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此次将倚天剑也一并带了出来,待离开峨眉后,便将倚天剑交给赵敏保管,如今她内功已有大成,倚天剑于她帮助不大,于赵敏倒是大有裨益。赵敏笑道:“周掌门假公济私,也不怕我持剑跑了。”
“赵姑娘与我一丘之貉,又能跑去哪里。”时至今日,周芷若性子放开许多,被赵敏调侃,也能坦然自若与她开玩笑了。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而后一路快马往西,十余日后辗转到达少室山下。两人不想惹人注目,遂在农家买了粗布麻衣,伪装成山间农妇,弃了马转而步行,两人将脸涂得蜡黄,赵敏还煞有其事提了个菜篮子,倚天剑被包了放在那篮子里,几天内好几波人马越过,都没识破她们的伪装。
到得离少林寺七八里处,半天中遇到寺中僧人三次,赵敏便道:“不能再向前行了。”
正巧山道旁有一条小径通往上坡,那里立着两间茅舍,门前有一片菜地,看着应是给寺里提供蔬菜的农户。
“我们向这户人家借宿吧。”赵敏说着就往上走去,只是没几步就被周芷若拉住,她回头见周芷若一脸凝重,好奇道,“怎么?”
周芷若将她拉到身后,轻声道:“小心有诈。”
原来她见那地里的菜叶子都焉了,显然已有好几天没有浇水,农户都指望着这些菜讨生计,哪里会那么粗心,多半是发生了意外。
周围静悄悄的,她细细辨认片刻,觉四下无人,才拉着赵敏一步一步往上走去,小心翼翼推开柴扉,里面黑漆漆的,再往里走了几步,便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时赵敏燃了火折子,当即惊呼一声,往周芷若身上靠去。
只见屋里躺着五具尸体,两个为庄稼汉打扮,身上剑痕累累,血将身下一整块地都染红了,还有三个则穿着款式一样的白金色外袍,周芷若看出是雪山派的,那三人倒是中毒身亡,面目漆黑,七窍流血,看着着实可怖,赵敏照亮屋子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脸,吓得脸都白了。
再看屋中,梁上、柱上、桌上、地下,遍是划痕,显是有人在这里一番剧斗,只是看起来越往后划痕越浅,似已力竭,桌上摆着两碗茶,地上还有一个碎碗。
“芷若,这到底怎么回事……”赵敏仍有些惊魂未定,那张脸正好就瞪着她,看着像是厉鬼来索命一样。
周芷若抱住她轻声安慰了几句,之后捧起那碗茶水晃了晃,见汤色清澈不见半点浑浊,若有所思道:“我看他们是同归于尽。”
看来多半是雪山派那三个人在此落脚,被那两庄稼汉下了毒,他们意识到中毒后便与那两人动了手,不过杀了那两人后都未能得到解药,很快就中毒身亡。
这些道理赵敏自己也想得明白,不过她被那张人脸吓到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周芷若上前搜了几个人的身,摸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英雄帖来,她疑道:“既然得了请帖,为何他们在这里就自相残杀?”
这时赵敏已然冷静下来,问道:“芷若,谢逊当年肆意屠杀的,可有雪山派的人?”
周芷若想了一会儿道:“雪山派远在西域,谢逊当年屠杀的都是中原武林人士,应该没有雪山派的。”
“这样的话……”赵敏笑了笑,“那就是冲着屠龙刀来的了。”
她说罢,周芷若便“啊”地一声,而后道:“原来如此。”
今日来少室山附近的,大多是收到英雄帖的,谢逊为武林公敌,那些江湖人士没有道理自相残杀,除非利益有冲突。
虽然屠龙刀眼下在明教手里,但是明教等人担心惹来麻烦,是故没有张扬,周芷若知道这件事,才没有往这方面想,却忘了江湖上其他人并不知晓此事。
他们可能以为屠龙刀还在谢逊手里,于是才有那么多与谢逊无冤无仇的人趋之若鹜,甚至不惜提前下手,除去劲敌。
虽然不意外,但仍是不由自主心寒,周芷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来清理一下,我们这几天就在这落脚吧。”她说着就去搬那几具尸体,那些人已经死了好几日,虽然天气渐冷,腐烂不那么快,但稍靠近,气味仍是叫人作呕。
赵敏犹豫了一会儿,将屋里的灯点亮,就来帮她,两人一起,很快就将五具尸体运到了屋后,却见屋后地上有一块土壤明显被翻过,周芷若拨开表层泥土一看,一只染血的手掌跃入眼中,掌心粗造裂痕遍布,一看就是农夫的手,她皱了皱眉,心道:看来这才是这屋子真正的主人。
“武林至尊”这四字,不知令多少人癫狂,她又想:可屠龙刀中的偏偏是武穆遗书,对江湖人可谓毫无用处,着实是讽刺得很。
她本想将那几具尸体埋在后屋,但一想到赵敏之前的表情,便将那农夫的尸体也挖了出来,拖到林子深处理了。
回来时,赵敏已在清洗屋里的血迹,有些笨拙,时不时皱起脸,看起来很嫌恶,她不禁笑了笑,取走她手里的麻布,道:“我来吧。”
“那我呢?”赵敏倒是乐得不和那些血污打交道,不过又觉得什么都不做不太好,刚问完,手里就被塞了个水瓢。
“去给菜浇点水吧。”周芷若道,“我们得在这住上一阵子,被路过的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好。”赵敏一口答应,她应是没做过之类的事,新奇之下劲头挺足,不过她没做过农活,磨磨蹭蹭半天才给一块地都洒上了水,回屋时,周芷若已将屋子收拾整洁,墙上地上的打斗痕迹用柜子和杂物遮了起来,血迹也都洗干净了。就算是峨眉这样的大门派,新入门弟子都须得从杂活做起,她又在灵蛇岛待了半年,是以干起活来驾轻就熟。
赵敏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有条不紊将洗净的碗筷杯子摆入柜子,笑道:“我觉得我该辞了那仆从,改请周姐姐照顾我起居。”
周芷若笑道:“闲暇时,倒不是不可以。就不知赵姑娘出不出的起这酬金了。”
“我客居峨眉,给你们出谋划策,分文不取。”赵敏走过去随手将她刚摆好的东西又拨乱了,摆明是故意捣乱,“怎地,周掌门就是这般投桃报李的吗?”
但凡都口头相争,周芷若没有一次说得过她,只能速速认输,免得那小魔星给她整出更多乱子。
待处理好一切,天色已偏黑,周芷若简单煮了晚饭,两人一边吃,一边商量之后该如何行动,不时打闹几句,待夜深,便共榻而眠,虽然这屋子不久前还遍地横尸,但她二人得彼此相伴,便只觉安心,倒不至于睡不安稳。
第二天,周芷若去找了在附近打探的峨眉弟子,然后定了几条路线,令那几位弟子分头行动,自己则带赵敏一起,在少室山脚的林子里转了几圈,只是十几日过去,她们都没能寻到潜入少林寺的法子。
“若是男子,还能剃了头发扮和尚混进去。”赵敏望着围墙内来往的僧人,笑嘻嘻道,“可周姐姐长得太秀气了,就算易了容,人家也能一眼看出是个小尼姑,话说,尼姑能去寺里化缘吗?”
两人正站在寺院西北一棵松树上,那松树所在的山头离寺院外墙约莫有半里,但是那树生得极高,登至树顶,便能将寺内大半都看得一清二楚。距离那么远,僧人不会固守此处,只巡逻时偶尔经过,这还是赵敏领人血洗少林寺时发现的隐蔽处,眼下两人藏在树顶,身形被枝叶遮得严严实实,巡逻的僧人几次经过,都没发觉头顶有人。
只不过她们看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守备上的疏漏,要闯入,只能强攻,可就算集结整个峨眉派,强闯少林寺的铜墙铁壁也只是痴人说梦。
周芷若听她打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林寺待女眷极严,就算进去了,那么多人盯着,也没法乱跑。”之后她又埋怨道:“你就那么想看我装尼姑啊?”
赵敏吐了吐舌头,想了想峨眉山上那些女尼,噗嗤一声笑了,随后见周芷若作势要打她,连忙讨饶道:“没有没有,周姐姐三千青丝尽系我心,少了一根,我都要心疼呢。”
“你这小混蛋,下次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周芷若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以作惩戒,这时,顶上忽地传来雷电轰鸣声,天色一下阴沉下来,却是要下雨了。她立即道:“今日就这样,我们先回去吧。”刚想携赵敏自树上跃下,却被赵敏拉住,只见她指着寺北道:“那是什么?”
周芷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僧人走出围墙,往北走去,她心一动,立刻带着赵敏悄无声息跟上去。
很快,豆大的雨点落下来,那僧人已在寺北百丈之外,接着折回向左,走向一座小山峰,跟着便迅速异常的攀上峰去。
“莫非谢逊被囚在寺外?”她若有所思道,正要上峰,忽见山道旁中白光微闪,有人执着兵刃埋伏。她急忙停步,只过得片刻,见树丛中先后窜出四人,三前一后,齐向峰顶奔去。
周芷若依稀认出为首的一男一女是昆仑派的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不禁惊道:“怎地又是他们。”她还以为那两人败在她手上后会收敛一下,没想到却是贼心不死。
“讨不到倚天剑,屠龙刀也很好啊,不如说更好。”赵敏也认出他们,笑盈盈道,眼中不屑之色愈发明显。
“这是何苦……”周芷若摇了摇头,再往上看时,那四人已快至峰顶,她思忖片刻,道:“敏敏,你先回去,我且去探一探。”说罢就将赵敏送至通往山下的小径上,赵敏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若执意跟随,只会拖累周芷若,道了句“你多小心”便往山下而去。
待赵敏的身影消失,周芷若才重回那山峰前,这时雨已滂沱,天色也黑漆漆的,犹如提前入了夜。她看准道中几株灌木,一提气,身形灵活地在那几株灌木中周转,以防被人发觉,很快就到了峰顶。
只见那里光秃秃地一片平地,之前那僧人正与两名壮汉缠斗在一起,附近无房舍,只有三株高松,作品字形排列,枝干插向天空,夭矫若龙,她暗暗奇怪:这里只有三棵树,连个屋子都没有,看着不像是囚人之地。
忽然,听得右首草丛中簌簌声响,有人爬动,接着便听到班淑娴道:“快动手,两个师弟未必绊得住那少林僧。”她话音一落,就与何太冲一起长身而起,扑向三株松树。
周芷若藏在树丛中,跟着靠近那三株松树,不多时就见何太冲夫妇手中长剑挥舞,已与人动上手,却不见敌对之人,只偶尔传出啪啪啪几下闷响,似是长剑与什么古怪的兵刃相撞,她好奇不已,又往前了几步,凝目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斜对面两株松树的树干中都凹入一洞,恰容一人,每一株树的凹洞中均坐着一个老僧,手舞黑色长索,攻向那两人。一株松树背向周芷若,树前也有黑索挥出,料想树中亦必有个老僧。
黑夜之中,三根长索通体黝黑无光,舞动之时瞧不见半点影子。两人急舞长剑,严密守御,只因瞧不见敌人兵刃来路,绝无反击的余地。这三根长索似缓实急,却又无半点风声,滂沱大雨之下,幽暗孤峰之上,三条长索如鬼似魅,说不尽的诡异。
何氏夫妇连声叫嚷,急欲脱出这品字形的三面包围,但每次向外冲击,总是被长索挡了回来。黑索挥动时无声无息,使索者的内力返照空明,功力精纯,不露棱角,俨然是绝顶高手。
忽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何太冲背脊中索,从圈子中直摔出来,眼见得是不活了。班淑娴又惊又悲,一个疏神,三索齐下,只打得她脑浆迸裂,四肢齐折,不成人形。跟着一根黑索一抖,将班淑娴的尸身从圈子中抛出。他们那两位师弟见两人顷刻间殒命,悲愤交加,撇下那僧人奔过来,只是不及出手,就被两根长索从脑后无声无息圈住,各自绕住了一人的腰间,双索齐抖,将二人从百余丈高的山峰上抛了下去。
两人在山下撞得早已毙命,但身在半空时发出的惨呼,兀自缠绕数峰之间,回声不绝。随后,何太冲夫妇的尸首也被先后抛下了山崖。
周芷若虽不齿何太冲夫妇为人,但见他们身为一派武学宗师,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同时对那三位僧人愈发好奇起来。
她以前只听闻过空字辈几位高僧,不知道少林寺后山还藏着这般了得的人物。这时,她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三位太师叔神功盖世,举手之间便毙了昆仑派的四大高手,圆真钦仰无已,难以言宣。”
“圆真”两个字传入耳中,她险些惊呼出声,她知道圆真就是成昆,也知道他煽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致使死伤无数,却没有会过他,眼见这罪魁祸首就在自己不远处,她不禁有些紧张。
随后,圆真又道:“圆真奉方丈师叔之命,谨来向三位师叔请安,并有几句话要对那囚徒言讲。”
他说完,周芷若便听得一个枯槁的声音道:“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原期他发扬少林一派武学,不幸命丧此奸人之手。我三人坐关数十年,早已不闻尘务,这次为了空见师侄才到这山峰来。这奸人既是死有余辜,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诸多啰嗦,扰我三人清修?”
那老僧口气颇是义愤填膺,周芷若却忍不住皱了皱眉,暗想:都道佛法普度众生,这老僧杀性却那么重。她又想到何太冲夫妇的死状,顿时觉得那三位僧人辈分虽高,但与其说是出家人,不如说是江湖草寇。
圆真躬身道:“太师叔吩咐得是。只因方丈师叔言道:我恩师虽是为此奸人谋害,但我恩师何等功夫,岂是这奸人一人之力所能加害?将他囚在此间,烦劳三位太师叔坐守,一来引得这奸人的同党来救,好将当年害我恩师的仇人逐一除去,不使漏网。二来要他交出屠龙宝刀,以免该刀落入别派手中,篡窃武林至尊的名头,折了本派千百年的威望。”
听了这番话,周芷若心道:原来圆真打算假他三人之手,屠戮武林中的高手,此计当真毒辣,除却今日所见的昆仑派诸位,说不定已有不少人遭了毒手。
此时大雨兀自未止,雷声隆隆不绝。只听得一名老僧哼了一声,道:“你跟他讲罢。”而后,周芷若便见圆真走到三株松树之间,跪在地下,对着地面说道:“谢逊,你想清楚了吗?只须你说出收藏屠龙刀的所在,我立时便放你走路。”
她见状恍然道:莫非那里有个地牢。
下一瞬,地底下便传上来一个声音:“成昆,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
这声音雄浑苍凉,果然是谢逊。
圆真冷冷的道:“我且容你多想一阵子。若你执意不说出屠龙刀的所在,你也料想得到我会用甚么手段对付你。”
说着站起身来,向三僧礼拜,走下山去,待他走远,周芷若见天色已晚,正欲悄悄离开,忽觉周气流略有异状,这一下袭击事先竟无半点朕兆,她一惊之下,立即着地滚开,好不狼狈。
下一瞬,便觉两条长物从脸上横掠而过,相距不逾半尺,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正是两条黑索。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一条黑索向胸口点到,那黑索化成一条笔直的兵刃,如长矛,如杆棒,疾刺而至,同时另外两条黑索也从身后缠来。
她先前见昆仑派四大高手转瞬间便命丧三条黑索之下,便知这三件奇异兵刃厉害之极,此刻身当其难,更是心惊。不敢硬接,左掌一翻,自侧便抚上当胸点来的那条黑索,身子借那股浑厚之力荡开,接着一扣一搭,依次自身后两条黑索中穿过,这时,第一条黑索再度卷来,她腰一低,足尖勾住那条黑索往外滑去,滑了十余尺后觉黑索忽地顿住,当即在上轻轻一踏,身子便飘然离去,下一瞬,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已被另一条黑索扫过。
正在此时,天空中白光耀眼,三四道闪电齐亮,只听得两位高僧都“嗯”的一声,似对她的武功颇感惊异。这几道闪电照亮了他身形,三位高僧抬头上望,见这样灵动飘逸的身法竟来自一个年轻女子,更是惊讶。稍惊之后,三条黑索便如三条张牙舞爪的墨龙相似,急冲而至,洪流似的往她身上涌去。
周芷若借着电光,一瞥间已看清三僧容貌。坐在东北角那僧脸色漆黑,有似生铁;西北角那僧枯黄如槁木;正南方那僧却是脸色惨白如纸。三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黄脸僧人眇了一目。三个老僧五道目光映着闪电,更显得烁然有神。
眼见三根黑索便将卷上身来,她身形急转,自两根绳索间隙中闪过,同时手轻轻一拨,借着上面的劲力,已其与另两根黑索卷在一起,这一招为“手挥五弦”,用的是巧劲,以克制刚猛之力,之后,她在半空中翻了个箭斗,左足在一株松树的枝干上一踏,身子便像飞絮似的,轻飘飘落至三株松树之外,顾不上看那三僧的情况,足尖又一点便往外掠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脱离黑索范围,便觉浑厚的力道自后奔来,她堪堪折身,只见那三条黑索竟拧成一股,其中内劲相融,竟不似是三人围攻,而是来自集结了三人功力的一人。她自知若是被碰到了,必然要粉身碎骨,好在她之前已在圈外,足下再度发劲,至昆仑派那几人坠下之处,想也不想就跃了下去。
身子方坠下,便觉头顶犹如有千钧之势咆哮而过,她攀住石壁,哪里还敢久留,几下转折就下了山。
待得那山峰被甩在身后,她才停住,一停下,便觉胸口气血翻涌,手足发软险要站立不稳,心中直呼:好险!没想到少林寺还藏着这等高手,今日稍有差池,便把命送了。
她不知,那三位少林僧心中的震惊不亚于她。
三僧最初用以攻击她的三招九式,每一式中都隐藏数十招变化,数十下杀手,他们没料到这年轻女子竟将这三招九式一一化开,尽管化解时每一式都险到了极处,稍有毫厘之差,便是筋折骨断、丧生殒命之祸,却仍显得挥洒自若、履险如夷,最后一击虽逼得她仓皇逃跑,他们仍是忍不住感慨后生可畏。
扶着树歇息了片刻,她正要回去,忽地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清啸,顿时神色一震。
那是峨眉派用以呼救的啸声,此时这几声飘忽不定,只数下便力竭,使用者显然内力不深,不会是她安排在附近的那几位同门,只可能是赵敏。
“敏敏!”她当即拔足飞奔而下,竟比之前自三僧那逃命时更快,同时运气发出悠长的啸声。
一作呼应,二作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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