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小说:殊途同归去 作者:幻想废人
    赵敏任由步子带着她往前,不知道前路通往何处,也不想知道,明明风和日丽,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天地好像都失了色彩,眼前只余一片灰茫茫。

    自她发现自己独自在漂流在海上起,便终日提心吊胆,未曾享有一刻安宁。

    是谁下的毒,为何将她单独放逐,其他人如何了,以及——周芷若是否安全。

    太多太多的问题徘徊在脑海,无论是醒来还是是梦中,她都被万千思绪死死缠住,即便身子已累极,头脑仍然止不住去思考,凭寥寥无几的线索推敲了一种又一种可能。

    丐帮,波斯人,其他江湖门派,亦或是朝廷——

    好不容易回到了大都,她立即派水师出海搜寻,然过了月余都了无音讯,之后听闻丐帮密会,她立即带了玄冥二老前来,希望能探听些消息。

    一时冲动置身险地,却没想到竟真的见到了周芷若。

    数月来日夜思念之人就站在她眼前,虽然眉宇间难掩劳顿,可却好端端的,看起来没有受伤,也没什么病痛。

    周芷若还活着……

    重逢的狂喜压倒了一切,她一时都忘了正处在敌人包围之中,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好好看着那个朝思暮想之人,听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温度。躲进皮鼓中后,她抬眼瞥见那人就近在咫尺,情不自禁便揪住对方的衣襟凑过身去。

    下一瞬,她却听到了“屠龙刀”三个字,那些鼓噪的心绪霎时冷了下来。

    醒来时颈下枕头舒适,船上有充足的干粮和淡水,甚至还有兵刃防身。

    她意识到这些时,曾有个念头在脑内一闪而逝,几近触目惊心,她自己都被吓坏了,立刻就打断思绪,不敢去想,不愿去想,在之后漫长的等待和寻觅中她几乎都忘了。

    然而想法一旦闪现,就如同野草般悄然蔓延,即使刻意忽视,也无济于事。

    丐帮只言屠龙刀而未提及倚天剑,显然是不知岛上变故,而短短数月间,周芷若的武功却精进至斯,那个被按捺下的念头顿时再现。

    她存了疑心,一试之下,发觉周芷若的武功含了一股阴寒之劲,和张无忌、谢逊路子不似,倒和她手下的玄冥二老有几分相似,念及之前周芷若神情中的躲闪,答案似已昭然。

    她心中凄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开口问询,只望对方能矢口否认。

    快告诉我不是你啊……

    ——“是。”

    冰冷的嗓音宛若利刃,斩断她眼中最后一丝奢望。

    她想哭,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想杀了那个人,手脚却提不起一丝力气,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

    那么多天来的担惊受怕,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周边的景致由民宅变成了荒野,她于一处三岔路前停下脚步,茫然扫视前方树影重重,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突闻身后一声怒喝。

    “妖女!原来被你逃到这来了!”话音未落,一根铁棒便携着劲风扫向赵敏左肩。

    意识到危险,混沌的思绪一扫而空,赵敏足尖一点,身子瞬时飘开数丈,转身一看,却是那掌棒龙头。

    只见他满脸虬须根根竖立,眼里喷着火,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赵敏生吞活剥的模样。他以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身份让赵敏从眼皮子底下逃走,本就积了一肚子火,之后又被陈友谅随意差遣,只因对方是帮主面前的红人所以只敢怒而不敢言,心情便愈发恶劣。

    他待陈友谅写好信,又将卢龙聚会之事告知手下弟子后才上路,耽搁了不少时间,是以比赵敏还晚出城,只是他脚程颇快,赵敏茫然之际走走停停,不多时就被他赶上。他远远看到一个人伫立于路口,青衫方巾,身形衣着正是赵敏无疑。他左右四顾,见那玄冥二老并未跟随在赵敏身畔,暗道得来全不费功夫,大喝一声就跃上前,当头一棒扫下。

    赵敏见他来势汹汹,一探手,下意识想拔剑抵挡,却一把摸了个空,眼角瞥见腰间空空荡荡的剑鞘,这才想起那剑已被周芷若夺走,当下心如刀割,动作也缓了一拍,直到那掌棒龙头逼近才想起躲闪,仓促间被那铁棒贴着右臂扫过,虽未碰到,可所经之处亦被棍上的劲道刮得生生作痛。

    若有长剑在手,她凭学来的各大门派剑招尚能支撑一时半刻,说不定能寻着间隙脱身。她轻功已不俗,施展开来那掌棒龙头不一定能追的上。然此刻她手无寸铁,先前又因分神失了逃走机会,被那舞得虎虎生风的铁棒缠上,仅能左右躲闪,纵是她身法轻盈也敌不过对方几十年的功力,勉力支撑了几招后便渐渐显出力不从心来。

    掌棒龙头见一时拿她不下,突然变了招式,不再追逐她的身形,而是横扫铁棒,将赵敏所处方圆数丈悉数纳入攻击范围,眼看退无可退,赵敏身形急变,卸了棒上大半力道,却还是被余力扫中肩膀,顿时气血翻涌,两眼一黑,踉跄数步还是跌倒在地,一抬头,那掌棒龙头的下一招已至眼前。

    全然不及退避,仓促中赵敏只得抬起左臂,欲硬接下那一棒,眼看手臂断裂无可避免,斜地里突然插进一个灰衣人,五指化爪直取掌棒龙头后颈。

    掌棒龙头察觉危机,急忙矮身避开,同时高高扬起即将落于赵敏臂上的铁棒,携着万钧力道挥向那人腰际,对方却不闪不避,一手往铁棒上轻轻一搭,身子徒然蹿高了几尺,一脚往掌棒龙头面门踢去。掌棒龙头也是经验老道,一手当即撤离铁棒抓向那人跳环穴,若被他抓到,便是脚筋寸断,不料那人应变奇快,反手就一掌拍出,掌棒龙头若想断了他的脚,必定要硬吃上一掌。他不知来人底细,哪敢冒险,只得往后一倒,退了一丈多脱出那人掌风范围。

    站定后他仔细端详起那人的模样,只见对方穿一件宽大的青灰色旧袍,兜帽拉至眉处,下半张脸则被黑巾罩住,只露出一双眸子,根本辨不出面貌。

    “来者何人?”他厉声问道,对方却不回答,而是俯身去拉赵敏起身,见状他冷笑了一声,“原来是鞑子的走狗,留下命来!”

    言毕立即欺身又上,灰衣人见一时逃脱不得,只得与他拆起招来。

    两个人影缠斗到一处,掌棒龙头身形沉稳,招式无多花样然每一招都隐含碎石之劲,中招者势必筋骨断裂,而那灰衣人却截然相反,身形灵动飘忽,隐隐透出几分诡谲,招式虚实不定,瞬息万变。

    只片刻掌棒龙头已中了数招,看起来已落了下风,忽然,只听他一声暴喝,铁棒朝赵敏疾射而出,灰衣人急忙回身,将那铁棒击开,下一瞬,掌棒龙头双掌已至。

    只听砰一声,两人双掌相接,掌棒龙头顿时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三步,而那灰衣人却借着那一掌之势急退了数丈,而后脚未停,转过身一把揽了赵敏,两三个起落后人已至十几丈外,眨眼间就消失在树影后。

    掌棒龙头料知追不上,只得悻悻然拾起铁棒,咒骂了几声继续赶路。

    那灰衣人揽着赵敏拔足狂奔,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缓下步子,同时松了手。

    赵敏被人所救,却一直沉着脸,起先被那人揽住双手箍挣脱不得,这时被放开,当即曲起手臂,狠狠一肘撞上那人胸口。

    “周芷若,你又过来做什么?”她冷笑道,眼底好似结了冰,所有情绪都被深深藏住,“难道是改变主意要当我汝阳王府的幕僚了吗?”

    虽然只露出了眸子,她却一眼看出来人是周芷若,想不出她跟来有何用意,也不想去猜。

    后者却未回答,捂着胸口,眼中似露出痛苦之色,身形晃了晃,忽然跪倒在地。

    “你?!”赵敏见状下意识想上前搀扶,然立即醒悟过来,将双手负于身后,硬起心肠移开目光,下一刻便见对方呼吸急促,低低喘起气来,终是忍不住过去,一把揭开那人的面巾,“你怎——”

    问询的话还未说完就吓住,面巾下的容貌的确是周芷若无疑,只见她面色灰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眉头紧锁,牙关似乎在打战,突然就吐出一大口血。

    “周芷若!”赵敏顿时慌了神,她那一下虽然使了劲,可是并未打在穴位上,见对方这样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六神无主之际,周芷若已软绵绵倒了下去。

    她连忙抢上几步扶起周芷若,见她双目紧闭,气息紊乱,似受了重伤的模样,顾不得多想,当即抱起她往镇里赶去。

    为避开丐帮耳目,她径直找了守城的士官,那人见到汝阳王的令牌不敢有一丝怠慢,立马安排了房间,并找来镇上最好的大夫。不料那大夫医术虽精,却对练武之人的内伤束手无策,只开了一副活血补气的方子,赵敏纵然着急,却没一点办法,又不好将气撒在那无辜的大夫身上。好在那大夫说周芷若内伤虽重,但就脉象来看只是体寒,注意保暖的话性命咱无虞,赵敏稍稍安下神,即打发了他走。

    之后她见周芷若苍白的面色上罩着一丝乌青,身子不住颤抖,伸手一探被褥,发觉里面竟一丝热气也无,连忙命人抬来五六个暖炉,将屋子烤得灼如炎夏,之后又给周芷若加了几层被子,见她面色稍稍好转才跌坐于床边的椅子上,眼一合便失了意识。

    她早已精疲力竭,之前都是强撑着精力,如今便是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光,这会儿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熟悉的气息靠近,她似看到了那人清冷的眸子,其中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激起一丝波澜,酸涩与不甘一齐自心底涌上,她试图在那抹虚无中寻出些什么,可不知为何眼前却拢起一层雾,一切都失去了踪影,任凭她再努力都无济于事。

    “芷、芷……若……”她低声道出这几个字,嗓音微颤,如泣如诉。

    忽然那气息铺天盖地涌来,刹那间冲破了那层迷雾,好似那人真的在咫尺之畔一样。

    不,的确是真的——

    赵敏缓缓睁开眼,入目先是一片模糊的灰色,而后渐渐明晰,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周芷若瘦削的臂弯中,对方俯下身,缓缓将她放置于床上后,并未立刻撤走胳膊,一手托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枕头挪了挪位置。

    那夜,那人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抱入船舱的么?

    白日对峙时明明话已至此、话已至此!

    千般滋味纷涌而至,悲与喜,苦与甜,纠缠在一起解不开、化不尽,梗在心头只堵得喉咙发紧,叫人几欲发狂,她忽地伸手,扣住那人的身子张口就咬上去。

    像是要将心中的情绪全部宣泄一般,她连咬的是哪里都不清楚,隔着一层布料不管不顾地锁紧牙关,直到口中斥满血腥味都不放开。

    周芷若浑身一震,她哪里能料到这位郡主大人还会直接上口咬人,一方面是意外,另一方面大抵也是疼得急了,那一口咬在她右肩,一瞬整条手臂都有点发麻,下意识抬手按住赵敏肩膀想推开她,她怕伤了对方掌上自是不敢用内劲,推了两下竟没能推得开,待那一时情急过去,便叹了一口气不再挣扎。

    当初她右肩受了一剑尚能抱着师父的尸体走出城,这点伤痛委实算不了什么,她知道赵敏心中有恨。做出那些事,莫说是被咬一口,就是搭上这条胳膊都只能落得“咎由自取”四个字。

    白日她与赵敏分别后就回了客栈,得知张无忌曾回来过,结了房钱便匆忙离开了,据掌柜说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对他很恭敬,想来是寻了明教弟子做帮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也得到了下次丐帮大会的消息,往卢龙去了。

    那刀剑残骸还在客栈库房,张无忌走的匆忙自是无暇顾及,刀剑笨重,随身携带不但不方便,还易暴露,加上她已背下九阴秘籍,那残刀断剑于她而言不过无用之物,所以她索性也没和掌柜提及,迅速换了套行头就出了城。

    为了赶快抵达卢龙,她出城后便以轻功赶路,未料没多久便听到了打斗声。

    ——见到是赵敏,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掠了出去。

    什么冷静、什么大局、什么恩怨两清,统统被抛到脑后。

    垂下眼,目光落在攥住自己衣襟那只手上,看着那隐隐发白的指节,脑海中浮现出先前赵敏神伤的模样,疼痛登时自心尖扩散,一波又一波好似没有尽头,比此刻遭受的皮肉之苦更难以忍受,尚未反应过来,空闲的那只手已经抚上赵敏后背。

    掌心触及对方脊背,她又是一怔,隔着薄薄的衣料,能轻易感受到脊骨的形状,如此亲昵本应是不妥的,她却舍不得移开手,甚至有种顺着脊背以指一一描摹骨结的冲动。

    而后,在察觉心中所想时,手指已挪动寸许,她立即飞快地缩回手,仿佛被烫着了一般。

    恰好赵敏在这个时候推开了她,使得这些微小的举动被掩了过去。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种情绪更多一些。

    “不愧是峨眉掌门,何等忍耐力。”赵敏虽是推开了她,但手还抓着她的衣襟,眼角微红,勾起一抹说不出是薄凉还是得意的微笑,嘴角一抹血迹竟将显出几分妖娆。

    周芷若忙垂下眼不敢再看,不料很快肩头又是一痛,原是赵敏毫不留情地按上了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地方,面上明明挂着笑,动作却是恶狠狠的像是要把那处戳出个洞来。

    也许是因为睡过一觉又发泄了一通,赵敏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不再若迷途孩童般茫然失措,一点点理起线索来。

    当她得知周芷若的欺瞒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是被救了后见对方受伤昏迷,终究还是被心疼占了上风。

    纵是不甘心,但撇开情绪不论,她与周芷若之间的恩恩怨怨若追究起来,还是她算计对方在先,如今被嫁祸,也只能说因果报应,没什么底气去责怪对方阴险狡诈。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周芷若那手瞒天过海的确很妙,换做是她大约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最重要的是——周芷若没有伤她。

    虽然白天她说要自己活着好背负罪名转移注意,但冷静下来稍一推敲便可知这理由站不住脚,以明教和峨眉的声望,以及六大门派和自己的过节,杀了自己再推到死人头上来个“死无对证”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周芷若想让她活着,想保护她。

    想通这一点,那些险些将她压垮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心底还是有气。

    “你伤好了?怎么会晕过去?”待戳够了,将心中最后一丝气愤也发泄完毕后,赵敏终于收回手,丢了瓶金创药过去便问起这事。

    她那下咬得狠归狠,然终究只是皮外伤,反而是那股阴寒的内力危害更严重,

    “是我学艺不精,现在无妨了,多谢。”周芷若知言多必失,赵敏十有八九已起了疑心,再多说只怕被她轻易窥得全貌,于是避重就轻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于九阴真经她先练的九阴白骨爪和白蟒鞭法均是外家功夫,内力虽比之前涨了许多,然根基不稳隐患颇多,方才她与那掌棒龙头若过招,在招式上丝毫不落下风,之后硬接了那含了几十年功力的一掌后就立刻内息紊乱、气血翻涌,险些走火入魔。亏得赵敏将屋子弄得那么暖才暂时逼退了寒气,她醒来后调息了一刻钟,勉强将阴寒之息压下,如今气海处仍隐隐作痛。

    上篇心法她虽已背得滚瓜烂熟,然不知其意处颇多,至今不知该如何是好,念及此,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忧色。

    边上赵敏静静打量着她,须臾间心中已有无数种推测,却没有继续追问。

    口舌之争上周芷若从未赢得过她,她能列出一百条理由让对方据实以告,但也仅此而已了,当初在万安寺讨教剑法时便是如此,说不过便闭口不言,但做了的决定就是死也不会改。

    她知道从周芷若嘴里问不出什么,只能从他处寻找破绽,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已有了主意。

    “明天,我与你一起去卢龙。”

    “什么?”周芷若本以为赵敏在想什么主意套她话,见她抛出这句话后不免惊讶。

    “丐帮那些人下月在卢龙聚会,周姐姐想必也听到了,应该不会做耳边风置之不理吧?”

    听到那许久不曾听过的调笑语调,周芷若皱了皱眉,她知道赵敏必然有了什么打算。

    丐帮的目的是倚天剑和屠龙刀,又抓走了谢逊,虽然就利害而言那金毛狮王势必不会透露什么,然形势不明难保有意外,她不能冒这个险,况且掌门铁指环还在丐帮手里,她势必要去卢龙走一遭。可眼下的情况,她在赵敏身边多留一刻,被看破的风险就多一分,于是便寻思起托词想拒绝。

    赵敏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抢在她前头继续道:“我们结伴而行,互相照应,免得落了单又像今天那样被欺负。”

    “你有玄冥二老保护,我在反而碍手碍脚。”周芷若摇了摇头,打定主意天一亮就走,心想以自己目前的武功,赵敏就算想缠着也是追不上的。

    无奈在博弈上她始终要输了赵敏一筹,之前几番相争那郡主大人都没落下风,这次又岂能例外,只见她推开门拍了拍手,鹿杖客和鹤笔翁顷刻便出现在门口。

    在赵敏用汝阳王府令牌调遣那士官后不久玄冥二老就找到了她,之后便一直守在外面。

    “鹿师父,鹤师父,你们替我去卢龙走一趟吧,看看那丐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就在这候着,等你们的消息。”

    那两人起先还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这里有士兵把守,安逸得很,便领命离去了。

    “你?!”周芷若始料不及,待她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时,赵敏已关了门,笑盈盈看着她,那模样说不出的得意。

    “难道周姐姐忍心让我再落入那些个丐帮长老手里吗?”

    周芷若面色一凛,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握紧,若是换了其他人她必定拂袖而去,但依她对赵敏的了解,这番话多半不是说着玩的。

    如今城里的丐帮弟子都在赶往卢龙,很可能就在路上遇到了,丐帮向来多人结伴而行,赵敏若遇上,怕是性命堪忧。

    ——终究是敌她不过。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烛光下那人巧笑嫣兮的面容,点了点头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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