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外表是只猫, 可大约是被阮红尘奶过的缘故(狐狸是犬科), 灵魂是条小狗崽的形状。天天不是要玩就是要吃,以糯糯的精力早就应付不过来他日益增长的玩闹和吃食的需求了。三天两头要去集市上给崽子补充口粮和玩具。
霍潜决心要让崽崽认贼作父,啊,不是,是认他做父。把崽崽弄成干净香喷的小猫咪就和糯糯两父子一起上街了。美其名曰保驾护航防止“崽子亲爹”来抢,实则是方便看管,防着糯糯这小贼又将他弃之不顾。顺便培养下和小猫崽的感情。
糯糯抱着猫崽在前边, 舅舅就在三两步远的地方。一家三口显得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崽子趴在糯糯肩上, 随便一瞧就知道这个便宜舅舅特别有钱, 小指头一想就感觉这个便宜舅舅今天特别好说话。只要霍潜不和他争糯糯的宠, 这崽子便是万事好说话。于是他一路要过去:
“舅舅我要这个草编的小蚂蚱, 你给我买。”
“舅舅舅舅, 要这个风铃……不是这个, 是有铃铛还有鸟毛那个。”
“舅舅!给我买只小绵羊嘛!我要小绵羊……不要这只,要母的!”
“舅舅……”崽崽照着小吃摊指, 口水都要流出来。
糯糯左手蚂蚱和风铃,右手一只小咩,勉强抬左手揍了崽崽的屁股一下:“闭嘴嘴。”天晓得他之前放任崽崽和霍潜多接触, 那是基于他们很快就能甩掉霍潜的基础上的。
可是现在……
他回头瞅瞅跟得死紧的霍小娘子,十分怀疑他今天吃错了药。要是没甩掉霍潜之前, 天天让他两这么面对面黏糊着, 以后还要怎么把崽子抱回霍潜面前, 告诉他“你外甥和你儿子虽然长相爱好和年龄都一模一样,但真的不是同一只猫”。
这绝壁不能信呀。
说自己和糯糯是长相一样的双胞胎已经很牵强。牵强到自己在被霍潜摸过后还要绞尽脑汁解释为什么兄妹的性征长得一模一样。想倒是想出来一个,但是要怎么极尽自然给霍潜科普这套歪说又是一个问题。
糯糯在霍潜面前,两股战战,头大。
崽崽被揍了屁屁,“叽”一声表示不爽,仰头就看见霍潜照着他刚才指了一下的小摊走,回来时带了一串烤知了猴。崽崽的一双卡姿莱大眼睛惊喜地睁大大。
霍潜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无声无息地走到糯糯身后。两指捻下一只知了,递到崽子嘴边。
崽崽小幅度伸脖子,从霍潜手上把知了猴叼走,小心翼翼含在嘴里,等这焦脆的小食变软再无声地咽下去。糯糯在霍潜面前本就紧张地端着走,没察觉后头一人一猫在暗度陈仓。两人一搭一和,完美吃下一整串烤知了猴。
崽崽屁股老老实实墩在糯糯手里,糯糯瞧不见的地方,他两只前爪可忙坏了。
他要吃奶糖、花生、烤年糕、炸米花儿、春卷、桂花糖藕、米糕、青团、糯米鸡……
这只尚且处在断奶期的多半时间只被允许吃肉糜羊奶的小猫崽儿,哪里经受得住香喷喷小零食的诱惑。身后跟了个有意讨好有求必应的便宜舅舅,那更是要翻了天去。
占着周围全是食物味道糯糯闻不出来的地利,崽崽使唤着霍潜把沿街的小吃全买了一份。生的冷的炸的煎的来者不拒,全在嘴里抿软了,再悄悄咽下去。
霍潜带崽子全部照搬自己小时候在教书先生那里受的待遇。他那先生彼时正是人父的年纪,棍子加糖那一套玩的贼溜,还酷爱给东家小子带零食吃。霍潜个没常识的不觉得给小孩买吃的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揣摩着猫崽胃小每样都只给他吃一点解馋,他能把整条街都给崽子买回去。
买么,这有什么?
他帮崽崽把嘴角一点酱抹去时,心中颇有一些感怀。
这猫崽长得太像糯糯了,是乖版的,被厚待的糯糯。他不必像糯糯那样从小被他爹冷待,也不用面临丧母的悲痛。更不用流落街头,学一套坑蒙拐骗的勾当???好好教育,想来也不至于像糯糯一样风流成性???花眠柳宿???
糯糯知道霍潜心里在想什么,非得又恼又羞跳起来和他打架不可。
你的小猫咪凶狠地向你抛掷了一颗小心心.jpg
糯糯不知道,糯糯沿街给崽子买玩具,买到手上拎不下暂时收到乾坤铃里。在霍潜毁灭证据时,他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回头,被塞了一束鲜花。鲜花正中间是一小盒蛋糕,绳子被扎成一只蹁跹的蝴蝶,轻盈地落在盒子上。
甜的,糯糯永恒的死穴,霍潜以前就用这招绊住糯糯好去找路千里看眼疾。
“送给你,小姨子。”霍潜表现得彬彬有礼,“就当做是见面礼。”
糯糯一秒抱着花扭回头,脑内一片浆糊,说话的音调都要飘起来:“哥,哥夫,你太客气了。”他同手同脚地走,一手牵着小母羊,一手捧着花和蛋糕,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回头了。
他们今日的主要目标还是去养羊的老汉家买羊奶。自从糯糯迷上偷崽崽的奶喝之后,家里的羊奶变成了最大的消耗品。出门必买,买到附近的野猫们看到糯糯就龇牙:
就是这个抱橘猫的,每次来都把羊妈妈的奶买光的坏家伙。
吃吃吃,就知道抢我们的羊奶,也不看看他这橘猪多大了。这么大的崽还要吃羊奶,羞羞。
今日,这帮子早已自立的大龄野猫依旧用龇牙的方式热情欢迎了糯糯和他的胖崽儿。老汉出来,把野猫们都赶走了,一边抱怨羊妈妈奶大的野猫竟然拖家带口来偷奶,一边给糯糯称重。顺道摸几下崽崽,夸赞他:“还是幺儿乖,今天看到羊奶都没有扑上来抢,也没有跌进奶桶里叫到嗓子都变哑……”
崽崽能听懂,羞答答地缩到糯糯胳膊底下,抗议地“mia”了一声:不要,不要再说我掉到奶桶里的事了喵!
幺儿是崽崽这老汉这里的花名,因为他是目前羊妈妈奶的最小的一只猫崽。
感天动地母子情,跨越物种的交流。论一只母羊可以收几个野猫儿子……
糯糯没在意崽崽今日的胃口为何骤减,他以为是来之前把崽崽喂撑了。尤其老汉还要问霍潜是谁,那更是叫糯糯无暇他顾。
“他是……”糯糯窘迫,脸红,私心里不愿意和别人介绍说霍潜是他哥夫,“他是……”
“我是他家的男人。”霍潜在一旁帮着糯糯把羊奶收起来,风轻云淡道。
理论上来说,哥夫还真是这一家的。但是……
老汉看看花再看看霍潜,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面露同情地望了一眼崽崽:我说这猫精的母亲怎么从来没出现过了,原来他是两个断袖捡来的流浪猫呀。小可怜。
糯糯稀里糊涂被老汉送出门,还被免了这一次的羊奶钱,隐约知道老汉在想什么,回去的路上臊得一句话都不和霍潜说。趋而过市,害得崽崽几次指路边新奇的小零食,霍潜都只能买了收起来,找不到空隙给缩小版糯糯开小灶。
到了晚上崽崽依旧没有讨食吃,糯糯都没太在意。让崽崽抱着他的一条腿睡了。小孩子心性,白天玩累了不想吃也是有的。
他的心思都在隔壁屋“这家的男人”身上了。这自建房隔音不好,糯糯能听见隔壁屋零碎的动静。
他怎么还不睡觉喵,我是不是该趁他睡着后带着崽崽逃跑喵?
崽崽压着他的小腿呼呼大睡,他想要辗转反侧都不行。干睁着眼等到月上柳梢,没等到睡死的霍潜,等来了一只破墙而入的霍潜。真真的破墙而入,别人照壁透光,他凿壁偷小姨子。这厮在墙上开了一个大洞,大摇大摆进屋了。
先是把崽崽从糯糯腿上拎开,单独做了个饭菜罩子大小的结界把崽崽盖在床尾,隔声隔光。然后,在糯糯一脸惊恐的目光中膝行把他逼至床头:“小母猫……米糯糯……”偏又不说什么明白话。
月光微弱,光与影在他的脸上糅合,更加显得霍潜眉目如画,天人之姿。
糯糯小心脏噗噗跳,胡言乱语:“哥哥哥哥,哥哥哥夫……”
霍潜把人逼到床头,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一番,目光彷如实质在对方越见红透的身子上下逡巡。等他糯糯瞅得缩成一团了,犹不动手。只往床上一躺,枕着糯糯的枕头侧过身去看他:“小姨子,有些话我白日里不好说,晚上只你我二人,我就说了吧。”
阿娇这样躺在自己床上,前一秒还被吓傻的糯糯眼下心思又活络了:他长得真好看,身子也迷人,还躺成了任我为所欲为的样子。他夜半过来,只着一身中衣,我只要轻轻一扯他衣带,他就……
不不不,我是小母猫米糯糯,我不能对我的哥夫为所欲为,剧本会崩。等我以糯糯的身份归位,我再把阿娇这样那样,心急吃不了热阿娇,现在还不是保暖思那啥的时候!
糯糯坐成了一个君子的模样,还妄图把霍潜赶下床。
谁知霍潜还是眼也不错看着他,一副脆弱的模样:“你真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
糯糯手一缩,呐呐道:“不知。”他之前的剧本里,就给米糯糯设置了一个和糯糯长期分离感情不深的人设。更没有让米糯糯参与猫精贩子假程初的剧本。不然无法解释糯糯为什么逃脱后没来找自己亲妹妹求助。
霍潜闻言,是个沮丧的糟糠夫的情状,半坐起掩面假泣道:“天大地大,竟无一处可以叫我再遇见他。你可知,我有多想他。”
糯糯浑身一震,手足无措,想去拍霍潜的背又不敢,干举着手道歉:“哥夫,对不起,对不起。”
——我平生坚守之事不多,其中一样就是不愿叫你知道我是这样蠢钝自私的人。
霍潜假哭几声,进入正题:“你长得太像他了,我一见到你就情难自已,实在难熬。你可不可以假装是你哥哥,让我抱一抱。”说着,向糯糯靠近,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搭在了糯糯的腰上。
糯糯没听进去后边一句,他在听到“像”这个关键词时就high了。他兴奋于苦思了一天的借口终于可以搬上台面,无视身前的男人的小动作开始滔滔不绝:“我们家有树精雌雄同体的血统,我上上下下都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啊!”
所以我才长了小母猫不该有的玩意儿。
最后那句“啊”源于霍潜的动作,这厮在糯糯尬接话题强行洗白自己时,将自己的手伸进了糯糯的衣服中。不过随手捏了下糯糯的后腰,小猫精就软乎乎叫了一声,眼里迅速蒙上水色。
——你连敏感带都和你哥哥一模一样呢。
霍潜手上得了便宜,就懒得分心开口。他得意于糯糯在他手上还是绕指柔,一如往昔地好摆弄。叫他原本只想亲亲抱抱循序渐进的心顿时骚动起来。霍潜的怨与欲一起上头,没心情再和小骗子周旋,顺手就把糯糯的亵裤往下一推。
——管你要当小公猫糯糯还是什么小母猫米糯糯,老实进我霍家的门做我霍潜的人就成了。
霍潜借着月光看见了糯糯露出的一小半屁股蛋儿,以及上边眼熟的一粒小痣。顺手就在小骗子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轻薄,又亲昵,一如往昔。
——小母猫米糯糯,你连痣的位置,都和你哥哥一模一样呢。
他正要一鼓作气把被打蒙了的小骗子掀翻,床尾突然一震,崽崽如有神助从结界里破开,嗷嗷叫着冲糯糯和霍潜扑过来:“miamia!崽崽肚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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