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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今夜之前的事:
一望无际的荒原。
没有所谓的绿色草丛,只有那在四处在裂开的缝隙中灼烧的野火,焰黄色的天与地的交界线浑浊不堪。
还有无数隆起又倒塌的骨塔,碎成贝壳大小的骨头碎片扑落落地落个没停。
除了无尽的刀光外,还有那透着疲惫与艰辛的身影。
[......费劲力气做到这样的程度,你又能...]
「...撒~」
她还有力气想起这种时候该笑一笑,虽然看不见敌人,但踏在荒原上的那人确确实实与什么搏斗着,互相争夺着什么。
「.....呼哈...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糟糕了,连这都快想不起了么——」
她躲开天上降下的光束,挥刀砍断了四面八方袭来的浪流,浪流在刀光下露出像是豆腐被切开一样光滑的横截面,但不仅是这副肢体的动作,连那些荒原之上四处燃烧的火焰肉眼可见地比刚才更加衰弱了。
又听见她很干脆地再换了个什么没名气的诗还是对话在喃喃念着,一边背着,一边紧紧握着手上的万宗纲。
「....眼泪啊,为何叫人虚弱,叫人眼睛明亮,给心冲洗,让人圣洁,但是啊——我总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叫你落下如珍珠一般的晶莹的泪光......」
她垂着沉重的眼帘,狠狠将手里的刀插在向最近的野火蔓延的细流前。
一身都很重。
「....你呢,你又愿意么?愿意这样一双手为你接住不堪世间沉重而坠落的泪花吗?」
希望也很渺茫,渺茫的让人怀疑现在做这番努力的必要性。
但她还是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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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规则对「意识」本身也是很严苛的,只有在地球无限逼近灭亡的可能时,它才能成功降临在分.身上。
本来众人眼前的这一位或许能更早登场,但拖那么久才出现——只是因为一个试图争夺主权的人类,也在不可见之处以驯服为名战斗着。
失败了么?
那样冷酷凛然的身姿的出现,是否正是说明那场荒原里发生的漫长的不为人所知的战斗,是以人类的吉川千的失败告终呢?她的人类性终究是在挣扎出美丽的浪花后还是被湮没了么?
暂时,不得而知。
躲在离战区很远的地方的人群,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从地下升起的弯曲成晶莹剔透花枝一般,由千万只手组成的浪波之桥,还有月下那往下延伸阶梯。
他们发现不知为何打斗突然停顿了那么几分钟后,都不由悉悉嗦嗦试探般抬起头,但因为距离太远而看不清楚。
虚依旧还未动,而银时他们获得了短暂又珍贵的喘气时间,可是他们比别人更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形。
阿音:“快走!!”
那位新诞生的神明已经抽出了刀,而在两只打架的巨象脚下,她们这些人只是蚂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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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男人一个背摔把高杉摔在地上,霎时伤口全崩裂开了。不过他身上也没有好到哪去,刚才都是真刀真枪打那些一批一批涌上来阻止他们的解放军,真真是痛苦滋味的人海战术。
“我是真的节能主义者啊——”
这样说着他手下不停指使来岛又子把人拖走,距离这里不远就是救生舱,让他们要尽快脱离这个舰艇,坐上哈达王子的舰艇远离这个区,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呢?他又为何要潜入这一艘位于外太空,全副武装要攻打地球的舰艇中呢?
又见这个男人他最后还狠狠给了高杉一拳,而这一拳完全是自己和高杉的私人恩怨还有积堆的不满。
“那是因为他妈全是一堆我不弄个个都弄不好的破事啊!我他妈早就想跟你说了,看你个偷窥狂不爽很久了——我作为弟弟看姐姐的生活天经地义,你又算个屁还指使我那么久老让我加班倒是给我加薪啊!”
——不,哪里都不对!就算是弟弟太粘姐姐也属于是跟踪狂,也是犯罪哦!等等弟弟.......?!
看着那些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的家伙将他们总督和他刚才捡到的已经破破烂烂河上君一起扛走,此时这个黑发的男人再次产生了想要抽烟的念头,他耷拉着眼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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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好面生啊,是新来的么?又在上面坐着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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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高杉的鬼兵队「打杂」也好,潜入幕府也好,作为影子游走天照院中也好,陆续准备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大胆的计划也好。
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人生没点信仰也不行的,即使是节能主义者,为了信仰也是会动一动的。”
除了沉迷关东煮,也不抽烟也不喝酒的男人,此时再想来一口烟消愁都不行。
“啊....再给我喝口汤也好啊。”
来点甜甜圈或红豆馒头也行。
认真想想小时候的他作为一点也不合格的影从者,那些工作大忌真是一条不落全犯了——什么不要被主人察觉存在,不能和主人走太近,不要和主人搭话,不要接过她的食物,更不要沾亲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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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看着比我小啊,影从者说法是骗人的吧,其实.....你不会是爸爸的私生子...?」
——....喂喂他都已经听到某个女控家主的哀嚎了。虽然知道你大概是在逗我但这一句真被夫人听到,对家主大人来说.....结局就不好了。
「...在下只是自分家抽调而来的小姐的影从者罢了。」
还因艺技不精被小主人发现了,想想之后会来的惩罚和加倍的课训就让人头疼,他就是想一天都在角落蹲着不动才选了这么个任务的啊。
「那就是了~~爸比昨天答应给我个弟弟玩....养的。」
——在下已经完全听清了不用努力改口了,就是玩弄吧!等等是家主坑他了么,可以理解成家主把他卖了吗所以他才会被小姐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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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回到地球上。”
那个男人念叨着刚才对那个被他揍了一顿的高杉所说的话。
去做他做不到的事,在还来得及前去把「」找回吧。
至于这种清扫垃圾的事交给他们这种最擅长清扫的影子才对。他看着这打开的大门里一排排的「营养罐头」,里面是之前被虚丢弃,又被人从太空里残留的废墟再捡到的,如今已经称不上人,但却还活着的天道众。
这样都能活着也是蛮惨的,看来真被虚那家伙利用的很彻底啊。
他摸着下巴细细端详营养罐头里泡着的残肢碎肉,泡成这样会让他想起泡在汤里的煮鱼饼啊,呃算了还是干正事吧,再晚点就真来不及了。
所以他伸手抽出背后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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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俯视人与人间。
柔软的手挥舞着,像浪波与泡沫一样,自上而下走来的「千」抬眼看着那黑色的天空,那像是黑色罩子罩住了这片满是狼狈的大地。
明明在这样硝烟弥漫的时刻,星光依旧烁烁,不为人世间难事所扰。
她抬头看向一个虚空的方向,凭着人类的视力极限当然看不到千百万里之隔遥相对峙的破坏兵器迦具土神——那炮口对着地球,空洞洞的发射口像是巨大的监视之眼,瞪着这颗星球,然后,被这颗看似温顺的星球沉默地对视回来。
是对地球的威胁,排除。
似电光般的流线开始在她周身游走闪烁。
无数金色细线自地底涌出缠绕在刀身上,连同握着它的手缠绕夹裹金色光辉。身体微微往后仰。
倾力投掷,电光闪烁。
一瞬爆发人的肉眼不能接受的光芒。
[都说不要把我当标枪啊啊!!]
雷霆万钧
奔雷夹裹着金辉,像是流星自下而上穿破气压和气层,发挥斩断空间和距离之「规则」,朝着那以炮口对着地球的舰艇群而去。
将刀本质的「破坏」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待在地球上的人未曾知晓外太空发生了什么,而在地球的部队早已因为源外的机械病毒所以联络机器都无法使用,早就同外太空的断开联系了。
接着,过了几分钟,众人才发现自天空正往下坠落很多庞然大物,那些因被破坏而变成四分五裂残骸的舰艇,悉数像流星一般从被斩断了距离的宇宙区域落到地球。
虚闭着一只眼用手上的刀轻易将落到他周身的残骸砍得稀碎,不过本就不指望这样的落石能伤到他,但也着实太游刃有余的让人泄气,只听他淡淡说一句:
“果然要外星的人是靠不住啊。”
而面无表情的「千」也抬手,横空接住了那还啪擦啪擦带着燃烧的火,闪烁异样光辉的长刀,那些金色丝线已经在空中碎成灰尘般的浮游粉末。
她也凌空挥了几刀,刀光就像白鸥身姿一样浮在空气中,将落到她附近的残骸砍碎成细粉。
那艳丽的浮动金光的百花之手如海浪横空交织,在空中为这已千疮百孔的大地以及人挡下天降之灾,藏在底下的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那些「陨石」瞬间被无数的手穿透捏碎,接着便浇头下了好一场灰色的「雨」。
然后,是真正的重点了。
千转头看向了那笑眯眯的虚。
现在的氛围,以蓄势待发形容再恰当不过。
想死的「人」,和回应了他这个愿望的「人」总算是站在同一平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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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刀光落下前,负责逃命的阿音百音爆发了这一生都没有那么高水平的概括能力,将她们巫女,龙脉,吉川一族和现在这个姿态的人究竟是什么都简明扼要地概括了,夹杂定春和狛子偶尔弱弱嗷呜一句的附和。
总之目前情势完全比刚才还要危险,不是指地球,而是指她们这些和怪兽比起来简直就是蜉蝣生物的性命。
一句话就是——你指望这大型高耗高攻击的兵器还自带识别敌我啊!也未免想太美了!看看刚才什么情况吧——打起来这里的人全被一发攻击牵连而死都不会让她眨一眨眼。
所以放弃吧,那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人了,只是占据了那样的壳子而已。
阿音以前梦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碎片式「预兆」此时悉数想起来了,她在那预兆中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那闪过的不同死相还不带重复的。
她也没想到那些不是为陪酒而喝得烂醉后浑浑噩噩做的恶梦,而是「预兆」啊啊!!
可恶!好歹也是一起吃过点心的交情,真的一点都.....不剩了么?
“既然她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说明你们所认识的吉川千已经不存在了。在那的只是或许比虚更凶恶的存在。”
能操控龙脉给与外太空的舰艇重击的怪物神明。
“....那是什么意思?”
坂田银时垂下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用那种听不出什么的语气问。神乐和新八脑子早就因为信息量太大而搅成一团浆糊了。
对此跑着的阿音瞥了一眼银时,顿了片刻还是继续说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吉川千为数不多的真正好友,比她们之间要相处得更久。
“.....我们神宫负责镇守龙脉,而吉川一族可以抽出龙脉之力,她如今这样是能直接使用龙脉之力,看到那把刀了吗?那已经不是刀具,只是方便释放光炮(龙脉之力)的工具!”
“我不是问那些,我是问她怎么回事?!”
在人看来,其实认真来说神与亡灵无差。
....吉川一族曾经是被称为最接近神的一族,如今是这一族最接近夙愿达成的时刻。
“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她会杀掉虚。”
给包括了吉田松阳在内的所有的虚们一个终结。这是,早在吉田松阳接过那被递来的柔软的小手之前,就已经确定下来的事了。
在那匆匆忙忙流走的几年师徒时光里,谁也不曾知晓吉田松阳是怀揣着如何的心情,以教养来还那欠身为人类的吉川千的债的。
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份师徒之情里绝没有宿命的怨恨,反倒是满含着眼睛都能看出的闪闪发光的珍贵之物。
所以啊,让一个儒慕恩师的姑娘露出那样的表情,还要担起杀死恩师的担子,不管怎么说都——
让他们这些师兄太窝囊了吧!别总是一副哄人的长姐模样啊!早就想说了——你特么也没大他们几个月一年,就总是一副嚣张的装大人的样子,给阿银我深刻记住先来后到顺序然后乖乖喊句师兄啊啊!
坂田银时丢去的木刀横穿尽是硝烟的空气,直达那二人之间,被随手一记连同那掀起的气流一起打飞,瞬间把那方向的废墟垃圾悉数吹开,仅仅刀风就开辟出那样一条宽敞过头的整洁「道路」。
....现在好了,一头两头...他要以人类身子打两头大象啊。
似乎刚才银时的举动一点也没能阻碍她逼近虚的攻势,只是,那身影肉眼不可见的因为那一声聒噪的叫喊不由顿了一下。
阿音:“你是笨蛋吗?!”
然后她就发现刚缓过气来的定春也跟随那银色的身影再度跑回了极其危险的战斗中心。
还有神乐,还有新八,甚至百音也要——
都是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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