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瑞却泼她冷水道:“我可是说话不作数的,所以这只可不是赏你的。”
艾雅雅忙认错道饶。
宗政瑞又说道:“那也不全是你的,你可是说了与我半只。”
艾雅雅还是欢欢喜喜的,“那也比全没的好。”
宗政瑞道:“你倒知足。”
展眼三日过去,仲缬曲三日里头装了两日身上不爽利。
宗政瑞便让人记数,仲缬曲无法只得今日补上前一日少念诵的经文,若明日身上又不好了,就后日补上。
总之就是不会少的。
赵选侍身子也将养好了,打发人来回,艾雅雅便还得继续去讲她的规矩。
又是数日过去,眼看着最后一日,便可都解脱了,没成想,仲缬曲不知道哪里又不痛快了,大大生出一件事情来,连太后都惊动了。
这日艾雅雅也不过才从前头过来,过穿堂门就见仲缬曲和赵选侍都站东屋檐下,起了争执。
仲缬曲嚷道:“赵选侍好大的谱儿,我如今想去哪儿,还没有去不成的。”
赵选侍冷笑道:“那你倒是往前院闯去的。”
仲缬曲道:“我就偏只往你东屋来。”
赵选侍道:“恕不招待。”
仲缬曲道:“凭什么?”
“就凭我是这屋的主子。”赵选侍理直气壮道。
“呸。”仲缬曲啐了一口,赵选侍嫌弃地退了一步,仲缬曲就又逼进了一步,道:“也不拿镜子照一照,臊不臊。也不出去问问,哪个屋里的主子能自个提个灯笼就去邀宠的?哪个屋里的主子没皮没脸,就往别人屋里去争宠的?还官家小姐呢,勾栏院的□□都比你要脸面。”
赵选侍虽要强,却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气得哆哆嗦嗦地指着仲缬曲,却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仲缬曲却越发的得寸进尺,“怎么想动手打我不成?”肚子往前一顶,“来照着打。”
赵选侍被仲缬曲逼得连连后退,也只说得出一句,“别欺人太甚。”
瞧着就要不可收拾了,艾雅雅赶紧过去将她们拉扯劝说开。
今儿仲缬曲就是来闹事的,可眼见着把赵选侍的脸面这般放在地上踩了,赵选侍也不敢动她。
心中的算计正没个出口,就瞧见艾雅雅过来了。
仲缬曲指着艾雅雅骂道:“你也配来劝我。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如今不得便易,凭你去给二皇子暖床罢了。得了几日宠,就忘了自己是奴几了。”
仲缬曲一面耍泼谩骂,一面步步逼近艾雅雅。
可艾雅雅不止一人,还有狄扬和付晓的,仲缬曲想要假装踏空失脚摔了,也得瞧瞧有没这机会。
艾雅雅又是个骂不还口的,想要激怒她更不易。
仲缬曲无法,又拉扯回赵选侍,“不是说我欺人太甚吗?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
说罢,仲缬曲抬手就要照赵选侍的脸上打去。
赵选侍抬手要挡,一时就没看清仲缬曲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依着仲缬曲的算计,她是要后退一步假装踩空摔了,不想就先踩上了自己的披帛,往后一仰就要倒下。
因着仲缬曲的泼妇骂街,付晓和狄扬将艾雅雅拉远了些,还说:“随她们闹去,没脸的又不是咱们。”
艾雅雅道:“若非事关子嗣,也就随她们去了。现下还是赶紧回二皇子的好。”
仲缬曲就在这时候被自个绊了,仰面倒下。
艾雅雅来不及思索,扑过去就当了垫底的,给仲缬曲摔了上去。
这一摔,仲缬曲自己受惊也不小,躺艾雅雅身上好半日才回过神来,拔高拔尖儿了声音就嚎啕,“哎哟,我的肚子,我的孩子要没了。都赵选侍和艾司寝合起伙来害的我。”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就是付晓和狄扬也慌了手脚。
就在这鸡飞狗叫一团乱麻的时候,薛姑姑瞧着没人顾得上她的,趁人不备,悄悄往前头去。
薛姑姑是先闯了前院,再出了仪门,奔着坤德宫就去。只是行到半道儿上,又住了脚,想起今日是后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便转身往慈德宫奔去。
一炷香的工夫不到,太后和皇后的凤撵就到了。
今日来请安的,除了科举舞弊之案后抱病的苏贤妃,高位妃嫔全都到齐了。
听得薛姑姑的禀报,张贵妃倒是也想跟来瞧这热闹,无奈李德妃适时起身告退,其余人便也就跟着退了,张贵妃想来也不好来了,所以这会子来得只太后和皇后。
太后和皇后一到,原还乱哄哄,吵嚷嚷的小院儿,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也不管别人,太后先只问御医,“仲氏的胎相可还安稳,有碍无碍?”
御医恭谨回禀道:“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仲选侍不过是略受惊吓,并无大碍。”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冷眼扫看跪了一地的人,方问道:“仲氏你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仲缬曲是再没想到太后和皇后会驾临,吓得直发虚,什么拿艾雅雅和赵选侍做筏子一箭双雕的也不敢想了,只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是婢妾与赵选侍起了争执,不慎摔了。”
皇后道:“不是说赵选侍与艾司寝合谋害的你?”
仲缬曲倏然抬头,望向半身躲在门扇后的薛姑姑。
除了往前朝去寻宗政瑞的狄扬,其余人都在,只薛姑姑是同太后与皇后回来的。
所以话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仲缬曲哪里还能不明白,心里发恨,声音却发了颤,“是……是婢妾……一时气急了,乱……乱嚷的。”
皇后对太后说道:“如此说来,也不过是一时的意气口角而已。”
太后却不作定论,又问道:“谁伺候的仲氏?”
地上水儿和镜儿跪伏出列,“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正是奴婢二人。”
太后道:“你们说。”
水儿和镜儿不敢抬头,伏在地上偷偷对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奴婢……奴婢……”
“拖出去。”太后沉声道。
水儿和镜儿骇然以头抢地,“奴婢说,奴婢说,求太后娘娘饶命。仲选侍去找赵选侍,赵选侍不愿理会,二人因此起了争执。仲选侍气急要打赵选侍,这才不慎绊了一跤。奴婢们没能及时搀扶,幸而有艾司寝垫住了仲选侍。仲选侍却在这时嚷嚷肚子里的孩子要没了,都是赵选侍和艾司寝合伙害的她。奴婢们才都慌了起来,乱了规矩。”
仲缬曲想要分辨,瞥见太后的强势,又唬得闭了嘴。
太后又道:“赵氏何在?”
赵选侍从外头进来,深深一福,“妾身在。”
太后道:“你说。”
赵选侍委委屈屈说道:“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艾司寝奉二皇子之命教导妾等规矩,仲选侍前番因此无端寻事将妾身气病。这回她又要来,妾身不愿招待,她就出言辱骂妾身。妾身一再忍让,仲选侍却越发咄咄逼人,步步进逼。艾司寝前来劝说,也反遭到谩骂。最后仲选侍恼羞成怒,还要动手打妾身,没想她却自己就摔了。艾司寝及时扑救,她还倒打一耙,血口喷人,诬陷妾与艾司寝合伙害她。还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为妾做主。”
说罢,赵选侍十分委屈地落下泪来。
太后并未再理会赵选侍,又问:“林氏何在?”
林选侍从外头慌慌张张地进来,福身道:“妾……妾在。”
太后道:“你说。”
林选侍怔忪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妾身那时正在自己屋里,待听见动静出来,就只见仲选侍和艾司寝都躺地上了。”
太后又在地上看了一圈,道:“付晓,你说。”
付晓跪伏出来,回道:“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艾司寝奉命教导赵林二位选侍规矩,奴才等随往。一来便见仲选侍与赵选侍不知何故在争执。艾司寝前去劝说,反遭臭骂。仲选侍见几番激怒艾司寝不成,就又撕扯上赵选侍。动手间,仲选侍是踩了自己的披帛,才绊的跤。艾司寝眼疾手快,拿自己垫了仲选侍,才有惊无险。没想,仲选侍却还反诬赖艾司寝是伙同赵选侍害她的。”
太后还是不予置评,道:“艾司寝你来说。”
艾雅雅从门外进来,跪下道:“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奉命教导赵、林二位选侍规矩,今儿是最后一日。到来时并不知前情,故,也是不知仲选侍与赵选侍为何争执。奴婢前去劝说无果,正同付晓、狄扬商议回二皇子,仲选侍这时候就摔了。奴婢离得稍远来不及救扶,只能扑地上垫住仲选侍,让她不至于摔狠了。”
之后太后又一一问了这院里其余伺候的人,后下旨:“仲氏从今日起,至生产之日,不得擅离此屋半步。”
仲缬曲抖衣乱颤地从炕上下来,跪地领旨道:“婢……婢妾遵命。”
太后接着说道:“林氏禁足半年,赵氏禁足三月,其余人等……仗责二十。”
林选侍顿时愣怔住了,连领旨都忘了。
眼看着太后就要起驾回宫了,跪爬着过去,唤道:“太后,太后娘娘,妾……妾并未参与,为何……”罚得比赵选侍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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