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百川被骂的一愣一愣的,闻愿心里更虚,他啪的拍了个桌子:“不吃了!”
站起来两步,又不甘心的从桌上抓了个油条,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信息在脑子里缓缓汇聚,摸清楚了自家上司发火的原因,他有些哭笑不得。
念着闻愿拿走油条会觉得干,容百川从家里找到了一叠一次性纸杯,像奶茶店里的一样,还带盖子和吸管,他倒了一杯豆浆,上车的时候递给了闻愿,被凶:“没看到我在开车吗?”
容百川只好收回手,暂时帮他拿着,道:“看到家里很多这种纸杯,你准备开奶茶店么?”
“那是买来自己用的,懒得洗杯子的时候就用它冲牛奶。”喝完扔掉,省时省事。
容百川有点无法接受,半晌道:“这种纸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你的牛奶杯我来洗。”
闻愿心跳慢了两拍,直视前方片刻,火气已经完全没了:“反正,也洗不了几次,我自己动手冲的很少,想喝的时候可以叫外卖。”
闻愿再次刷新了容百川对“懒”的认知,他顿了顿,道:“以后想喝的时候告诉我,我来冲。”
“我怎么好意思使唤你做这些事?”
“那就每天都冲,临睡前,正好助眠。”
闻愿心跳开始加速,他皱眉道:“那你岂不是还兼职我保姆了?”
“你救了我一命,这都是应该的。”
闻愿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美滋滋,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容百川侧目去看,心像是被融化的棉花糖卷着,沉下去,软甜满溢。
闻愿决定为今天冲他发火的事找个理由,以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情,“我看你身上的伤,尤其脖子那里,不像是普通擦伤,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万一是有人追杀你,那网上寻亲不是自投罗网么?”
说完闻愿便觉得有些玄乎,现在的文明社会哪里有什么追杀不追杀的。
容百川却若有所思。他自己身上的伤自己自然清楚,脖子处几乎只差一点就划破动脉,擦伤从后往前,倒像是什么东西在刻意攻击后脑而被他险险躲过。
会有意识的让人攻击后脑被躲过后留下这种擦伤痕迹的武器,除了一种东西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别的。
但他还是尽职奉承:“你说得对,我都没有想到。”
闻愿忽略心理那股不真实的感觉,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在办公室坐下不久,秘书便敲响了房门,闻愿准许人进来,眼前很快收到了一片鲜红。
整整99朵玫瑰花,小秘书脸颊绯红,一脸期待的望着闻愿,“闻总。这个该放在哪儿?”
“谁拿过来的?”
“没说是谁,但好像有卡片。”
闻愿伸手,秘书妹子急忙过来递给他,闻愿拿起花束上的卡片展开,果然是聂繁星。
上书甜言蜜语:
人生只要两次幸运就好。
一次遇到你,
一次与你相伴到老。
他问:“这些花摘下来,还能活吗?”
秘书忙道:“插在瓶里还能活段日子的,如果有条件的话,插在土里或许还能重新生根。”
闻愿有些意外,道:“你很懂这些?”
秘书脸一红:“我爸年纪大了,喜欢养些花花草草,耳濡目染了解洗一些。”
闻愿笑了:“那你拿去吧,如果能插活,也是它们的运气。”
“我……我?”秘书瞪大眼睛,她从小到大都没收过这么大束的玫瑰。
闻愿点点头,挥手让她离开,将聂繁星写的卡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容百川侧目,复又专心垂眸查看员工资料。诚安这样的企业,因为在本市名气不小,自然多的是想捧铁饭碗的人朝内钻。
这个公司里,有什么人真心做事,看一下历年来的工作记录就能一目了然,只是更多的,还需要实地询问。
闻愿给了他三天时间调查,需要一份更详细的资料,搞清楚什么人是真心做事却多年毫无成绩,什么人搞关系却步步高升。
上班时间闻愿几乎不跟他讲话,只是偶尔有人进办公室做汇报,他的态度却各有不同,容百川凭此暂时有了既定印象,一一记下。
中午的时候,聂繁星又送来了一束花,闻愿告诉秘书:“你拆开,分给其他员工,让他们插起来放在自己桌子上。”
秘书转身去办,闻愿则看向容百川:“很多员工都会去食堂吃饭。”
容百川秒懂,点头道:“那我帮你带回来。”
闻愿浅笑,凝望他离去的背影,越看越满意。容百川以前应该是职场精英,工作上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他都能立刻理解,食堂人多口杂,多听多看,找人搭讪,是了解各部门最迅捷的方法。
闻愿又上网根据图片搜索了一下,现在的网络很发达,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医生都有百科,容百川气势不凡,在职场应该会有不错的表现……嗯,除了自动跳出来帮忙看面相的系统之外,并没有其他结果。
不应该啊……闻愿觉得自己应该没看走眼,可网络的确没有匹配到跟这张脸相同的人。
一天送了两束花,到了下午,聂繁星终于亲自上门,在公司门口倚着车门耍酷,一见闻愿出来就立刻凑上来:“阿愿!!”
“别逼我在门口给你难堪。”
聂繁星想到那天拍在脸上的虾子,没敢对他动手,温和道:“我在极光餐厅定了个位子,你不是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鹅肝么?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闻愿停下脚步,幽幽吐出一口气,认真道:“别再缠着我,我现在真的,看到你就会生理性恶心。”
容百川还在一旁站着,聂繁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眼睁睁看着他坐进车内,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堵的难受。
“聂总。”身后传来闻康的声音,聂繁星皱着眉看过去,闻康道:“那个保镖今天进了愿愿办公室,一直都没出来过。”
“你什么意思?”聂繁星刚刚在闻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见到闻康脸色更加不悦:“那不过只是个保镖,你觉得我会被那种人比下去?”
闻康道:“当然不会了。可我们闻家这个愿少爷长什么样儿,您肯定清楚的,难保那容百川不打阿愿的主意。”
聂繁星皱眉,心情更加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想,要是聂家跟闻家能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那就算聂总在外面再怎么玩,这个姻也是联定了。”
聂繁星眯着眼睛,片刻后,他逼近了闻康,“你觉得,我聂繁星已经低贱到要这种下作手段讨老婆吗?”
察觉到他的怒意,闻康顿时心里一惊,聂繁星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把你脑子里那些腌臜想法给我扔出去,闻愿要是因为你而更讨厌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眼神却明显带着危险,等他坐进车内,闻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狠狠磨了磨牙。
闻愿收到了聂繁星发来的消息:“你堂哥刚刚告诉我,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就逃不掉了。”
“不过你放心,我拒绝了。你跟这样的人在一个公司,我始终不放心,你只要答应跟我结婚,我们就是一家人,谁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给你时间,我保证这段时间修身养性,不出去沾花惹草,再给我一次机会。何况,你现在的处境,除了靠我,还有谁能帮你呢?”
最后一句,竟然是威胁了。闻愿捏紧方向盘,眼神冷了几分。
车子渐渐离开市区,拐上了几乎无人的道路,他准备让容百川上手试车,这边正好是开发区,路宽却无人,两旁散布着一些拆迁后的残垣断壁,偶尔有寥寥几辆小三轮或建材货车呼呼而过。
车子在路边停下,闻愿跟他换了座位,道:“驾照和身份证这周就会下来,你先试试能不能开。”
这么说完,闻愿突然想到了自己学驾照被骂的日子,如今换他在副驾驶教别人,这种感觉相当新奇,想到可以理直气壮的骂人,不由轻笑。
“不要着急,慢慢来,先放手刹,你如果不会也是正常的,到时候我给你报个班,挨一个月的骂就该会了。”
闻愿轻描淡写的教导,随时等着他犯错好‘谆谆教诲’,找理由撒气。
车子在容百川手中稳稳开了起来,无论是掉头还是刹车,或者遇到无视规则横冲直撞的三轮车,他都表现得十分老司机,稳的一比。
看上去随时可以把“教练”打包丢掉了。
十分钟后,容百川把车子停回去,转脸看过来,眼神柔和:“手感不错,我可以做司机。”
闻愿闭嘴片刻,扭过脸用高傲掩饰郁闷,挖苦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开车再稳你也是黑户。”
容百川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沉默思索,不敢随便说话。
闻愿皱眉看他,独自又气了两秒,道:“下来,我要回家。”
是‘我’,不是‘我们’,尽管不想,可容百川心里还是一紧,他侧目看闻愿,试探道:“闻总,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么?”
闻愿更郁闷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也知道是自己情绪不好,语气转软,道:“聂繁星让我很不愉快,跟你没关系。 ”
这个回答并未让容百川放松,他从第一眼看到聂繁星,心里就满是不适。
“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么?”
“不可以。”闻愿瞬间板脸,无情道:“立刻下车换座,不然不要你了。”
容百川:“……”
你可真够,喜怒无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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