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小说:殊途同归去 作者:幻想废人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沿大路从北而来,一前二后,共是三乘。

    低头看周芷若,赵敏面上的冷笑却转为犹豫。她自是能猜出那黄衫女子为何要大费周章制住武当四侠,她本就是瑕疵必报的性子,有机会落井下石自是求之不得,可是怀里的人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这时候带她一起去看人笑话似乎不太适宜。

    就在这时候,手中突然一轻,原来是那黄衫女子将周芷若带走了,赵敏正欲阻止,却听得耳边轻飘飘传来一句话:

    “先人与峨眉素有渊源,赵姑娘可放心,武当诸位大侠还请赵姑娘多为拂照。”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林中。

    料知自己追不上,加上之前对方出手相救毫无敌意,赵敏便罢了跟上去的念头,大摇大摆走到动弹不得的武当四侠身边,抬起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见她这般嚣张,原本就面色铁青的四人脸色愈发难看,轻易被一个年轻女子制住本就万分屈辱,如今听对方竟要那妖女“多加拂照”自己,更是悲愤不已,恨不能咬舌自尽。只可惜全身被制连下颔都动不了,只能恨恨地盯着赵敏,暗想若有机会一定要手刃之。

    赵敏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所想,可这些恨意于她都无关紧要,无论哪个门派都恨她入骨,如今武当四侠无非是从恨之入骨到更恨之入骨而已,见他们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断骨抽筋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竟是寻回了些当初那般开心的感觉。

    “你们现在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十几个血窟窿,可再过几刻大概就没有功夫理我啦。”她故意紧挨着俞莲舟,慢悠悠说,说完还去抓了抓他的胡子。

    见那以冷面著称的俞二侠一张脸黑得好比锅盔,心里说不出得畅快。

    就在这时,第一乘马越奔越近,上面那人面如冠玉,赫然是宋青书,待他靠近他们藏身的岩石时那马忽地长啸一声立起半身,竟是扭头欲折回去,他死死拉住缰绳都无济于事,只得翻身跃下马,继续往前奔去,可紧跟着的两骑已至,两个身影掠上前,一前一后封住他的去路,那两人却是丐帮的陈友谅和掌钵龙头,他们见宋青书的马惊慌欲逃是以提前做了准备,在座下的马匹受惊前就飞身向前,没有被耽搁分毫。

    赵敏一忖度,猜到应是那黄衫女子在路上涂了什么,有可能是狼或者虎的骚味,人闻不着,但马对那些味道很敏感,所以一接近就调头逃跑。如此来看,黄衫女子一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武当四侠说不定也是被她引来的,想到这点,赵敏便扭头去看武当那几人的脸色,果然,那四人的注意全被宋青书吸引了,尤其是宋远桥,看到爱子被人追截,难掩眼中焦急,若非被点了哑穴,说不定要开口求赵敏解了他的穴道好上前相助。

    “宋大侠莫慌,贵公子与他们可是朋友,安全得很。”赵敏笑眯眯道,她知晓弥勒庙发生的事,却不知本应去长白山寻毒药配方的三人为何折返,是以想探个究竟。再者宋青书的生死与她有何关系,自是毫不理会宋远桥显出几分哀求的神色,反而小声往人伤口上撒盐,“倒是武当诸位大侠,死到临头都恍然不觉,可悲、可悲。”

    听她这么说,宋远桥两眼一黑,几乎要吐出血来,他不知原委,只道是这妖女要对武当下手,又见宋青书已与那两人交上手,又急又怒,眼睛都红了起来。

    那边宋青书腹背受敌,加上慌乱中招无章法,很快就被制服。

    “姓宋的,你黑夜中悄悄逃走,意欲何为?是否想去通风报信,说与你父亲知道?”掌钵龙头怒气冲冲喝道,手挥一柄紫金八卦刀,在宋青书头顶晃来晃去,作势便要砍落。

    “你也是父母所生,你们逼我去加害自己父亲,心又何忍?我决不能作此禽兽勾当。”宋青书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已,“这几天我只须一合眼,便见莫七叔来向我索命。他冤魂不散,缠上了我啦。掌钵龙头,你一刀将我砍死罢,我多谢你成全了我。”

    那四侠听他说什么“害自己父亲”,俱是一头雾水,之后又听到他提及莫声谷,不约而同露出震惊的神色,而宋远桥眼里已显出慌乱来。

    见他们这样,赵敏便知那几人终归不是愚笨到不可救药,想来是心里已有了猜测,不过却是万分不敢确定而已。

    “你害死莫七侠,武当自是容不得你,却要以这不义之血污了我丐帮的侠义之刀,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陈友谅倒是不像掌钵龙头那样面有怒容,反而在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我只是失手……”

    宋青书嗫嚅道,声音清清楚楚传入武当几人耳中,纵是他们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赵敏勾了勾嘴角,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前面那句话说的含含糊糊,武当的人指不定会拒不接受,现在宋青书亲口承认,倒是不用她使花招了。

    之后陈友谅和宋青书你一言我一语,一人逼迫,一人哀求,倒是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原来万安寺一别后宋青书对周芷若念念不忘,一时鬼迷心窍去偷窥峨嵋诸女的卧室,却被莫声谷撞见,莫声谷要押他去峨眉认罪,宋青书胆怯,偷偷逃跑,那莫七侠是宁折不弯的脾气,追了一路,之后便是石冈比武,宋青书以震山铁掌偷袭害死了莫声谷。那时陈友谅恰好经过,看了整个经过,连他们争执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在灵蛇岛失了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以此要挟宋青书为丐帮卖命,是以有了后来弥勒庙陈友谅指使宋青书给武当下毒那幕。

    这些事赵敏事先就料了个七七八八,听得不是很认真,注意力大半都集中在武当四侠的脸上,看他们从一开始的愤恨不已变成此时的呆若木鸡,不由得想笑。之后念及宋青书对周芷若纠缠不休,顿时起了几分恼意,又想他虽然爱慕但又放不下颜面,所以才那般敢做不敢当酿下大错,之前那几分恼意中便加上了些许嘲讽。

    ——若是我,定会大大方方承认了非她莫娶,看了又怎样,去认罪也好,被逐出师门也罢,统统不如与她相守来得重要。唉,可是周姐姐始终心结难解,愿以性命相护却不愿与自己相伴,纵是自己一腔赤诚,也耐不住她软硬不吃。

    情之一字,甜中带苦,苦中含甜,叫人分辨不出到底是苦是甜。

    她面上阴晴不定,不知道的人定当她是在图谋不轨,哪里会想到辗转百回的俱是一些小女儿心思。

    忽然,她听到一声金铁相撞声,抬眼看去,发现陈友谅举着一枚指环,刚刚那声是以剑相击发出的。

    “宋兄弟只顾父亲,却不顾心上人了吗。”陈友谅说着将戒指在宋青书眼前亮了一下,很快就收回。

    “你、你……?”宋青书颤声道,他本就惊慌失措,一个脑热就趁机逃跑,如今便想到周芷若还在丐帮手里,原本趋于麻木的脸上忽的有了表情,“周师妹她……你要对她做什么?”

    面对他的连声发问,陈友谅却倘若未闻,转身就走,赵敏见状,不禁暗道好一招欲擒故纵。她有些后悔当日在灵蛇岛为何不找个借口要了陈友谅的命,这人心思缜密,如今要与他为敌,不知要遇上多少麻烦。

    “陈大哥,你回来。周师妹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宋青书果然急了,一把拉住陈友谅的袖子,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宁死不屈的模样。

    “周姑娘当然是好极,这般美貌的佳人,世上男子汉没一个见了不动心的。我至今未有家室,要是我向帮主求恳,将周姑娘配我为妻,谅来帮主也必允准。”

    宋青书喉头咕哝了一声,似乎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陈友谅又道:“本来嘛,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宋兄弟为了这位周姑娘,闯下了天大的祸事,陈友谅岂能为美色而坏了兄弟间义气?但你既成了叛帮的罪人,咱们恩断义绝,甚么也谈不上了,是不是?”宋青书又咕哝了几声。赵敏眼角一瞥宋远桥,只见他脸颊上两道泪水正流将下来,显是心中悲痛已极。

    她触景生情,念及汝阳王对自己的关爱,心口竟有些发闷,竟有些期盼宋青书莫被蛊惑伤了父亲的心。

    可终归是执念胜了一筹。

    “陈大哥,龙头大哥,是我做兄弟的一时胡涂,请你两位原宥,我这里给你们赔罪啦。”

    宋青书此言一出,伴随着陈友谅的笑声,宋远桥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是啊,是啊,那才是咱们的好兄弟呢。等武当山的大事一了,做哥哥的立时给你办喜事,叫你称心如愿,一辈子感激陈友谅大哥。”

    陈友谅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便拉着他一同离去。

    待三人走远,那黄衫女子还未回来,而那武当四侠面如土色,当真是如赵敏所说那样没工夫理她了。

    若是往常,她势必要说上几句刻薄话,可如今因别人的家务事念及自己父兄,心中唏嘘,对宋远桥竟生了几分同情,但是也没什么立场予以安慰,见那几人的脸色发青,须发皆被雪花染白,便在边上生了堆火,一言不发等黄衫女子回来。

    又过了一刻钟,四个白衣少女翩然而至,替武当四侠解了穴道,身子方能动,宋远桥便举剑往自己脖子抹去,几个师弟连忙阻止,又是闹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被劝住,答应先行将莫声谷的尸体运送回武当并向师父禀明危机。

    四人向白衣少女道谢后便离开了,闭口不提先前要追杀赵敏的事,想来是因为那黄衫女子摆明了袒护她,自己实力不济加上发生了宋青书的事,不愿自讨无趣。

    赵敏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往那四个少女身后瞧了半天都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便问起周芷若的下落。

    “主人派我们送赵姑娘去安全的地方。”其中一人如此答道。

    “周姐姐呢?”赵敏勉强笑了笑,心里突然浮出不好的预感。

    “周掌门有要事在身,已辞行。”

    眸色顿时一冷,赵敏死死盯着说话那人,企图窥出破绽,然而对方的神色平静,不像是在说谎,她眉头一皱,忽地问道:“是她自己要走的,对么?”

    那几个白衣少女交换了一个眼神,再开口时却避而不答,而是说晚上寒冷叫赵敏快些随她们离开。

    果真是如此……

    说不出是刺痛还是失望,酸涩铺天盖地涌来,雪落在睫毛上,被热意融为雾气,迷了视线。

    ——费尽心思缠住又如何,那人一刻都不忘离开。

    看不见底的眼眸中,一抹狠意一闪而逝。

    “赵姑娘请吧。”

    “好、好!”赵敏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去,无半分犹豫,边走边朗声道,“我要去卢龙找人算账,就麻烦几位姐姐送我一程吧。”

    却说张无忌,在教众打探下得知丐帮大会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来到了卢龙,到了之后却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逛,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有几次遇到明教标记,以为是义父留下的线索,却不是闯进赌场就是撞入青楼,有一次还被引到了几百里外,他疑心是有人故布疑阵,又担心因此失了义父的踪迹,待标记消失得无影无踪才确信是被人摆了一道,只得狼狈不堪折返卢龙。

    这时却被告知他玄冥二老也在卢龙的消息。

    “他们二人似乎扣押了一个姑娘,如今住在城东的客栈里。”探子已观察了好几日,是以知晓得很详细,“好像还提到了宋青书宋少侠。”

    玄冥二老是赵敏的手下,扣押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还和宋青书有关,张无忌顿时激动不已,料定那人是周芷若,他亦听闻前些日子赵敏带了玄冥二老在弥勒庙闹事,便顺理成章推测他们是那时候掳走了周芷若,当夜就偷偷潜入客栈一探究竟。

    “张教主果然情深义重啊。”

    待他闯入那房间,却见灯火大亮,一少女坐在正中的梨花椅上,似笑非笑,不是赵敏是谁。

    他当即明白过来又被赵敏骗了一道,故意放出消息为的就是引他过来,顿时,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表妹惨死的模样于脑内闪现。

    “妖女!我杀了你为表妹报仇!”怒气当头,他立即一掌往赵敏挥去,玄冥二老连忙抢上前护住,四掌齐出,张无忌却不管不顾,靠九阳真气硬生生受了他们那掌,只缓了片刻便至赵敏跟前,一低头,却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

    “殷姑娘……殷姑娘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什么,你给我们下了毒,她本就重伤哪里受得了!”

    “你当真觉得是我做的么?”话音未落,便见那双妙目中水光盈盈,五分委屈,五分悲痛,软糯的嗓音也染上哽咽,当真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不为所动,何况是张无忌。

    赵敏素来张扬跋扈,如今见了她示弱,他身子一震,那一掌竟是有些拍不下去。

    “也不怪你想杀我……”赵敏颓然垂下头,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玄冥二老想出声阻止却被她挥手阻住,“只求张教主日后若能捣毁丐帮,将陈友谅那奸贼的头颅祭我亡灵……”

    看她黯然垂泪的模样张无忌已心有不忍,如今听她提及丐帮,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丐帮?

    念及灵蛇岛上陈友谅诸般暗算,回来后丐帮又将谢逊和周芷若掳走,似乎还在谋划什么夺取江山的事,虽然十香软筋散是赵敏独有,可是那陈友谅诡计多端,难保他不会从哪里骗到。张无忌本就不愿承认此事是赵敏所为,如今经她提点,将矛头转向丐帮,竟愈想愈觉得有理可寻,那一掌,不知不觉就放下了。

    “张教主为何还不动手?”赵敏抬头看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满是悲戚却美艳不可方物。

    “这、这……”张无忌摇着头后退,“如今义父和周姑娘还在丐帮手里,我……”

    “我寻你来,正是为了此事。”赵敏叹了一声,缓缓道,随后立即听闻张无忌惊喜的轻呼,见他上前几步连声问自己是否有义父的线索,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她这把,又是赌赢了。

    谢逊和掌门铁指环在丐帮手里,周芷若必定会寻来,所以她才没有向那几个白衣少女追问周芷若的下落,而是先行来到卢龙,招来玄冥二老从长计议。

    凭玄冥二老的武功,硬闯丐帮全身而退不难,但是要从陈友谅那拿到铁指环却很难,这时她听闻张无忌也在卢龙,便想到了这个主意,能得张无忌做助力,就是硬闯丐帮把他们帮主抓回来也是小事一桩。

    她不知当日岛上的情形,但深谙张无忌性子,当年六大门派将他父母逼死,玄冥二老又害他险些身死,如此血海深仇他尚能既往不咎,何况是一刀一剑。

    唯一的意外便是殷离的事,初闻时那份惊慌倒不是作假,相互扶持几日,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伤感是必然,可比起这个,她却愈发为周芷若感到难过。原本她只以为对方是因为偷盗刀剑嫁祸于她而自责,没先到阴错阳差之下还背负了一条人命,哪怕只是意外,以那人的脾气,必定要当自己是罪不可赦。

    震惊之余,便是伤感难耐。

    “我、我不知殷姑娘的事……”这次,嗓音中的哽咽已有八分为真。

    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张无忌长叹一声,彻底信了她,险些要在心中发誓以后绝不冤枉她。

    “赵姑娘,可否告诉我义父和周姑娘的下落?”再度开口,已然换上恳求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料知周芷若不会张扬,赵敏索性隐瞒了此前她们相伴的事,况且她现在的确是不知道那人身在何方,也算不上是说谎,抬眼见张无忌面上惊慌一闪而逝,便不再吊他胃口,“可是我知道丐帮总舵在哪。”

    是夜,城里一片宁静,只要东南角上一座高楼上兀自亮着火光,看起来非官即富,与丐帮拉扯不上半点关系,可赵敏带张无忌前往的便是这座楼。

    张无忌本将信将疑,但心想赵敏机智无双自己不及她十分之一,就算有诈以自己的武功也不难逃走,便不多废话跟了过来。

    两人翻过围墙,就听得有人说道:“陈长老也忒煞多事,明明言定正月初八大伙在老河口聚集,却又急足快报,传下讯来,要咱们在此等候。他又不是帮主,说甚么便得怎么,当真岂有此理。”

    声音洪亮,语带气愤,说的却显然是丐帮中事。张无忌一听之下,心中大喜,看向赵敏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后者却视而不见,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

    之后又听一个声音说道:“陈长老是挺了不起的,那个他奶奶的金毛狮王谢逊,江湖上这许多人寻觅了二十多年,谁也抓不到一根狮毛的屁影子来闻闻,陈长老却将他手到擒来,别说本帮无人可及,武林之中,又有哪一人能够办到……”

    张无忌凑眼到长窗缝边往里看了一眼,他听下属描述过丐帮高手的样貌,认出屋里那几个人,居中而坐的是史火龙,传功、执法二长老和三名八袋长老坐在下首,另有一个衣饰华丽的中年胖子,衣饰形貌活脱是个富绅,背上却也负着六只布袋。

    原来卢龙有一个大财主是丐帮弟子。叫化子在大财主屋里聚会,那确是谁也想不到的了,若不是赵敏给他情报,他就是找上一年估计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这时赵敏忽然一指西南角,那是一处花园,可是光入口便有六名丐帮弟子把手,里面巡逻的更是有十几二十人,而最里有一间阁楼,这里所有屋子都灯火通明,唯独那间黑漆漆的。

    张无忌想也没想便带了赵敏一起过去,看来是笃定了谢逊被关在那,赵敏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诮,却什么都没说,由着他悄无声息将自己一起带到那阁楼顶上。

    守了一会儿,那阁楼里竟没有半点声息,张无忌自墙壁上滑下去,不消片刻就溜入屋内,赵敏却没有跟下去的打算,躲在屋顶百无聊赖玩起了手指,她这趟来主要是为了陈友谅身上的铁指环,如今陈友谅不在,她便也没了继续探究的兴致。

    想来陈友谅狡猾,知道自己是众矢之的,索性躲起来。

    不一会儿张无忌就从那屋里出来了,却是面带喜色,说他义父逃走了。

    原来那屋中如此安静只是因为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尸体胸口拳印宛然,肋骨齐断,一看便知是死在七伤拳下,又见窗闩折断,窗户虚掩,便想是义父逃走了。

    “就是不知义父他老人家去往哪里了。”

    “你义父老谋深算,自然是有他的办法。”听了他的推测,赵敏只勾了勾嘴角,又露出那般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过是相互利用,她懒得和张无忌多解释什么,此番前来空手而归,她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日便是丐帮大会,那时候陈友谅必然要出面,看来须得硬闯一闯,而使唤张无忌的方法,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到时候必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如今唯一的变数就是周芷若,赵敏知道她必定会有动作,只是不知道她会从哪里入手。

    听闻殷离的死讯,赵敏有些不清楚再见那个人时,是不是还要给她些颜色瞧了。

    若早知今日,她该在一开始就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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