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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
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一个雨天。
鼬在从铁之国回到宇智波一族族地的道路上, 途中经过了这家店铺。
在这种时代开在路边的茶馆相当少见, 但如果是商队的道路, 那么有这样一两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鼬正是随着从铁之国出发的商队行进的,在商队稍事歇息的时候跟着下来。
茶馆的主人娴熟地招呼了一行人,鼬寻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不过半晌便有人来询问是否有空位。
“当然, ”他点点头, 耳边传来“叮”的声音。
好奇的视线投射了过去,一个红绳串着的铃铛便出现在他面前。
金色的铃悬在纤瘦的手腕上, 见他看了过去铃的主人略点了点头,敛下眼眉。
那是个可以说的上是精致的男人。
他的年龄大概可以说是青年吧,青年披着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在身后松松束起。
他穿的是一身与白色的和服,和这个时代常见的平民服饰不论是衣服的样式还是质地略微有些不同。
鼬想了想,猜测这或许就是这个商队的主人。
建立在旅途上的茶馆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姻缘巧合坐在同一张桌上各自捧茶,割划出不同于其他桌上的静谧。
“在下名为一期一振。”或许是感到乏了,那位青年轻轻放下茶杯自我介绍道。
鼬捧着茶眨巴眨巴眼,也颔首以做回复, “织田鼬。”
草屋外的雨声愈来愈大, 早在飘着小雨的时候就将货物收好的商队成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整个茶馆内顿时充满喧杂的气氛。
自称为一期一振的男性顿了顿, 重复了鼬的名字。
似乎是在细细咀嚼。
“有什么问题吗?”
愈加温润的少年也不恼, 反而耐心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 只是许久之前,有位故人也曾经同我说过,以后如果有孩子的话,就给他取名为鼬……之类的。”
“说起来也真是巧合,我那位故人如果有孩子的话,也差不多像织田君这般大吧,”男性歪了歪头,又自我否定,“哦呀不对不对,要真是我的那位故人当是更大一些才是。”
鼬:“真是不凑巧呢。”
“不不,在下一看到织田君就觉得有一股熟悉之感,这或许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青年说着,言语间带着股突破人设的雀跃——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性状态,在觉得与鼬'关系因为短暂的相处而拉进之后显露出来。
语毕后他从袖中掏掏掏出一个方形玉佩,放在桌上推向鼬手边。
“既然正巧,那么我手中正好有一份礼物,”他指了指鼬手边的玉佩,“请收下这小小的心意吧。”
鼬自然是拒绝,而得到这回应的青年也不恼,想了想收回玉佩,取下手腕上的铃铛递过去。
“那么就用这个作为见面之礼吧,”他说着,不知从哪个异空间掏出来一把折扇打开,其上写着的[一期一振]极其引人注目。
对方盛情之下鼬也不再推却,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请问[一期一振]是……?”
“哦呀,被你发现啦?”青年合起折扇掩住口鼻,“实不相瞒,如您所猜测的,这并非我的名字。”
“不过因为在下只锻造出一振刀剑的缘故,大家就将这个名号赋予我了。”说这话的时候青年折扇下露出一丝小小的害羞一般的情绪,在下一秒完全化作同人设不符的粗糙。
鼬歪了歪头,“那么那振[一期一振]呢?”
“啊天晴了,”穿着华服的青年框叽一声站起来,无视掉乖巧提问的鼬和他的问题灵巧地躲避开去。
不过,即使如此,在鼬到达目的地之后,那个人还是让商队的成员转达了鼬一句话。
[想要知道一期一振的事情的话,不如问问家里的长辈吧……宇智波君。]
**
“一期一振?”听到这个名字宇智波泉奈皱起眉来,“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鼬眨了眨眼,“在回来的路上……唔,三色丸子还是一期先生给买的。”
??
!!
??!!
“这个表情……泉奈哥你果然是认识一期先生的,”鼬友好地伸出一串丸子以示友好,“果然如一期先生所言啊。”
宇智波泉奈心累地看着小孩,顺手接过丸子,“怎么,想知道什么?”
“全部。”
“看泉奈哥想告诉我什么。”
“那就什么都没有x”
鼬:……
鼬:盯——
“好吧好吧,”宇智波泉奈挥挥手示意对方坐过来,然后——
“好痛。”
“还是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好了。”突然一戳的青年咧嘴笑道,“现在的话让哥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怎么样?”
鼬鼓鼓嘴,在反应过来这动作之后立刻又恢复一脸冷漠。
“哦。”
他不情不愿地回道。
“总觉得泉奈哥最近越来越像千手了。”
“哈?”
说这种话即使是欧豆豆也会被揍的哦!
*
小树林约战是没约战成的,因为就在这兄弟俩出门的时候,迎头撞上了某位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长。
“斑哥?”
宇智波斑也是今天回到族地的。
不过也被拉出去磨练身手的鼬不同,作为宇智波最强的他此去为的是一件事。
收集尾兽。
在这个世界有这样九只妖怪,相传是六道仙人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而出,具有巨大查克拉与强大的攻击力,是普通人类所无法直面的存在。因为具有强大的力量又被放养在民间,因此不论是战时还是平常,这些被称为尾兽的生物都常常带来一场灾害。
千手的盟约就在又又又传来尾兽为害一方的时候提出。
实际上,当时为害的那个“一方”正是与宇智波一族关系极近的忍猫居住之地,据说正巧路过的千手柱间制服了当时已经发狂的二尾,并由此为引再一次请求宇智波考虑他们递交的结盟书。
铁骨铮铮宇智波……可疑地动摇了。
一方面是千手柱间压倒性的个人战斗力使宇智波在与千手的战场上越来越处于弱势,另一方面则是忍猫事件。
试想要是你的爱猫……咳咳,心爱的忍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遭到了无妄之灾并差点就此殒命,而此时一位路过的同行出手相救,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以往对宿敌的横眉冷对呢?
尤其是这样一个被战争磋磨的时代,即使是高傲如宇智波,在对方的和平盟约与和平后能够到来的生活与现实同伴甚至自身不断殒命的对比之下,也不由得心动起来。
若不是现在作为族长和二把手的宇智波兄弟(其实主要是二把手)态度坚决,宇智波或许早就加入到千手的盟约里去了。
而且继几场与千手的合作之后,宇智波许多人与千手的关系也……好吧说不上亲近,但是有所改善倒是真的。
原本同时雇佣宇智波千手的任务理论上几乎是没有的,但是自他们从鸟之城回到族地,由财大气粗的鸟之城发布的任务便接踵而至,并无一例外地是同时雇佣千手与宇智波的类型。
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千手和宇智波都有人感到不满,但在千手柱间和某不愿透露姓名的族长的推动下,不愿意和钱作对的两族到最后还是适应了相互合作的模式。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的形式啦,而在千手的猛烈攻击之下,身为主位的宇智波兄弟最终终于松了口。
条件是尾兽。
宇智波泉奈如此道,合作讲究的就是一个诚意,更不用说是千手和宇智波这样的宿敌,彼此之间说是合作实际上多的是防备与猜疑。
而消除防备猜疑的最佳方式,那就是其中某一方表达善意并做出表示。也就是说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说这话的时候宇智波泉奈手上摸着从千手拐来的黑猫,被鼬取名佐助千手柱间称为小黑的黑猫在青年手下舒服得直打呼噜。
而对面的黑猫名义上的主人也是如此。
面对这样说的上出的要求男人并未拒绝,相反,他一副[太好了][斑你看我们的弟弟长大了]的表情,一张脸上满是欣慰。
“泉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展显出我们千手一族的诚意的!”
然后转眼就把他哥也拐去抓尾兽了。
而另一方面,既然期许和平,达成条件除去忍界的统一之外当然还有政府的支持。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难得默契地不带重地一连串列出需要由平民政府处理或者提供的事项,最终告诉他们眼含期待的大哥即使是他们俩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将这些必要条件筹措完毕。
什么,你说和隔壁合作?
抱歉,在达成同盟之前,要他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和千手/宇智波合作不如让他吃哔——
青年皱了皱鼻子,因为在战场受伤而被迫留在族地的怨气尽数堆到某位害他落到当下这个境地的男人身上。
——若不是这次的受伤,他定然还会继续阻止宇智波与千手的结盟,但是虽然在战场之上袭击他让他命悬一线的是千手,事后前来救援的也是千手。
更何况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恶的千手柱间的实力也已经肉眼可见地超过了他哥……可恶那家伙真的是人吗?!而且斑哥现下越来越信任那家伙!万一他英明雄武的斑哥受伤了怎么办?不不这还是小事,如果斑哥因为信任的家伙背后捅刀而伤心失望了怎么办。
宇智波泉奈内心中的小黑猫第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心里挠了起来,颇有下一秒就不爽地打滚的趋势。
而且……
——同时,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只小黑猫舔着毛说道。
而且,你难道就不想把斑哥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你就不想从今以后不再看见因为战争而费心费力的斑哥了吗?
死去的族人也好什么都好,反正都是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遍的人了,还拘泥于这种东西干什么呢?
最重要的……
宇智波泉奈想起因为自己提前立下的[遗嘱]而何千手死抗的宇智波斑,心知如果自己真的因为重伤死去,那番话定然会束缚住他的兄长。
但是
但是啊
他的兄长本就不该被这种浅薄的东西束缚啊。
他的兄长本就该是自由的,如果因为他的一言半语而放弃自己的想法并因此感到困扰的话,那就是他这个做弟弟的错了。
最重要的是兄长。
是他的斑哥。
鼬倒是不知宇智波泉奈心中的挣扎,少年扒拉着兄长探过身,看见斑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
“这是这次的尾兽?”
“啊,是七尾,”斑拿着卷轴在小少年面前慢吞吞地晃了晃,“鼬想看看吗?”
不,不要把这种事说得像是要看看自己家养的猫一样啊!
不过鼬却是学着大人摸起了下巴,“我听说七尾是叫做重明吧?”
“不错,”斑看了家里的小崽子一眼,“七尾重明,是只虫子,”
饶是他也迟疑了一下,“大概。”
鼬少年从对方难得勉强的神态中察觉出了一丝端倪,感觉到或许七尾并不如斑说的那样简单。
某种程度上相当懂得规避的少年唔了声,选择离开话题。
“说起来斑哥知道[一期一振]吗?”
斑哥虽然不太可靠的样子,但好歹也是个长辈嘛。鼬少年小小地腹诽,拉出一个乖巧的笑。
宇智波斑看了眼家里的小孩,即使在他们宇智波一族,鼬的天分也好相貌也好都说得上是上乘。
——嘛,他宇智波斑的弟弟这个样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兄长大人咳了一声,将他可爱的弟弟赶出了房间。
“什么嘛……”
向来自诩为成熟大人的小少年难得贴合本性地鼓了鼓嘴,暗搓搓蹲在庭院里拔草。
因为修养而在家里种了花花草草的宇智波泉奈:“鼬你在做什么?!”
*
说起来那就算是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鼬最后的交流了。
就在那之后不久,鼬名义上的父亲遣人来接鼬回到雷之国。
又过几月,宇智波和千手正式结成同盟的消息传来,与此同时,两族广发召集令,邀请更多忍族加入同盟。
作为威慑、同时也作为悬赏,忍界最强的家族拿出了传说中的尾兽,呼吁更多的忍者联合起来成立忍村终结战争,以往需要无数鲜血才能达成的目的在一张圆桌上就能达成。
稳坐于后方的女王与世界最强的人们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因为,和平到来了。
***
但这一切鼬都不曾知晓。
事实上,在回到雷之国的第二天,他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与前几次的状况不同,他重新回到原本的身体中时并不是从睡梦中醒来的。
那个时候他正站在门口,一只手撑着门。
他后之后觉地眨了眨眼,视线自然而然地下移。
“……咲乐?”
“是!是咲乐!”小姑娘朝气洋溢地打着招呼,“鼬哥快快快回去啦,要是受凉病势恶化就不好啦!”
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鼬被小姑娘推着往屋内走去,他们身后的一排小豆丁安静如鸡仔地跟在其后,一串乖巧的“打扰了”从孩子们嘴中传来。
鼬试图弄清楚现下的状况:“这些是你的同学吗?”
“是的呢,”早已经看破一切的小姑娘不为所动地推着不懂事的兄长往楼上去,一面乖巧地回答,“大家听说哥哥生病了一起来拜访的哦。”
“唔啊啊鼬哥你居然没有穿拖鞋就下来开门了!!快点!快点换上鞋子!!”
“呜哇,”被咲乐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的小岛元太一个抖机灵,看着同伴的眼神弱小可怜又委屈,“我换了鞋子的啊……”
“不是说的你啦。”虽然这样说着圆谷光彦也是一脸心有戚戚,“不过没想到织田同学在家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也是因为事出有因吧,”乖巧坐在边上的柯南解释,“那个大哥哥刚才没有穿鞋子啊,而且又在病中,”
打哈欠的灰原:“如果是阿笠博士的话我早就揪着耳朵让他躺回床上了。”
“就是这样~”
“哦哦哦这样说的话一开始很凶的那个眼神也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
“当然了!我生病的时候连被窝都不会想出的!”
“对对大哥哥还特地从楼上下来给我们开门。”
“啊呀,这是不是给大哥哥添麻烦了?”
“是的吧。”
“是的吧。”
“或许是吧。”
“呜哇咿!”
“所以要好好道歉哦,元太。”
“我知道啦……等等为什么只有我需要道歉??为什么??”
***
“为什么您会在此处呢?”
沢田纲吉站在男人面前,面上是毫不作伪的疑惑。
在他身前不远处是一片阴影。这个鲜少有人来往的角落中坐着一个人。
——虽然这样说着,但如果不是从阴影中伸出的一只脚,即使有人来往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但沢田纲吉并不包含在内。
他站在这团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形面前,神色诚恳而疑惑。
缩在阴影中的人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对方的询问,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蜷缩在这一隅。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连自己都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少,连自己都要忘却的时候……
“叮铃——”
*
“诶鼬哥?”小姑娘将兄长塞进被窝之后发出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鼬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用红绳系着的黄色铜铃正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叮铃的响声。
“是朋友的礼物。”
“唔,是太宰先生送到?”
“不——是”
*
诶?
在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铃铛声响起之后,他身前的人形终于有了动作。
那个人站了起来。
一片昏暗中那个人眼中红色的光芒闪过。
沢田纲吉上前一步,“以防万一,您现在还是清醒的……对吧?”
那个人似乎是在大喘气,等了许久才回复他。
“当然,你当我是谁?沢田家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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