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闺趣

小说:就怕娘子要休夫 作者:X射手
    他因着苏缚的一番话,思来想去,按捺不住,便来与胡三等人透了口风。

    胡三等人自也是乐见其成,少不得与林二郎狠狠道了一番兄弟情深之语,又漫无天际地畅谈日后兄弟同心、接管林家产业、出人头地之事。

    待得酒酣脸热,众泼皮说到兴头上,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林二郎。

    有说:“二哥果然娶了个贤惠大度的老婆,事事为你着想,当真是情比天高、爱比海深。”

    又有道:“二嫂定是对二哥一见钟情,方才对二哥之事如此上心。”

    再有说:“我二哥出身富贵、义薄云天,又是个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好汉,满清平无人可比,取小娘子芳心本就如探囊取物。若不是之前受伤的缘故,早就连孩儿都生出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冷了场。

    众泼皮同时将那说蠢话的兄弟踢到桌下。

    幸而胡三机灵,忙夸耀道:“你们是没见过二嫂,当真是个天上有的、地上无的。全清平就找不着这样的美人儿,我敢说,纵是在京师,二嫂也能艳压群芳——便是这般的神仙似的人儿也被二哥迷住了,你道我二哥何等威武!”

    众泼皮齐声喝彩,又争相来贺。

    林二郎喝得微醺,心情灿烂,直欲高歌,再被兄弟们三言两语一说,当真有些怀疑苏缚是不是对自己一见倾心、情根深种了——

    仔细说来,自己确乎算得上相貌堂堂,再者家世又富贵,若非隐疾之故,他定是清平县内最为热门的乘龙快婿。

    恰好这隐疾她又是能找法子医治的,对她而言自不是什么缺陷。如此一来,她会倾慕自己,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至于,也只是碍于掩面和矜持,不好说出口罢了。

    想到苏缚那般才貌双绝、清绝脱俗之人竟然会暗中倾心于自己,林二郎整个人免不得飘飘然起来,心中想着今晚回屋之后,定要好好设计一番,当面捅破她的心思,教她羞上一回。

    届时,桃花人面粉含羞,那画面是何等的妩媚养眼。

    于是,待得饭毕,他便与众泼皮挥手作别,歪歪倒倒地往家赶。

    不想半路却碰到一个人,把他截了下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哥林大郎。

    林大郎在自家酒楼里忙了一圈,正好瞅见自家二弟过来,一路颠七倒八的,似个撞门鬼,不由想起那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弟媳来,口中叹着“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心底益发觉得不能由着二郎暴殄天物。

    他当即拉着林二郎到阁儿里坐了,叫了一壶茶来,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他两句,又语重心长地道:“你如今娶了妻成了家,再不能似往常般瞎厮混。也不知你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才娶得弟妹恁般才貌的女子。你也须得怜香惜玉一些,免得委屈了人家。”

    林二郎虽喝得有些熏然,心里却还清明,听得这番话,登时大为不悦:“大哥从哪里听来的胡话?我林二又没打她又没骂她,怎地就委屈了她?”

    林大郎似害怕有人听见,环顾一圈,方凑近了肃声道:“你小声些,这话又不是大哥编的。今日族人都在传,说你洞房时有人在新房边听壁角,见得你颠来倒去地折磨弟妹,还大战了三百回合,可有此事?”

    什么叫他颠来倒去地折磨苏缚?分明是苏缚颠来倒去地折磨他!

    林二郎刚想破口骂两句,把话说明了,却突然起了个念头,将抬起的手掌缓缓放回膝上,嘻嘻笑道:“便是如此又如何?我与我娘子如何洞房,莫非还要谁来指教不成?”

    林大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哪里有指教你与弟妹洞房的意思?我是担心你底子不行,还胡乱折腾,不仅会亏空身子,还会把恁般好个弟妹给吓跑——这些话,若非我是你大哥,也不会来推心置腹跟你说,你须识得好歹才是。”

    林二郎嘿嘿一笑,全不在意:“大哥你莫杞人忧天。闺房之乐,又非是必有那蠢物才能得趣。我虽伤了根,却有万般手段,自能将她调-教得服服帖帖,管教她一颗芳心都系在我身上,生不出旁的心思来。”

    林大郎经营生意,走南闯北,见惯世面,自然知道这世间确有许多手段,不需用那蠢物就能调和房事,自己也还试过几次。如今听得自家弟弟说来,心头却大为鄙视,直斥“荒淫”。

    林二郎脸皮一尺厚的,哪里知羞,反而觉得涨了男人面子,大为自豪。

    林大郎见说不通这个泼皮,也不与他再纠缠,甩手离席而去。

    林二郎本只是嘴上花巧,并不真正通晓,这遭却被自家大哥点醒,思量苏缚既暗慕于他,他也未必不可投桃报李,学些奇技淫巧之事来助闺房之趣,也免得苏缚思春无望,做了那出墙的红杏。

    此时,天色已晚,他便径直去那书肆买了一本《春宫晓事》——书名虽雅致,据说却是一本房事大全图册,集齐了天下已知的所有荒淫手段,甚是销魂。

    他将书揣在怀里,春风满面的回了自家院子。

    苏缚正在房中与如故商议事情,见得他来,便撇下如故,起身与他说话:“官人可用过饭了?”

    不待林二郎回答,跟他进来的巧云便道:“二郎君好一身酒味,定是酒足饭饱了。”

    苏缚便吩咐她:“巧云,去厨房要一碗解酒汤来,好与官人醒醒酒。”

    巧云应声“是”,退出门去。

    此时房中只剩三人,林二郎便拿眼去瞅如故。

    如故却视若不见的,只低头伺弄茶水,还道:“二郎君既吃醉酒,还需喝几口茶解渴才是。”

    林二郎不得不自己“哼”一声:“你且退下,我有话与你家三娘子说。”

    如故心说“留下你这废物也奈何不得三姐一根指头,怕你作甚”,便也不明着与他作对,当真应声退下,替他两个掩上房门。

    一伺房门关上,他当即插了门栓,屁颠颠的挨过来,拉了她在床边坐下。

    苏缚怪道:“官人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心情恁般的好。”

    林二郎贼眉贼眼地笑道:“是有好事,也是娘子你喜欢的。”

    苏缚思忖着他约莫是买了个钗子之类的小物件给自己玩,心头倒是略欣慰了一些,笑着与他道:“我也有好事告知官人:今日允诺官人之事,妾身已与爹娘谈妥,幸不辱命!”

    林二郎先呆了一呆,旋即醒悟说的是胡三等人之事,登时喜出望外:“娘子你待我林二果然厚道。不知娘子怎么说动我爹娘的?”

    苏缚道:“我与爹娘说,如今你知晓有法子可以治病,开始存心上进,想要创下自己的一番基业,爹娘闻知,欣喜非常,已答应绝不插手,任你施为。”

    任他施为?

    那岂非说,不仅胡三等人可以入他麾下了,就连银钱也不会拘着他如何使用——真是天大的美食!

    林二郎大叹自己果然好命,娶了个旺夫妻,得意忘形之下,将嘴往前一送,就要跟苏缚“啵”上一个。

    苏缚头一偏,扯起袖子一挡,沉声道:“官人,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么?你若赢了我,我才会任你施为;你若赢不得我,那就勿怪妾身不能迎奉官人了。”

    林二郎自觉已经窥知了苏缚的心思,胆大包天地伸臂将床封住,慢慢地逼上去将她锁在角落里,涎着脸道:“娘子莫害羞,我知娘子其实爱慕于我,是以处处为官人我着想,我林二也不是个不知感恩的,娘子既真心待我,我自然也要回报一二。”

    苏缚冷眼看住他,问:“你待要如何?”

    林二郎解开外衫,将怀中的《春宫晓事》掏出来,翻给她看,满脸的邀功之色:“我知道你嫁与我,是委屈了些。我现下虽有残缺,却也不会教你做春闺怨妇,这书中的房中秘术,待官人我一一与你尝试过,包管伺候得你酥肌麻骨,绝不输那些蠢物。”

    说罢,往前一扑,要将她抱住。

    苏缚余光一瞟,就见满纸都是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或抱或搂,不堪入目,登时恼羞成怒,喝一声“放肆”,双脚一收,对着他的左胸猛地来了个兔子蹬鹰。

    林二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咕咚”一声仰面跌在地上,因是半斜着着地,把脑袋左侧撞了个正着。

    他“哎哟哎哟”地爬起,一摸左脑门,鸡蛋大一个包,痛的“哧溜”倒吸一气,登时气得暴跳如雷:“你个母泼皮,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莫要以为我现下宠你,你就可以骑在我头上屙屎撒尿。惹急了我林二,明日就发你一纸休书,教你知道厉害。”

    苏缚如头健鹿般从床上一跃而下,顺手扯过床边一条穗子,望空中一抽,直抽得“噼啪”一声脆响,而后才冷冷将他盯住:“官人方才说什么?妾身没有听清。”

    林二郎面肌抽搐半晌,还嘶嘶抽了几口冷气,突地把脸一变,打个哈哈笑道:“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当不得事。我林二一介泼皮,能娶得如娘子这般文武双全的人儿,当真是三生有幸。我还要与娘子相亲相爱,当一世的神仙眷侣哩,怎会说那等胡话。”

    苏缚冷笑:“官人倒是识时务得很。那妾身不妨把话再挑明白一点。你若想我顺着你来,便拿出本事来赢了我,否则妾身也不怕让你做一世的阉人。我苏缚说到做到!”

    林二郎心尖上由不得打了个抖,面上却依旧嬉皮笑脸的:“娘子既好这口,我林二自然舍身奉陪到底。”

    苏缚凤眼微眯地将他打量一圈,目露戏谑之色:“还有一事,先前尚未及告知官人。官人如今可要一听?”

    林二郎不知为何,头皮阵阵发麻,直觉自己将听到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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