好阿枝不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罗昊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阳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咋这么直接呢?”
骆正阳掀起眼皮冷冷觑他一眼:“滚犊子。和你有关系吗?”
罗昊收起平板:“得了得了阳哥,知道你不喜欢人家了,人家没见得上赶着喜欢你。对了,下午你是不是要和我约球?”
骆正阳:“走啊,怕你啊?”
罗昊故作轻松,对何雪怜道:“你和季寒枝没事儿的话都来看。我阳哥,打球一顶一的牛。”
季寒枝从办公室里抱着三个小组的政治练习册出来,关好门。
走着走着,身后有个女生叫她。
季寒枝转过头,后面是个穿校服的女生。长的秀丽,嘴上涂着浅色口红。她怀里也有一摞政治练习册,跑上前来:“你好!你是二班的政治课代表吧!我也是政治课代表,三班的,我叫安菁。很高兴认识你呀。”
女生脸上一抹顽皮的笑容,朝季寒枝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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