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观月楼的绝色花魁接进府中,岚惊阙的本意, 是想让她纠缠解挽衣, 自己趁机与金珠子如何如何。不想这女人入府之后, 对金珠子的兴趣反而更大,对解挽衣反倒不怎么上心。
无法,岚惊阙只能将她召过来,单独提点了她几句。
含笑被他召见,还不明其意, 只被带过来之后, 看岚惊阙在饮茶,在一旁询问道, “城主召妾前来, 是有何事?”
岚惊阙放下茶杯, 正视面前这姿容明艳妩媚的女人。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含笑姑娘觉得我府上如何?”
“城主府邸,富丽堂皇,宛若仙宫一般。”含笑道。
岚惊阙受人奉承的多了,眼下这含笑的奉承, 他听来总觉得有些带刺, 但看她只是一个娇弱女子, 便没有多想, “咳, 其实, 我请含笑姑娘前来,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对含笑姑娘极是仰慕。”
“城主说的是——”含笑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成不知。
“我那朋友,你也见过。”
含笑这才恍悟一般。
“还请含笑姑娘费心伺候着,我那朋友,身份背景也非是寻常。”
“是,妾一定好好伺候。”
岚惊阙见她答应,也终于是放了心,只要这女人不纠缠金珠子,什么都好说。
二人只说几句,岚惊阙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含笑一人,站在房间里,望他那杯凉掉的茶,静静勾起了唇角。
……
岚惊阙提点过含笑一次,此后她果然改了性,开始常常在解挽衣身旁出入,只解挽衣不怎么待见她,每次只说几句,就另找借口离开了。岚惊阙心中暗喜,又私下找解挽衣谈了一回。
他说那绝色花魁对他有几分意思,让他别辜负了佳人的心思才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珠子还在一旁,他故意扬高了声音,让金珠子也能听的清楚。
解挽衣倒不怕金珠子误解,只他实在是懒得和女人纠缠,便推脱道,“岚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我如今这样的身份,又怎好牵连她?”
“哎,话不能这样说。”注意到金珠子被吸引了过来,岚惊阙说的更加眉飞色舞,“解王爷可是我烟云城的座上宾——若能促成这样一桩好事,我也算不愧父亲在世时的嘱托。”
解挽衣看了一眼金珠子。
金珠子没察觉出他目光中幽怨的味道,反而因为岚惊阙的话,想到那娘娘腔的教主和解挽衣花前月下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但马上,他又压下了笑意,“解王爷,岚城主说的对啊。”
岚惊阙不想金珠子会说出赞同的话,脸色都是沉了沉。
金珠子也是不解风情的,揪了朵花儿挤进来,“我看那含笑姑娘,长得确实人比花娇。”他将花举到解挽衣眼前,“若解王爷有意,还是早日娶回家中才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事再说吧,如今我不想这些。”解挽衣直接打断金珠子的话,他怕这没心肝的再说下去,自己要活活气死。
他喜欢的是谁,这没心肝的还不知道吗?
非要和岚惊阙一起,推他和女人在一起吗?
岚惊阙也知道解挽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他都这样说了,便也打住了。
只金珠子那个不识时务的,捏着花摇头晃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金珠子!”
“哦,王爷,我在背诗。”
岚惊阙暗中窃笑起来——看来是他太把解挽衣当回事了,金珠子现在,怕是连窍都没开。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事实证明,岚惊阙放心的太早,解挽衣是君子,就是真的与金珠子如何,在他眼皮下,也不会做出太出的事,但含笑不同啊,他本来就是魔教中人,最喜欢干的,便是隔岸观火,浑水摸鱼的勾当。
这不,趁着今日月明星稀,含笑,不,应该是寒啸,便潜进了金珠子的房间。
让他意外的是,金珠子竟然没有四处闪躲,只睡在床上,翘着腿等他。
“我还以为,你今夜会躲到别处去。”走进房来的寒啸,反手将门关上。他身上的长裙,拖曳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黑暗中,如爬虫蠕动。
“躲到别处,你就找不到我了吗?”金珠子将手臂上的一条红线露了出来——这娘娘腔,上回和他撞了一下,就不动声色在他身上下了东西。未免是什么断肠的毒药,他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寒啸笑了一声,走到床边,俯身要去抱金珠子。
金珠子滚到墙边,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先将解药给我。”
寒啸从胸口摸出一个瓷瓶,两根手指吊着,在金珠子面前摇晃。
金珠子伸手过来抢夺,被他抓住手腕,抵到了床上。
“这里可不是丹阳。”金珠子警告他。
寒啸并不露惧色,烟云虽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但依照他的武功,在此处横行来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多久没见了?嗯?”
他本来早就该拿下丹阳了,但偏偏遇上金珠子这么个坏事的,贻误了他的计划不说,还狠狠戏耍嘲弄了他。
“也没有多久。”金珠子两只手,都被寒啸扣在背后,他想动一动,寒啸就收紧了手,仿佛铁钳一样钳制着他。
“七个月零六天。”
金珠子咋舌,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寒啸也没有点金珠子的穴道,只这样用压倒性的力量,钳制着他。他埋首在金珠子身上轻嗅,从脖颈到胸口,“你那只听话的狗呢?”
“我不养狗。”金珠子像是听不懂他的暗指。
“罹决。”寒啸不得不说清楚,“他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不是你让他传了封信给我吗。怎么,他没回来你身边?”寒啸都已经做好了与那罹决争人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真是可惜。
若是能当着他的面,将金珠子掳走,抑或者当着他的面,将金珠子占有,那滋味可比简单的报复美妙的多。
金珠子看他幽深眸光,就知道他心中龌龊的心思,也懒得回答他,将头别了过去。
寒啸松开他的手,料定了他不敢反抗似的,沿着他的腰线,一寸寸向上,“给你下的,不是毒。”
不是毒是什么?
“是蛊。”
蛊不是更可怕?金珠子脸色都青了。
“放心,不是啖人血肉的毒蛊,而是——”手掌,已经覆在了金珠子的脊背上,寒啸俯首在金珠子耳畔,呢喃一般,“香蛊。”
金珠子对蛊虫毒药一概不知,只听寒啸说不会害他性命,就安心了。
寒啸还在思量,是在今夜要了他,还是等将他掳回极乐教之后慢慢享用的时候,依偎在他怀中的金珠子,忽然仰面问他,“教主——”
“嗯?”这时候,想要求饶么?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金珠子望着他的胸口,“你到底是男是女啊?”如果真的是练魔功的男人,那胸前怎么会……
寒啸冷哼一声,胸前即刻平坦下来——他自小修炼魔功,为求速成,不惜男女融为一身。他是女人时,就真的是女人,他是男人时,也自然是男人。这两个人在一起,从不冲突,直到遇见了金珠子之后,那女性人才渐渐消失。
“啧啧啧,厉害厉害!”看着眼前这一幕,金珠子啧啧称奇。
寒啸不喜欢这个语气,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个新奇的玩意儿,而不是一个让他恐惧的男人。
丝毫不知说错话的金珠子,被抱起来丢在了床上。等他想要爬起来时,那仍旧穿着红纱衣,却已经不见丝毫女气的男人,俯身压了下来。
“还有更厉害的,要见识一下吗?”
幽碧色的双目,带着几分邪妄,注视着被禁锢在身下的人。
金珠子连连摇头。
寒啸却不打算放过他,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一口之后,又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咬的不重,但坚硬的牙齿厮磨着一块肉,总让金珠子有种他会忽然一口咬下的恐惧感。
“等回了极乐教,我再好好的折磨你。”说到折磨二字时,寒啸猩红的舌尖,还抵着唇角□□一下,暧昧之极,□□之极。
只这些,分毫触动不了一心只为钱的金珠子,“教主,我们商量个事怎么样?”
“放了你?”不可能。
金珠子摇头。
那是什么?
“我想跟教主,谈一笔生意。”金珠子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在与虎谋皮,但眼下,也唯有这来势汹汹席卷武林的魔教,能帮他玩一把以小搏大。
寒啸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从罹决给他传信,说金珠子在烟云时,他就觉得其中已经有些古怪了。眼下金珠子主动开口,他自然是饶有兴致的等他说完。
“只要做成了,我就是教主的人。”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寒啸提醒道。他现在想从这里将金珠子掳走,是易如反掌的。
金珠子诡秘一笑,竟胆大到抬腿去勾住了寒啸的腰肢。寒啸目光一沉,望着金珠子的神色,愈发难以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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