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两个!”被打断了“好事”的高年级男生不满大喊,他的女伴正忙着低头整理衣服。西弗勒斯目不转睛拉着艾萨大步往前走,精灵非常不安分的一边被拖着一边转头对那女孩笑道:“亲爱的,这家伙连几西可开房钱都舍不得,跟他过夜你吃亏了!”回答他的是女孩子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混着男生愤怒的咆哮,艾萨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作为回敬,却被好友恶狠狠瞪了一眼,立刻老实下来。
西弗勒斯眼下的情绪几乎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他拖着艾萨满城堡移动,生怕再被那个黑衣女子追上来。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后才在八楼一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下面停下,转身在走廊上气愤不已的来回转圈。艾萨摊开手掌伸向他,语气里满是无辜:“好吧,我的朋友,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时候不该给我来个劫后余生的庆幸击掌?”西弗勒斯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别人,他又转了一圈才猛的转身盯住艾萨:“刚才为什么不还击?”
艾萨一脸纯洁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学你那些笔记本上的攻击型咒语,黑魔法防御术也只掌握了盔甲护身。没办法,精灵的种族天赋并没有点在进攻魔法上,我以为你知道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学了,下次我要看到你逃跑时候能一个魔咒炸烂半条通道。”西弗勒斯总算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头又不满道:“你刚才看那个女生干嘛!哪有那么多废话对她说的,也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眼睛疼。”艾萨对他的谬论嗤之以鼻:“得了吧,眼睛疼是因为用眼过度或者细菌感染带来的炎症肿胀,和看了什么完全没有因果关系。”
两个小东西就看到不适合未成年人观赏的画面到底会不会引起眼部不适而争论了许久,最后还是西弗勒斯祭出“再废话就冷战”的终极大招,精灵总算闭上了嘴不再跑题。“那个男人是谁?”他说的当然是鼻涕虫俱乐部上出现的神秘男子,似乎许多斯莱特林传统家族的高年级学生对其都非常仰慕、向往、甚至是痴迷。虽然艾萨对他的手段不敢恭维,但他确实在某种意义上统治了这个古老又矜持的学院。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段时间,忽然抬头看着好友提到了另一件事:“你有没有听斯格拉霍恩说过的,那个,一毕业就失踪了的斯莱特林女学生?”艾萨表示理解:“我当然听到了,名叫艾琳普林斯对吧?斯内普太太的教名就是‘艾琳’,年龄似乎也能对得上。如果我要是逃家,也一定会努力扫清所有痕迹好让大家都找不到,这样一想,你母亲会不会就是这个失踪的学生?对了,她正好也是斯莱特林毕业的,你拿到点心店的那些笔记本封面上有花体书写下来的学院名称。”
黑发少年再次沉默起来,他犹豫了。正常的家庭与长辈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当然这些在被点心店小伙计“捡”回家以后就不再执着了。眼下有人谈笑中又带出了可能存在的亲人,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
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想弄明白自己从何而来,欲往何方而去。虽说西弗勒斯是个早熟的少年,但这种心情是一样的。他一边向往着可能存在的亲人,一边又担心会因为另一半来自麻瓜的血脉而被再次遗弃。
他的顾虑非常有道理。假使斯内普夫人果真出身于这样一个古老的魔药世家,那么那些可能存在的亲戚们极大概率与传统巫师家族看待麻瓜和混血的观点一致。这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好在他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总有不离不弃的精灵与他一块儿分担这些伤心事。艾萨凑过来轻轻推了推突然陷入忧郁的好友:“我觉得事情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绝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不定他们正等一个新生的年轻的魔药天才等到眼睛发绿。再说了,就算他们不要你,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损失?无非丢一次脸罢了,反正脸这种东西,不在这里丢也要在那里丢,总之丢习惯就好了。”西弗勒斯对他的“丢脸论”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奇怪的劝说确实令自己放松下来。他挥了下魔杖,莹绿色的数字从杖头喷出来,显示出眼下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早就已经超出了学校规定的就寝时间。
这个时候走廊另一端传来了管理员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两个少年左右一看唯一向下的楼梯刚好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急得不知道该往那边跑。艾萨拉着西弗勒斯一心想着找个躲藏的地方,西弗勒斯反手拉住好友只想尽快想办法返回寝室,两个人意见相左,在挂毯下面来回晃了几趟仍旧没找到正确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艾萨抖抖耳朵突然发现挂毯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多了一扇很有斯莱特林风格的门,躲闪不及间他干脆拉着好友一起躲进门里,几乎同一时间新任管理员尖利的嗓子喊叫了起来。还好他没有看清楚两个夜不归寝的学生长什么样,大家又都还穿着万圣节晚会的衣服分辨不出所属学院,总算让西弗勒斯和艾萨逃过一劫。
他们趴在门后听着费尔奇一边咆哮一边走远,直到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才长出一口气有心思转头去看到底身处何方。这是一间很有历史感也很有斯莱特林风格的起居室,应该跃动着欢快火苗的壁炉早已经熄灭,厚厚的灰尘掩盖了一切。
“这是什么地方?”艾萨探头往外看,西弗勒斯忙回手把他往身后推并极力想用不算魁梧的身板挡住后面不老实的精灵:“你安分点别乱动。这儿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了。”如果乖乖听话艾萨就不是艾萨了,他支起耳朵左右听了一会儿,确定这里除了自己与西弗勒斯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立刻推着黑发少年朝屋子里走:“去看看,或者你不介意我用上几个清理一新?”
慢慢被洁癖好友熏陶的爱干净的西弗勒斯当然不介意。艾萨挥动魔杖四下甩动,这间不大的起居室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样子。银色和青绿交织着装饰了这片空间,墙壁上是整齐的书架,里面全是些艰涩古老的魔法书籍。房间中央处摆了一张狭长的桌子,一些样貌古怪类似坩埚的东西整齐罗列。
两个少年很快就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人停留的痕迹。或许这里很久以前住了一个什么人,但以一开始灰尘的厚度来看,这人起码得有千八百年没有回来过。西弗勒斯伸手从书架上去了一本笔记打开,里面记录的东西让他直皱眉:“艾萨,圣西门初级学校的数学老师提到过一个阿布德拉学派,其中代表人物生活在什么年代?”精灵的记忆力非常好,头也不回的抱着一本从床边摸来的书边看边回答他:“是留基伯,在公元前五百多年的时候提出了一个‘万物由原子构成’的哲学理论。或者你更想听德谟克利特的故事,怎么了?”
西弗勒斯顿了顿:“这里有一本笔记,笔记的主人论述了魔法原子的特殊作用,其中表明借鉴了这个观点……我想他应该不是阿布拉德学派里的人,对吧?”艾萨这才抬起头走过来把手里的书拿给他看:“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记录笔记的人吗?”他们对照了一下字迹,确定两本都是由同一人书写,但依照日记来看,这个人约莫活跃于圣骑士四处乱跑,宗教裁判所横行的时代。
日记的内容无非是“今天偶尔捡到了几只幼崽,看上去有几分可爱所以就带回家养了起来。”或者是“狂信徒们又嚎叫着举着火把从沼泽外面跑过去抓无辜的人,也许等下火刑用的十字架就要立在外面。”可以看出日记的主人嘴巴非常刻薄,那些骑士与修士都被他尖酸的形容为可笑的小丑。他似乎并不在意普通人的生命,甚至还会抱怨火刑架太多而且不美观,堵了自己的家门让人心情非常不好。
英国盛行宗教裁判的历史时期基本上,最有名的只有中世纪。可以说整个欧洲在这一历史时期内都是愚昧,残忍且血腥的,完全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艾萨对记录了历史的人非常感兴趣,抱着日记不放一边笑一边继续往后看,而西弗勒斯显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更实用的地方——他盯上了这些书架上的珍贵资料。
由于万圣节第二天正好是周日不用上课,他们索性决定干脆不回寝室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凑合一夜。西弗勒斯和艾萨分别抱着自己愿意看的书一起坐在最干净的垫子上靠着背仔细研读,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此时空气中突然传出轻轻的笑声,一张薄被凭空出现,晃晃悠悠盖在一黑一白两个凑在一起的小脑袋上,连同他们没来得及换掉的礼服一起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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