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开个价吧

    纲吉在最后一次踏足公司时遇见了麻见。

    那会纲吉还在公司门外，牵着史卡鲁经过了上班期间偶尔去过几次的冰淇凌店。

    一个可爱又活泼的史卡鲁就是一切对峙的源头了。

    小孩子在夏季对这种冰凉又甜腻的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一见到海报上印着个那么大的冰激凌，史卡鲁就走不动道了。

    两眼放光的史卡鲁扯住纲吉：“纲吉纲吉，史卡鲁大人要恰……要吃那个！”

    史卡鲁还在打针期间，不过医生说这种甜食不是太常吃的话就没关系，难得一次带他来这，纲吉也就迁就着他来了。

    进了店，纲吉拿下巴往挂在墙壁上的菜单抬了抬：“史卡鲁喜欢什么口味的？”

    史卡鲁一点也不客气：“喜欢草莓、芒果、巧克力……”他一面掰着手指头数数，一面把菜单上的冰淇凌种类说了个遍。

    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纲吉摇头笑说：“不行，只能选一个，吃多了可是会拉肚子的。”史卡鲁鼓起腮帮子，似乎在冰淇凌和拉肚子之间犹豫不决，纲吉看了后曲起指骨敲了敲史卡鲁的脑壳，“就一个，知道了吗。”

    这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

    史卡鲁可惜地“唔”了一声，接着陷入了沉默。

    “那就要香草味的……”

    寂静的氛围里突兀地冒出一道声音，纲吉还以为是史卡鲁开的口，下意识险些说好，然而就在他准备跟店员讲清楚说要买什么时，又瞧见了对方正殷勤地摸着史卡鲁的脑袋瓜推荐店里的最新口味，而史卡鲁则听得相当沉醉后，他反应过来了。

    纲吉撇了撇嘴角：“亚瑟，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只是一个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我意识海里游泳的系统吗。”冰淇凌这种东西，它准备怎么消化它啊。

    “我知道，但我同样清楚我可以品尝你的记忆，纲吉……”亚瑟高声喊道，“所以我要香草味的。”

    “……”好吧好吧，他已经知道亚瑟是怎么想的了。

    “香草味！纲吉。”迟了一点回应的纲吉又听到了亚瑟的说话声。

    唉，这也是个宝宝呢。

    纲吉也是败给他了。

    “你好，我要一个香草味冰激凌，谢谢。”屈服于这位心性和小孩子无差的系统之下，纲吉先拿了一个冰激凌。

    彼时史卡鲁似乎也做好了选择，他手里多出了一个葡萄味的。

    付完钱后的纲吉和史卡鲁一起坐到了公司外面的小公园的公共椅子上。

    兴许是第一次吃到冰激凌的缘故，小家伙吃得安静又仔细，压根不知道纲吉在看他。

    纲吉将最后一丝留余在口齿之间的褐色脆皮咽下，说起安静，他又想到了那件事——

    只有史卡鲁的彭格列，似乎有些空荡得过分了。

    这是纲吉最近一段时间的新烦恼，起源于他不止一次看到史卡鲁在自己做饭的时候望着门口发呆。

    软乎乎又带着一丝孤独的背影让纲吉感到惆怅，于是他无可抑制地萌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招生。让更多的小朋友到彭格列来和史卡鲁一起，纲吉知道同龄人的陪伴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是必须的。

    只是在那之前，纲吉还有置办图书等物资的问题没解决。

    看着一排空荡荡的活动室纲吉一样也不好受，所以这两天一有空就在思考这几个问题。

    纲吉走神期间，史卡鲁也吃完了冰激凌，他的嘴角还沾着些东西，史卡鲁把包装纸塞进纲吉手里时纲吉发现了这一点：“这下成小花猫了……”

    史卡鲁理解了半天才知道纲吉是在说自己脸上有脏东西：“那你擦！”他昂着小脸，闭起眼睛嘟着嘴巴，好像索吻的小天使一样。这就是小孩子最让人喜欢的一点了，就算任性也是那么让人怜惜。

    纲吉浅浅地带起嘴角的弧度，拿出纸巾往他嘴边抹了抹。

    脏东西是没掉了，就是还有一层葡萄味裹在上面，纲吉看了看包里的小毛巾，说：“我们到公司办点事，顺便去厕所把脸洗一下，好吧。”

    今天部长该把剩下的一些文件发给他了，拿取文件期间，他还是可以以员工身份进入公司的。

    门卫果然没有拦下纲吉，出于待会还要带史卡鲁见部长的原因，纲吉准备先带史卡鲁去一趟男厕，刚把史卡鲁放下来，小家伙就风风火火地跑在前头。

    “纲吉，我们来玩捉迷藏！”

    说着他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厕所就那么大，左右能藏到哪里去呢。

    对纲吉来说，在这种没有多少障碍物的地方找到史卡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纲吉不紧不慢地走着。

    谁知这一慢，那边就出了事。

    “小鬼你搞什么！”这声音纲吉不可谓不熟悉。

    他冲到厕所里一看，只见史卡鲁望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不知所措。

    “纲吉……”男子的吼叫吓到史卡鲁了，听到那声音史卡鲁的小脸吓得瞬间煞白。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流氓爸爸一样，印象里他也这么凶过史卡鲁。纲吉挺身站在史卡鲁面前给了史卡鲁回神的机会，小家伙一下子就冲上去抱紧了纲吉的大腿，脑袋紧紧埋在纲吉的裤缝中。

    “废柴纲？”熟悉的声音加上熟悉的称谓，这人是麻见无误了。

    “前辈。”该有的礼貌纲吉并没有落下，不过更多的他也给不出了。

    望着淡定的纲吉，麻见先是怔了怔，随后脸上出现了轻浮的笑容：“怎么了废柴纲，终于发现自己的无能所以准备走人了吗。”

    纲吉的离职对麻见来说是一大幸事，这样那天下黑手的秘密就可以跟随纲吉的离开而减少曝光的几率，同时他也不必继续掩藏自己的恶意了。

    纲吉没回话，倒是手上一直在揉着史卡鲁的头发，这是一种安抚。

    麻见见此眯起了眼：“噢——听说了你自己开了一所幼稚园，这就是你的学生吧……废柴纲，你的学生把我裤子弄脏了，你准备怎么赔。”他迈出一步，膝盖处的一小点深色让纲吉皱起眉头。

    抱着自己大腿的小手紧了紧，纲吉觉着今天怎么样都要表现得硬气一点，不能给史卡鲁留下更坏的印象。

    于是他说：“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