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最近不太平。
从今年开学起,就有不少学生因或大或小的伤势进入医疗翼,希尔夫人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快没有了,强烈要求迪佩特校长帮她找个助手。
迪佩特校长把这件事交给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很快就做出了他的选择。
坎蒂丝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希尔夫人的助手。
在没有课程、不需要训练魁地奇的时候,她需要到医疗翼去帮忙。
也是因为这样,坎蒂丝才近距离接触到了那些受伤的学生。
她发现,这些学生的数量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多,伤势也比他们想象中要严重,可这些学生却都对自己的伤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受伤的,有的说自己是摔倒了,可他身上的伤势却魔咒导致的。
坎蒂丝在取魔药的时候忍不住问希尔夫人:“往年霍格沃茨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吗,夫人?”
希尔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大约是太忙了缺少休息导致的,她语调飞快道:“怎么可能?今年是个例外!我真是搞不懂这一年是怎么了,不断有学生受伤,还不都是新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高年级了,他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坎蒂丝皱了皱眉,没再说下去,她心事重重地拿了魔药走向一张病床,病床上趴着的是格兰芬多学院四年级的女生贝蒂·哈里斯,比她低一级。哈里斯正趴在那抹眼泪,其实她倒是没受什么太严重的外伤,她的自尊心受损比较严重。
有人将她倒吊在城堡外的树上,她的裙子翻了过来,里面的内衣被路过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没几个女孩受得了这样,更不要说贝蒂·哈里斯长得并不漂亮,平时就非常自卑,不愿意和人交往,现在又出了这样事,学校里不少学生已经把她当做公开的笑柄了。
“该吃药了,哈里斯小姐。”坎蒂丝尽量轻地和她说话,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哈里斯惊恐地望向她,半晌才张张嘴说:“我、我不想吃……”
“你不吃药怎么会痊愈呢?”坎蒂丝想劝劝她,但哈里斯非常抗拒。
“我不要痊愈!我不去上课!我不离开医疗翼!”她抱着头,躲进了被子里,尖叫声吸引了其他住在医疗翼的学生注意,这下连他们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坎蒂丝生气地撩开帘子对那些笑话哈里斯的人说:“停止你们的议论,好好接受治疗!如果你们再如此不尊重同学,我就要给你们扣分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校袍上闪亮的级长标志让一群人乖乖闭上了嘴,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坎蒂丝担忧地扫了一下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贝蒂·哈里斯,将魔药放在了她的桌子边。
上魔法史的时候,坎蒂丝有些心不在焉,她在羊皮纸上写下她所知道的受过伤的学生名字,串联起来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些人都不是纯血。
大部分受伤的学生都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有一小部分是混血,这份名单里没有一个人是出自纯血家庭的。
这是个巧合吗?
坎蒂丝联想到了上学期的密室事件,目前学生受伤的事件还并不算特别严重,比不上上学期直接死了人,所以还未曾引起什么太大的恐慌和重视,但如果这真的和密室事件有关,那……
迟早还会出大事的。
坎蒂丝吓得浑身一激灵,下了课之后她就自己跑了,弗利蒙还想找她去训练,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坎蒂丝最近忙得很。”安妮塔叹息着说,“不但要上课,还要训练魁地奇,院长还让她去医疗翼给希尔夫人做助手,我看我们短时间内是看不见她了。”
弗利蒙皱皱眉说:“院长不应该让坎蒂丝去做助手的,她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了,过了万圣节又要进行比赛,她一个女孩子,身体怎么支撑得住?”
露易丝也有点担忧道:“我看她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也许我们可以去医疗翼给她帮帮忙?”
尤菲米娅附和道:“这是个好办法,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弗利蒙直接做了决定:“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去医疗翼!”
但其实,坎蒂丝没有去医疗翼。
她去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
教授正在批改作业,坎蒂丝看见他桌面上放着的是她的作业,她进屋的时候他应该正在写评语,已经写了几个单词了。
每一次的变形课论文,她都会得到邓布利多教授的长篇评语,他会非常认真地看她的论文,耐心且细心地为她指出所有的不足,使她能够快速进步,这是其他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坐下吧,坎蒂,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招呼坎蒂丝坐下,挥了挥魔杖为她倒了一杯热饮,“新鲜果汁,味道很好。”
坎蒂丝和邓布利多一样是甜食爱好者,但她今天有心事,不太喝得下。
“教授,我有些发现,想跟您讨论一下。”她从口袋取出写了受伤学生名字的羊皮纸,交给邓布利多道,“我最近在医疗翼做助手,发现这些受伤的学生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是纯血。”
邓布利多微微挑眉,他垂眸认真地望着那张写满名字的羊皮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我想这或许和上学期的密室事件有关,真正打开密室的人一直没有被抓住——会不会是那个家伙又开始行动了?”
这个猜想可有点危险了,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最近和里德尔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坎蒂丝愣了愣才说:“我们很好。”
“你们和好了?”邓布利多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坎蒂丝抿抿唇没有说话,但邓布利多已经得到答案了。
“这样也好。”他笑了一下,眼神飘忽地转到一边,过了一会才说,“和我具体说说你的猜想吧,坎蒂丝,关于密室和今年这些不断发生的意外。”
坎蒂丝微微颔首,很快就把自己曾经在里德尔面前做过的分析又说了一遍,顺便还把里德尔对她做过的解释,以及……暑假里,发生在里德尔身上的事告诉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显得有些惊讶。
“您不相信吗,教授?”坎蒂丝注视着他问。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才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把他告诉你的话告诉我。”
坎蒂丝愣了愣道:“为什么?”
邓布利多一时无言。
他沉吟良久才说:“我注意到了你提到的,坎蒂丝,那枚戒指——里德尔先生本学期换了一枚戒指,它看起来非常‘贵重’。”
坎蒂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您提到过的冈特家族失窃的复活石戒指。虽然我不认为偷窃是个好的行为,但与其将那枚戒指留在杀人犯手中,还不如留在他那里。汤姆至少也是冈特家族的一员,它也不算是流落到外人手中。”
这话说得没错。
但前提是,一切真相的确如里德尔所说的那样,莫芬·冈特真的是个杀人犯,而老里德尔一家的死与他一个年轻的学生无关。
邓布利多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甚至冒险到阿兹卡班见过莫芬,但他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还需要时间来确保万无一失。
“你说里德尔先生答应过,会帮你找出那个开启密室的人?”邓布利多这样问道。
坎蒂丝点了一下头,邓布利多继续道:“那你们可得抓紧时间了,坎蒂丝,如果就像我们猜想的那样,最近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件的确是那个人所为,就说明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在他再次犯下凶杀案之前,我们需要找到他,并确保密室已经真的被关闭,不会再开启。”
至于密室里的怪物,它是必然和蛇有关的,邓布利多赞同坎蒂丝的想法,但他们并不知道密室在哪儿,以及怎么开启它,即便是邓布利多,目前对此也毫无头绪。
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开启密室的人,让他揭开一切谜团。
坎蒂丝想了想,同意了教授的要求。
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变形课教授办公室。
邓布利多独自坐在办公桌后面,望着桌面上写着坎蒂丝·贝尔这个名字的作业,久久都没有挪开目光。
邓布利多在思考他为什么会对汤姆·里德尔这个人这么不放心。
哪怕他至今仍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一直止不住地在怀疑他。
他想,这里面可能有一些直觉在作祟,另一方面,是里德尔的确有嫌疑。
但更大的原因,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他觉得——也许他在嫉妒。
嫉妒什么呢。
汤姆·里德尔这样一个年轻的孩子身上有什么是需要他嫉妒的呢?
也许……是那双不曾离开过自己身上的蔚蓝的双眼,自从他出现之后,就渐渐远去了吧。
坎蒂丝之于邓布利多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将全部的、无法再付给阿利安娜的感情加注在了与妹妹极其相似的坎蒂丝身上。
坎蒂丝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在世的珍宝。
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求回报的,但也许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一点回报的,至少在坎蒂丝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从未有过此刻这般复杂的感受。
邓布利多的手指慢慢抚过羊皮纸上坎蒂丝写下的名字,他缓缓皱起眉,最终也没能再写下什么评语,他随意地终结了词组,便将她的作业放到了一边,开始看下一篇。
当坎蒂丝收到自己的作业时,看着上面寥寥几个单词的评语,竟有些愣住了。
……其实这样的状态才是正确的,别人的作业都只有这个长度的评语罢了,她现在得到的不过是与其他人无异的对待,但怎么莫名其妙有点失落呢。
她甚至有点烦躁。
她将拿到了最好成绩的作业放到一边,趴到桌子上,把脸埋进了手臂。
没过几天,学校里再次发生了意外。
这次受伤的人又是之前被倒挂在树上的贝蒂·哈里斯。
哈里斯是个麻种,她这次闹出了更大的笑话,据说她鼓起勇气找了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却被狠狠地羞辱了,对方用了极其肮脏的词语形容她——泥巴种。
“她喜欢的人是谁?”坎蒂丝加入了八卦之中,询问正在绘声绘色描述那个场景的弗利蒙。
弗利蒙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回答道:“你绝对猜不到她喜欢的人是谁,坎蒂丝。”他表情夸张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格兰芬多会喜欢斯莱特林的人?”说到这,他忽然想到坎蒂丝和里德尔的关系,立刻支支吾吾地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怎么会喜欢马尔福那种人——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混血和麻种,哈里斯可是个麻种,她跑去找马尔福告白,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这话说得可一点都没错。
喜欢谁不好,居然喜欢马尔福?
坎蒂丝蹙眉望向长桌对面,阿布拉克萨斯正在和莱斯特兰奇谈笑风生,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他淡漠地望了过来,那尖下巴,灰蓝色的眸子,一头到肩膀的金色长发,还真是……有迷人的资本。
坎蒂丝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他一会,没有很快收回视线,这倒是让阿布拉克萨斯有点意外。
他略显惊讶地朝她挑挑眉,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可真是够祸国殃民的。
“马尔福就算再觉得被侮辱了,也不该对哈里斯出手吧!”露易丝是混血,对此反应比较激烈,她义愤填膺道,“还有那个穆尔塞伯,他居然还帮着马尔福一起对同学使用魔咒,两个男生欺负一个女孩,真是太过分了!”
坎蒂丝收回视线道:“还是二打一?”
露易丝重重点头:“对!二打一!如果不是后来里德尔出现,把他们分开了,也许哈里斯就要出大事了。”
安妮塔凑过来道:“是的,里德尔很大公无私地扣了马尔福和穆尔塞伯一人五十分,还亲自送哈里斯去了医疗翼,你说他们都在同一个学院,但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弗利蒙扁扁嘴道:“哪怕是我,这次也不得不承认他做得不错,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狠地给自己的学院扣那么多分。”
尤菲米娅笑着说:“也许是因为不管扣多少,他都可以一分不差地加回来?”
坎蒂丝再次望向了斯莱特林长桌,这次她看的是里德尔。
他一个人坐在长桌最前端,靠近教师席的地方,身边的位置空着,对面是埃弗里和罗齐尔。
他在坎蒂丝望向他的一瞬间就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对上之后,他朝她微笑了一下。坎蒂丝微微一怔,刚才还满心都是那些怪异的事,被他这么一笑,忽然脑子就空了。
真好看。
她现在满脑子、满眼都只剩下这个词组了。
坎蒂丝有些脸红地收回视线,开始认真吃饭,心里思索着要找机会跟里德尔商量一下找人的事儿了,邓布利多教授都开口了,她得快点把事情办好才行。
当然,得是在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
令人意外的是,在见到里德尔之前,坎蒂丝先见到了马尔福。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
他们刚巧要去地窖上魔药课,而马尔福他们大约是变形课,所以路线交叉了。
以马尔福为首的四个人从对面走来,望着他们一行人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露易丝显得有些紧张,大约是因为血统的关系,马尔福的视线掠过她时显得十分凉薄。
她颤抖了一下,抓住了坎蒂丝的手,坎蒂丝反握住她的手,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很快,他们几个人便面对面了,马尔福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露易丝握着坎蒂丝的手,啧了一声挑衅道:“很害怕吗,那个混血?”
他连露易丝的名字都不叫,直接叫她“那个混血”,可以说非常具有侮辱性了。
露易丝被他说得抖了一下,但她也是不服输的性格,格兰芬多这边有不少人在,还有坎蒂丝在她身边,所以她鼓起勇气说了句:“我为什么要害怕,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嘲弄地笑了笑说:“这还需要我说吗?你的手都快抖成筛子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泥巴种也是个格兰芬多吧?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和她一个下场?”
这话过分了,但他们根本不这么觉得,站在他身边的穆尔塞伯甚至还兴奋地说:“何必和一个杂种多费口舌,阿布。不如把她交给我吧,让我来——”
阿布拉克萨斯双臂环胸浅笑着听他说话,但穆尔塞伯没把话说完。
坎蒂丝打断了他。
她淡淡地说:“让你干什么,穆尔塞伯?”她挡在露易丝面前道,“让你再被扣五十分?”
这话可引起了穆尔塞伯的不满,他上前想做什么,阿布拉克萨斯拉住了他。
他朝穆尔塞伯摇了摇头,提醒他那么做不妥当,穆尔塞伯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击,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闭嘴。
“注意点,贝尔。”穆尔塞伯危险道,“会有你吃苦头的时候——万圣节后的魁地奇比赛,希望你今年不要再摔断骨头了。”
阿布拉克萨斯轻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最后的话题终结者是他:“那么,就先再见了。等你下次不再躲在贝尔小姐背后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那个混血。”他拖着悠长的音调说完话,领着一帮人离开了,安妮塔和尤菲米娅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要是弗利蒙刚才在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那么嚣张。”尤菲米娅皱着眉说,“肯定是看我们只有四个女孩……”
“坎蒂丝一个人可以顶几个男生了,米娅。”安妮塔笑着说,“你看马尔福,他完全不敢和坎蒂丝说话,和她眼神接触都不多。”
尤菲米娅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忍不住道:“他怎么那么怕坎蒂丝?”
露易丝红着眼睛望向坎蒂丝,坎蒂丝无语道:“他会怕我?才怪!就算是怕,估计也只是怕我再给他们扣分吧,毕竟我是级长,他们俩可不是。”
她快速说了一句,便领着另外三个姑娘去上课了。
这天过后,在万圣节的晚上,她终于如愿见到了里德尔。
她一见面就告状了。
“穆尔塞伯吓唬我,要在魁地奇比赛上对我下狠手。”她冷哼一声道,“他可真是抬举自己,以为今天的我还是那一年的我吗?我可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对我下手了。”
“穆尔塞伯?”里德尔靠在她身边,轻声说着,“帕尔默·穆尔塞伯?”
坎蒂丝点点头说:“对,就是他,就是以前老爱跟着你的那个家伙。”
……嗯,他现在也老爱跟着他,只是他没让坎蒂丝看见罢了。
里德尔侧过身去,背靠着天文塔的石栏,说了这么一句:“他参加不了魁地奇比赛了。”
坎蒂丝一愣:“为什么?”
里德尔偏过头说:“因为他受伤了,没办法上场比赛了。”
“???”坎蒂丝满脸问号,“不对啊,我刚才在晚宴上还看见他活蹦乱跳的?”
里德尔认真地说:“那都是他装出来的,明天你再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精神很不好了。”
坎蒂丝沉默了一会说:“真的吗?他怎么忽然受伤了?我还以为不会有纯血受伤。”
里德尔眼睫一跳,不着痕迹地问了句:“是吗?”
坎蒂丝不疑有他道:“是的,我做了调查,发现最近霍格沃茨大大小小的意外都发生在混血或者麻种学生身上,穆尔塞伯是第一个受伤的纯血。”她皱着眉道,“如果纯血也会受伤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可能和开启密室的人无关?”
里德尔沉吟片刻道:“穆尔塞伯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在休息室里练习魔咒时出了错,跟意外没关系。”
坎蒂丝惊讶道:“是这样?”
“我亲眼所见。”他说。
“……那也许他受伤只是个巧合。”坎蒂丝想了想,说出了今天来见他的最终目的,“如果他受伤是个巧合,那就可以排除在统计之外。那说明,我的猜想还是很有可能。”她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里德尔听得很认真,看上去他也和她一样非常希望尽快找出那个人。
“就是这样了。”坎蒂丝拉了拉金红色的围巾道,“我想这肯定是那个家伙又开始行动了,我们得在他再杀人之前找出他。”她哈了口气暖手,“你最近有什么发现吗,汤姆?”
里德尔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呢?你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他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微风抚过他黑色的发丝,夜幕里的他看上去更添神秘色彩。
“我……”坎蒂丝咬了咬唇道,“我并不喜欢毫无证据就怀疑谁,但是……”她想起了被袭击入医疗翼的贝蒂·哈里斯,还有被威胁的露易丝,忍不住道,“但也许……马尔福有点问题?”她将在贝蒂·哈里斯的事情之后露易丝被威胁的事告诉了里德尔,里德尔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等她说完,他就做了决定。
“我会盯着他的。”他认真地说,“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坎蒂丝点点头,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该分开了。
她有些不舍地望着他,最近真是忙到没时间和他好好聊天,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还是说与感情无关的事情,她稍微有点内疚。
总觉得她好像真的在利用他一样。
“该回去了。”里德尔低声道,“马上就要宵禁了,你是级长,要以身作则。”
坎蒂丝皱着眉道:“我可以说我在巡夜。”
里德尔忍不住笑了笑,他揽住坎蒂丝的肩膀,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不想和我分开?”
“……只是觉得很久没好好跟你说话了。”
“你希望以后每天都可以跟我说很多话吗?”
坎蒂丝眼睛有些红,伴着夜风说了句:“你不想吗?”
里德尔低头注视着她蔚蓝的眼眸,沉笑着道:“我当然也想。”他抓住了坎蒂丝的手,轻声说,“所以,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吧。”
坎蒂丝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这是求婚吗?
“梅乐思教授快要退休了。”里德尔把玩着坎蒂丝飞舞的金色发丝道,“我想毕业之后申请他目前的职位,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你想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坎蒂丝显得有些惊讶。
“是的,这是一份有前途,并且我喜欢的工作。”他微笑道,“如果我求职成功,也许还可以成为你七年级的教授。”略顿,他拖长音调道,“这样,我们就不用一整年无法见面了。”
里德尔比她大一岁,他毕业的时候她才六年级,还要读一年,霍格沃茨是寄宿学校,这也就说明,如果他毕业了,他们在那之后的一年里就只能靠通信和假期来维持关系了。
这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的确有点难以接受。
虽然他们现在也不是随时都可以见面,可至少他们都知道彼此就在不远的地方,如果他毕业了的话……那一年还真是让人备受煎熬。
但就像他说的,如果他可以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沉默许久,坎蒂丝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那我希望你可以成功。”
里德尔“嗯”了一声,抱着她说:“那你答应我了吗?”
坎蒂丝不解道:“答应什么?”
“——当然是一毕业就结婚,做教授的妻子。”
……
她当然不会给出第二种回答了。
她的心始终如一,从一开始就是。
坎蒂丝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对他们两人未来的畅想。
她忽然想到,自己最后走的时候脑子晕乎乎的,甚至都忘记嘱咐他注意安全了。
糟糕。
他可别被马尔福或者马尔福的拥护者伤害到才好。
但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太大。
里德尔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比马尔福那个纨绔子弟要强的多得多。
坎蒂丝在这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里德尔那边也没闲着。
他和坎蒂丝分开之后没有回寝室,而是悄无声息地给自己用了个幻身咒,潜入了医疗翼。
他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贝蒂·哈里斯,弯下腰,用那根蕴藏着强大力量的紫衫木魔杖指着她,念了一个咒语,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你决定不再喜欢马尔福了,你会在坎蒂丝·贝尔面前细数他对你的伤害,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你会彻底清醒过来。”
昏迷中的贝蒂·哈里斯身体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里德尔慢慢直起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夺魂咒可真是太好用了。
它可以让人按照他的要求做任何事,还不会像迷情剂一样留下把柄,真是……太完美了。
魔法真是迷人,不是吗。
里德尔回公共休息室的一路上都嘴角带笑。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走进男生寝室的走廊,也没急着回级长寝室,而是来到了写着穆尔塞伯铭牌的门前。
他念了个开门咒,跨步走进去,不多时,门内响起了穆尔塞伯的尖叫声。
夜还有很长。
坎蒂丝在床上翻了个身,正睡得安稳。
她嘴角始终向上仰着,不知正在做什么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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