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老人也并没有说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他只是一直在说自己小儿子家里闹鬼,那鬼的力量又比他厉害的多,所以他只能感觉到不妙但具体情况他也是不太清楚,只能一直托梦给他儿子,希望他儿子能警觉一些,找人解决此事,但奈何他儿子根本不理解。
王梅将信将疑的去做了饭,留刘丰一人跟殷川几人在客厅聊这件事情,殷川先是介绍了一下三人的身份,又让他把感觉异样的事情细细讲述。
刘丰这才把自从他父亲走后自己天天做噩梦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询问是不是自己父亲在下面过得不顺心所以才一直来找他。
殷川回头看了眼隋意,隋意立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手指掐算了几下,道:“你不必担忧此事,他没有任何不满,你们一家父慈子孝,他只是因为舍弃不下你们,所以时常回来看望你们,发现你们家有鬼怪作祟才一直在梦境中提醒你,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刘丰这才松了口气,“我爸没事就好。”
殷川见隋意反应这么快,小声的说了句,“乖徒弟。”
隋意听见了,但却没理会,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种人脸皮厚你怎么说都不好使,唯一的招数就是假装听不到,久而久之这人就感觉没劲儿就不会继续逗你了。
殷川对未来的徒弟十分满意,他趁隋意跟刘丰说话时,环顾了一下刘丰家里,他刚进来时就发现了,这家里阴气极浓,又观看了一下刘丰此人,这人面色疲惫不堪,身体乏力,嘴唇呈青色,却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这是阴气入侵的征兆。
他碰了碰张子初的胳膊让他看刘丰的面色,张子初今年不过十七岁,比隋意还要小,第一次脱离师父单干这行,还是有些紧张,殷川叹了口气,“你是来抓鬼的,怎么比鬼还怂,你都学了这么多年了,你师父教你的那些本事,该会的还是会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张子初手抖得更厉害了。
隋意赶紧回头握住张子初的手小声道,“我保证,就算你表现的再蠢,殷川也不会把你赶出他家的,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隋意给殷川使了个眼色,殷川咧着嘴“友善”一笑。
张子初看着殷川这一笑突然释然了,反正鬼应该没有这人可怕吧。
殷川完全不明白张子初脑补了什么,还觉得这孩子还算是可塑之才。
张子初心态稳了点,又认真的看了看刘丰的面色,对他道:“我一会给你们夫妻二人写个静心符,你们就把符压在你们睡觉的枕头下,七天后把这符拿出去找个角落烧了就好了。”
刘丰赶紧表示感谢,张子初又从他的包里掏出个罗盘,对着刘丰道:“我要用罗盘测一下这鬼怪的具体方位,你稍微把家里的电器一关,不然容易影响测量结果。”
刘丰点了点头,对着刘梅解释一番,就将电闸关上了。
夏季的下午五点多外面的天还是亮的,刘丰的屋子又是向阳,关了灯屋里也能看清。
张子初站起身,双手分左右把持着罗盘,双脚分开而战,罗盘被张子初放在胸腹之间的位置,让罗盘保持着水平的位置,对着这个屋子仔细勘察了一番。
隋意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以为天师用的罗盘必定是那种十分大的,但张子初手里拿的这个跟一成年男子的手掌差不多大,他记得他遇到过一个老道士跟他说过,罗盘上的内容十分复杂,罗圈也很有讲究,少则三层,多则四十多层,每层内容各不相同。
张子初手里这个罗盘看起来是有年岁了,这是他们门派祖传的,不仅可看风水、而且还有化煞辟邪去霉气、镇宅招财之用,虽然这是他师父告诉他的,他自己还是有些怀疑这个罗盘到底有没有他师父说的那么厉害。
张子初拿着罗盘居刘丰家正中间,他仔细瞧了瞧指针指向的方向是巽卦,东南方,他想了想问道:“你家东南方的房间是?”
刘丰看了眼他指的那个方向,忙答道:“那是我儿子刘起的房间。”
张子初点了点头,走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房间时,对刘丰道:“你夫妻二人这房间里,这罗盘的指针为兑针,针头上突,说明有阴气介入,但此为善阴,不是自家已故先人,就是福神护法,应该就是你说的晚上经常梦到你父亲的事情,不必担心。”
张子初又双手紧握着罗盘往刘起的房间走去,走到刘起房间门口时,殷川让张子初等人站在自己身后,让刘丰离远点,屏气凝神推开了房门,这时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的转了起来,连隋意都皱了皱眉,张子初对殷川道:“老大,找到了,应该就是这里,这房间里罗盘指针转而不止。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
殷川没回头,没看见张子初那一副求表扬的样子,他正看着这屋子里的东西呢,就随口嗯了一声全当回应了。
隋意就感觉张子初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跟只没得到主人奖励的大狗狗一样,尾巴都垂在地上了,他于心不忍拍了拍张子初的头夸奖道:“做的不错。”
张子初又高兴起来,随即小声对隋意道:“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说罢就小声对罗盘表示感谢,开心的把罗盘放进了包里,原来师父真的没有骗他,罗盘真的蛮好用的。
殷川在检查刘起屋内东西的时候,还让张子初告诉刘丰一声可以用电了,张子初点了点跑了出去。
隋意在屋里看了许久,殷川指了指他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肉眼可见的阴气重。”
隋意点了点头,殷川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头夸奖道,“你看,你这眼睛能顶张子初一罗盘了,真是个宝贝,乖徒弟真能干啊。”
隋意赶紧躲开他的手,“瞎说什么呢,我还没同意当你徒弟呢,别瞎叫。”
“我这是在提前练习如何做一个好师父。”殷川耸耸肩道。
隋意撇撇嘴,“子初刚刚做的不错,你可是一句都没夸奖呢,你一看就是可凶可凶那种师父。”
殷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张子初有他自己的师父宠着,而且我又是他上司,自然不能那么娇惯他,我又不是幼儿园老师还要哄着他去抓鬼,有能力能完成任务保护自己这是对他的考验。”
隋意也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索性用自己的阴阳眼去观察这屋子里异样的东西。
殷川见他新换了个栗子色的小卷发,更显得脸好看,现在还跟个搜证犬似的,认真的左看看右瞧瞧的,心里一痒的又问他道:“做我徒弟怎么样,我此生只收一个徒弟,教你也绝不藏私,好法器都给你,学不会也不打你不骂你,夸你宠你哄你。”
隋意被他说得集中不了精神,索性停下来手上的东西看着殷川,殷川嘀咕了一句“这样都不满意?那我把你当儿子疼总行了吧,师父如父亲。”
隋意立刻飞过去一本书,“滚蛋,占谁便宜呢!!”
过了好一会儿,殷川皱着眉出来对刘丰和王梅道:“你们儿子刘起自从他爷爷走后,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反常的,你们好好想想。”
刘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地方反常啊,这孩子平时就喜欢玩那个手机和电脑,跟我们平时交流都不多,我感觉他也没什么变化。”
王梅却吓了一跳,“不会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了吧。”话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隋意赶紧拿纸递了过去,殷川安抚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们再想想就在那几天他有没有什么反常,任何事情都行。”
王梅作为母亲还是比较了解她儿子的,随后她说了句,“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他那几天就一直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老走神,等着谁回复消息似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我猜想那几天是不是跟谁谈恋爱了。我儿子一般拿手机就知道玩手机,很少看他和谁聊天,都大学了还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呢。”
殷川皱了皱眉,“跟他聊天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梅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听他提起过。”
殷川继续道,“那他跟这个女孩开始聊天,手机不离手大概是什么时间?”
王梅有点犹豫,“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周五晚上他就从学校回到家,刚回到家吃完饭就跑去打游戏,我也没看到他玩手机。第二天早上我公公就去世了,我们都往我公公家赶,那时候家里都乱成一团了,哪有心思去看儿子跟谁聊天,直到我们到了殡仪馆,下午的时候我才缓过来点神,那时候他好像就抱着手机在玩了。”
殷川摸了摸下巴,不太好下结论,“对了,你儿子就在本地上大学吗?”
“对,就在本地离得也不远,坐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他平时没课就回来家住,他喜欢吃我做的饭,他嫌弃学校食堂不好吃。”王梅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公公刚去世后我儿子在家住了几天后,就不怎么回来了。那几天他脸色特意差,脸色蜡黄,我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呢,可他坚持说自己没什么病,说住在家里不舒服,就走了。”
张子初咦了一声,问刘丰,“他在家住的那几天,你有没有梦到你父亲。”
刘丰赶紧点头,“不仅梦到,而且就那几天我父亲经常半夜拽我的胳膊,好像要把我拽起来干什么,但我实在是害怕所以不敢起来,是不是那时候我父亲就察觉到什么了。”
隋意在心里想了想,八成就是那时候这老人感觉到家里不对劲的,但自己又只是个小鬼,只能感觉到他孙子的屋里子那恶鬼的气息,但又没办法解决,只好拽他儿子起来查看,但他儿子又不敢起身,这老人才会找到他们。
殷川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对着王梅道:“你给刘起打个电话,让他今晚上或明天回来一趟,记得自然一点别露出什么破绽。”
王梅握着电话有些紧张的问道,“他要是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隋意突然道,“那你就说他这个不肖子孙连你的生日都忘了,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可我的生日在八月份啊。”王梅有些不解。
张子初倒是明白了隋意的意思,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所以才用这个借口,试探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王梅和刘丰被这话吓得脸色煞白,张子初继续道:“鬼怪没有人身,所以他们都是附在人身上,夺取人的身体。也就是说他现在这身体里的是不是您儿子还不一定。而且鬼怪如果用法子附在你儿子的身体里,便就不会立刻与你们撕破脸皮,他要这副皮囊还有用,有了这具人身鬼怪就方便的融入到社会里继续作恶。等他彻底占据你儿子的身体,可就再也救不回你儿子了,不仅如此对你夫妻二人应该也不会手软。”
王梅吓了一跳,赶紧去给她儿子打电话去了。
事情不出出料,刘起刚开始还十分不愿回去,后来王梅突然爆发演技对他道:“你这孩子怎么奇奇怪怪的,从你爷爷走后你就一直不回家,那天走的时候脸色还那么差,莫不是撞了邪,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那边刘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梅立刻道:“想我就立刻回家,你这孩子能把我生日都忘了,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那边刘起顿了顿说了句明天早上不知道有没有课,王梅哼笑一声,“你莫唬我,你星期二上午都没课,你就是不愿意回来,我这个苦命的啊,生了个不着家的儿子啊。”说罢便声音哽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刘起感觉头皮发麻,立刻就答应回来,王梅挂了电话就变脸,一点眼泪都不见,见隋意好奇的看着她,王梅立刻表示“我才不为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掉眼泪呢!你们吃什么,我去做,做戏也要做个全套。”
张子初和殷川没做声。
只有隋意举着个小手道:“阿姨,我想吃京酱肉丝,刘爷爷说你做这个可好吃了,比外面的大厨做的都好吃,他就好这口。”
王梅也笑,“可不是,我公公就喜欢吃这道菜,百吃不腻。”
刘丰看着妻子这样,表情也不那么沉重了,王梅答应下来,跟刘丰二人一起进厨房炒菜去了,刘丰在厨房里抱了抱王梅,王梅叹了口气,“一定会没事的。”
“嗯,一定。”刘丰摸了摸王梅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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