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间,艾雅雅知道宗政瑞来了,可她死活睁不开眼。
艾雅雅也不知自己迷糊了多久,感觉身后的伤好受多了,这才睡踏实了。
等艾雅雅再睁眼时,只见床榻对面的圈椅里正端坐一人。
那人灯下手执书卷,面若桃瓣,两鬓刀裁,眉如墨画,凤目深邃,鼻腻鹅脂,薄唇皓齿,真真是个难得俊美人物。
看罢又觉不对,似乎还少说了一样,那就是——赤口毒舌。
被人瞧了半天了,宗政瑞也觉察了,放下书卷,道:“再不醒,都要给你预备朝食了。可还疼得厉害?”
艾雅雅这才发觉,似乎真没那么痛了。
见艾雅雅怔住了,宗政瑞笑道:“可见药果然是好药。”
两天后艾雅雅能稍微自己动下了,付晓却还在龇牙咧嘴。
五天后,艾雅雅能下地走动了,付晓还跛着。
七日后,艾雅雅已恢复如初了,付晓还有淤血未全部化尽。
直到十日后,付晓才大痊。
而这十日里,前朝是暗潮汹涌。
太子曾二次请命,还是未果。
直到八百里急报,西北小国——项夏,犯边。
皇帝这才让百官举荐南边去的钦差人选。
可都知道这差事不好接,且没些分量的去了,也不过是“到此一游”,有分量的去了,不管办好,还是办不好,差的只是会死在谁的手里而已。
故,此差事只有皇子合适。
皇帝却在朝上压着太子,不许他表态。
皇后与皇帝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皇帝此举用意,皇后能明白些,也是大为赞同的。
所以皇后告诉太子,说道:“你弟弟们都长大了,你虽为兄长,却不能永远将他们护持于羽翼之下。不然成日困守在都中无见无识的,终久怎么样呢。尊贵些的井底之蛙罢了。他们还是要经历风雨,历练出一番成就,才能成为你的膀臂。”
闻言,太子十分惭愧。
皇后又道:“我看皇上的意思是属意瑞儿和祥儿。”
太子奇怪道:“怎么三弟不去?”
皇后叹息道:“说是病了。”
太子摇了摇头,“怕是他那左相国外祖父,给出的主意。”
而此时的皇子苑里,四皇子宗政祥在看兵书;三皇子宗政庆正昏睡不醒;宗政瑞也不在他的前院上房,却在东厢房,看着外头院里艾雅雅和付晓说话。
艾雅雅原在给宗政瑞打宫绦,付晓一人拎着个超大的食盒就进来了。
付晓一面喘气 一面嚷:“赶紧的,快来搭把手。”
艾雅雅抬头一看,正要叫狄扬一块去帮忙,回头却不见方才还在的人,心里奇怪,手上的活儿却丢了,赶忙过去帮付晓。
二人将食盒抬至上房廊檐下,轻轻搁下。
艾雅雅才问道:“都是些什么?怎的这般死沉?”
付晓呼哧呼哧喘着气,道:“你自己瞧。”
艾雅雅打开食盒一看,竟都是些汤汤水水,道:“难怪这般死沉。只是你要这么些汤汤水水做什么?”
付晓从食盒里捡出两碗药来,说:“这是仲选侍的安胎药,这是赵选侍的二和药。”
自从被罚禁足,赵选侍便一直闷闷不乐,后来更是茶饭不思,没几日就病倒了。
外头的医女来看了,说是郁结在心。
于是又多了个吃药的。
今日玉纽说赵选侍总算是好些了,想吃些汤汤水水的。
付晓就问,是想甜的吃,还是咸的吃?
玉纽也说不清楚。
付晓也省心,干脆在司膳房看见什么要什么,这才拎了那么一大食盒回来。
艾雅雅帮着付晓将东西,都一一分拣出来。
原先付晓动作还算麻利,后来就只看着仲缬曲的那碗安胎药不动了。
艾雅雅被他那眼神给惊着了,道:“你想做什么?”
付晓含恨说道:“你就一点都不恨她?若非她这个祸害,咱们如何能受那样的无妄之灾。”
艾雅雅劝说道:“别想了,都过去了,不然这院里又要添一个郁结在心的了。”
付晓道:“我早郁结在心了。不行,我实在是不甘心。”
艾雅雅只是一个错眼,付晓就不知道撒了什么粉末进仲缬曲的药里。
艾雅雅顿觉天要塌,过去一把推开付晓,“你撒的什么?”
付晓冷笑道:“死不了人,不过让她活受点罪罢了。”
艾雅雅气急道:“就算仲缬曲是罪孽深重的,可她腹中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处?”
付晓却道:“事到如今,你要如何?你既粘了手,就算我说与你不相干,怕是也没人会信的。”
这宫里的连带之罪是何等的惨无人道,艾雅雅十分清楚。
付晓就这么看着艾雅雅困扰为难。
艾雅雅思来想去,只觉无计可施,最后竟一挺脖子一仰头,很豪迈的就把那碗安胎药给喝了。
付晓当时就傻眼了。(⊙o⊙)啥?
宗政瑞也从东厢房里冲了出来,道:“艾司寝吃的什么?”
艾雅雅愣愣道:“安……安胎药。”
宗政瑞怒极反笑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这是安的哪门子胎?”
艾雅雅听出来宗政瑞生气了,越发六神无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一句,“娘……胎?”
付晓:“……”〣( oΔo )〣
宗政瑞冷笑道:“原来是在安娘胎。艾司寝此举也算是在孝敬父母了。”
艾雅雅:“……”
“艾司寝怎的不言语了,可是本皇子说的不对?”宗政瑞道。
艾雅雅一听只觉头皮发麻,暗道:“完了,连‘本皇子’这样的自称都出来了,可见是气得不轻。”
虽想不明白宗政瑞在气什么,艾雅雅还是先认了错。
只是原要深福告罪,没想膝盖一软,就五体投地了。
宗政瑞:“……”
趴地上的艾雅雅:“……”
宗政瑞也不去扶她,道:“艾司寝这般大礼做甚?可是觉得只一碗安胎药,不足以表你的孝心,还再吃两碗 ,凑足三碗才成礼。”
艾雅雅想哭,“二皇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吃了仲选侍的安胎药。”
宗政瑞气道:“本皇子说了半日,你就只想到这些?”
艾雅雅一惊,苦思冥想,迟疑道:“奴婢不该乱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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