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薛家后院,湖水边,亭子里,薛家俊美如画的二房大公子正饶有兴致的抱着自家儿子喂鱼,就听那身后一惊一乍一声吼,扭头看去,只见自家亲弟弟带着三房兄弟俩一并老六那小透明,一伙子人红红火火正往自个儿这边儿来。
看这架势,薛翊面上不显,心里边却是又腹黑起来了:天凉啦,是该给不懂事的弟弟寻个可心儿的媳妇儿了。
薛家小宝坐在自家爹爹腿上,看着那一水儿朝这边来的叔叔,鼓起小脸,模样委屈极了:刚刚那声谁吼的,可吓着宝宝了。
“大哥,你怎么能把那家伙放进来!”薛勉废话不多说,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阿勉,那大小好赖是个王爷,不是个普通的家伙。”薛翊一本正经地纠正,心道那还是个没爹没娘有钱有房颜好腿长跟咱妹子两情相悦的王爷,这种男人再想寻出第二个与之比肩的难如登天,尤其是上头没糟心婆婆这点。
年纪轻轻,男未婚女未嫁,谈场两情相悦的风花雪月怎么了?
大惊小怪!
“你们仨呢,合着也是来质问我这事儿的?”
“我是半道上被拉来的,还没闹清什么怎么回事呢。”素来老实的薛六摸摸鼻子道。
三房兄弟俩倒是弄清这怎么一回事了,可这重点……
“我俩就想问问他来咋不先来跟我们几个打声招呼。”
“还有,他为啥我不请我们这几个大舅哥喝酒。”
听了来自隔房兄弟俩的抱怨,薛勉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一个个的,合着就他一个人像是在瞎操心?
不能,绝不能!
薛勉旋即金刀大马坐下来双手撑膝,俨然大有一副不说服不挪地儿的架势,严肃道“大哥,你真觉着这人好?”
“这人好与不好,我不曾相处过不能妄下定论,不过这端看面上的条件你敢说眼下有人越得过去?关键是……妹妹也似是心悦于他的。”
自家亲大哥这话前半段,薛勉听着也是赞同的,他也没想一下子就否决这人,做人还是要讲道理的不是,可这话的后半段……真真是捅他心窝子了喂。
薛勉这边心伤了,边上三房哥俩听了后边这话也登时跟着变了脸色,虽说刚哥俩还抱怨这人咋不请他们喝酒但……他们也就想逞逞家里有妹子的威风,谁说许妹子嫁了,谁,站出来,他俩狼牙棒磨得可锋利了。
话说这三房哥俩与清安这位二房妹妹虽只幼年匆匆相处过那么些时日,谈感情深厚自然是比不上这一母同胞的薛勉哥俩,但是,说到妹控这个属性,哥俩是一点不逊色于薛勉,只是侧重点不太一样罢了。
“二哥,这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的。”
“没有根据不能乱说啊。”
三房哥俩这质疑的话一出来,薛勉当场只想上去握住兄弟俩的手:你们质疑得太对了!
但是,他忍住了,继而冷不防看向掉线的薛六。
薛六当场抖了个激灵,道“不若我们得空问问?”
“问啥问,还是先探探这宸王再说。”
“是了是了,要这人不行,纵是有那意思咱也得拆了。”
三房哥俩这话听得薛勉可是感动了:可算是说到正点上了,这俩人难得有想这么明白的时候。
“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眼下我们回京时日尚短,要想这么做,仅凭着现下的力量有些吃力啊。”
是啊,京城是个什么地方,动荡时候这京城的天是一天一个样儿,这十几年来京城的格局虽不说有何大的变动,但到底是人走茶凉,有些人有些事再不似当年那般了。
要说当年,也就是二十几年前,薛家在京城虽不是勋贵却也是叫得上名儿的望族,势头也是如日中天,若不是忽然急流勇退举家迁出皇城如今……罢了罢了,往事不提,想想现在该怎么谋划才是正经事儿。
旋即,兄弟几个当即把目光一起都投向了薛翊。
要说清安这亲大哥啊,虽然在整个薛家排行老二,但却一直十分糟心的干着老大该干的活儿、操着当老大该操的心,没办法,薛家这一辈的老大性子太敦实了。
眼下,对于几个弟弟的这个提议,薛勉并无异议,相反非常赞同,有些事他做了不代表他就是应允的,毕竟妹控是整个薛家五服以内都有的病症,他怎么会没有。
“我记着妹妹有四位很得力的师兄。”
传闻中的六扇门四大名捕嘛,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还都来过家里,虽然没都说上话……可是,也算是一家人不是?
师兄师兄,也是兄长,他们也是兄长,合着不就是该称兄道弟的关系。
以上,是四大名捕新晋迷弟薛老四、薛老五的一厢情愿。
什么,作为妹控他们难道不该对这几位的存在,抱以嫉妒之情?
嫉妒啊,一开始是真嫉妒,明明是我家妹子咋跟你们处得跟一家子似的,可从老三和自家妹子那听说了这几位的护短事迹后,他们是真心服气,这简直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他们上升的空间还很大。
话说薛勉一开始那会儿也是吃味的,毕竟相比隔房兄妹他这还是亲兄妹不是,可一相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门子人太好了,对自家妹子太好了,还不打他家妹子的主意,这么纯粹的感情,他来守护!
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
薛家几兄弟正聊着自家妹子的师兄呢,追命来了,话说清安一醒来薛家就派人去神侯府送信儿了,追命正巧听见了,主动请缨前来探望。
乍一听,哎哟好一个师兄妹情深啊有没有,事实是追命这两天遇上感情问题了,没地儿说去,就想着和自家师妹好好叨叨,谁知一来被薛家兄弟盯上,邀请他一起组队坑宸王。
这敢情好啊!
追命二话没说就应了,连带着帮师兄弟也一起应了,这种事就该当兄长的合力,师兄也是兄不是吗?
话分两头,且说此时清安房中云尘还未走,正搁床前坐着慢条斯理地给心上人剥果子,清安背靠垫子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笑笑地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心里眼里都跟那裹了蜜糖似的泛着甜。
“我当年救你那会儿你还是安王世子吧?”
“嗯。”云尘专注的目光落在手上,漫不经心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清安磕巴了片刻,接道“就忽然觉着我俩缘分还真是挺深的。”
云尘抬眼看她,笑了笑却未说什么,只将剥好的果子塞到她手里,又顺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才道 “只许吃这一个,你这几日只进了些汤水,当下脾胃应是虚弱得很。”
清安:这道理她能不懂,不带这么教小孩口吻似的……
腹诽归腹诽,清安面上还是乖乖点了头。
又坐了一会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云尘准备要走。
正好,清安也打算再眯一会儿,所谓休养休养,可不就是吃着喝着赖躺着吗?
说躺便躺,清安侧卧着看着正给自个儿掖被角的云尘,忽然想起一茬来“对了,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嘛……你可以好生猜猜。”云尘故作神秘卖起关子来,临了在清安额间吻了吻,方才离开。
不说就不说,还得瑟得你哟。
但是,很快的,清安发现这人好似还真有能得瑟的资本……他丫的竟然是大摇大摆走正门出去了?天呐,真不会被薛家哥几个找麻烦?
难不成是自个儿昏迷这几天外边儿的风向都变了?
可得找丫鬟好好问问。
做好了盘算,清安眯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熟了,直到晚边才起身来。
在丫鬟伺候下,清安略略梳洗了一番,趁这功夫早早备好的吃食也被端了上来,床上安置了个小桌子,满满摆了一桌,都是细软易消化的食物。
若说没见食物时还不觉着,这见着这一桌子,清安还真觉着自己饿极了,一刻都不耽误地上桌了,边吃边寻着称心、如意这对小姐妹问话。
“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儿都与我说道说道。”
当即,小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几日发生的从落水那日起给清安捋了一遍。
话说那日下午游船,小姐妹俩留在帐中打点事务,约莫傍晚时分,有宫人传话来说她们家小姐落水了,那会儿醉酒的齐青瑶也清醒了,一听这消息,赶紧带着人赶了过去。
一行人一去,瞧那阵仗都吓坏了,帐子外围了圈侍卫不说,一进帐子整个秋狩随行的医队几乎都在那儿了,边上还杵了个通身湿漉漉在滴水的。
齐青瑶赶紧让人架走了滴水的小亭子去换衣裳,留了两个丫鬟在帐里伺候,自己出外边寻人问究竟去了,谁知问了一圈儿竟没问出个结果来,倒见追命带着薛家兄弟几个来了。
追命与薛家兄弟仨下午都未去游船,是以得到消息晚了些,一来看到这架势也懵了,待听齐青瑶说了帐中情形,不免纷纷懊恼起来,要是他们去了是不是就没这样的事儿了?
不一会儿,帐帘子由人从里掀开了,在外等候的几人以为是太医局的人出来,没想看到的竟是一张阴沉得厉害的脸,瞧那一身蟒袍哪能是什么太医局的人啊。
诸人见云尘从里出来,脸上那神情是一个赛一个的精彩,尤其是齐青瑶,心道自个儿刚刚咋没瞅见里边有这么个人,莫不是……她连屏风里边都挤不进去,他竟然能搁里边陪着,这就是郡主和王爷的差距啊。
若说齐青瑶只是惊讶,薛家兄弟仨则当即就把这人跟罪魁祸首挂钩上了,云尘懒得理会旁人的看法也不屑去解释,只传达了几句太医的诊断,便沉着脸拂袖离去。
很快,太医局的人也出来了,所说与先头云尘所述无异,大抵意思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现在还昏迷着,夜里要细心照看着以免染上风寒就不妙了。
权威人士一番话让几人安心不少。
齐青瑶抬腿又往帐里去了,留下四个大老爷们儿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想的都是一回事:担心归担心,可这在外边人多嘴杂,纵使这会儿是明面上的亲兄妹他们这么进去探望保不齐也能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还是老实待着吧。
不多时,齐青瑶出来了,小亭子也换好衣裳回来了。
小亭子原本本说了一通当时的情形,薛家兄弟几个听了之后,那道谢的话就没断过,闹得小亭子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家子人这么客气作甚,怪见外的。
其实不熟悉略带客套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兄弟仨也是真心感谢这姑娘,救了自家妹子不说,关键她还是个姑娘,要自家妹子是被旁的什么侍卫公子救了,闲言碎语一出来,到时回家他们这一身皮不到冬天别想好了。
何止是救了他们妹子,连带着他们兄弟仨都救了。
看着薛家兄弟真情流露的致谢,作为同门师兄的追命也是不甘示弱,心想着表现不到位他回去也是要遭师母骂的。
就这样,小亭子晕乎乎地受了一堆感谢的话,跟着愈发坚定了往日要继续助人为乐、锄强扶弱的信念。
时间翻过傍晚便是夜里。
虽然下午游船出了清安落水这么一出儿,但整个行程是丝毫未受影响继续进行着,夜里的篝火宴会也是照常举办,一如昨夜那般热闹非凡,至此秋猎一行落下了帷幕,只等明日拔营返京。
一夜,外边在笑着在闹着,清安这边却是气氛紧张得吓人,昏迷了几个时辰未醒不说,浑身还一阵热一阵凉,到后半夜甚至一度把不到脉搏。
急得随行的两位太医都要抹眼泪了,这白天说无碍的是他们这夜里却出这样的变数……白日里宸王那架势他们可瞧见了,更别提还有个神侯府在后边呢。
太医这行当瞧着光鲜,实则面子里子都没有,给看病的哪个不是显贵,做得好是本分,做不好……医术不精也就认了,若是卷进宫斗、宅斗里背黑锅,真真有冤无处说去。
两位太医苦兮兮,一直守在跟前的齐青瑶与小亭子心里也不好过,好在瞧着危急的情况也就那一阵,随着天蒙蒙亮起来情况也跟着稳定了,醒倒还是没醒,可至少不发热不发冷脉象稳定了。
这一夜,这一帐子守着的人感觉跟过了一年似的,外边的见不着只能听着的也都不好过,待天一亮,赶紧小心翼翼地护送着人回京。
然而,这厢清安才被好友兄长护送回京安顿在了薛府里,那厢就听说秋狩返京的有好几家,刚进城门就被拦住,车上女眷及奴婢一并被提溜关进了大牢里,美其名曰协助办案。
问这是谁下的令,答曰:监国宸王。
“能耐了嘿。”
听到此处,清安只想给自家对象鼓个掌。
“对了,办什么案?”
小姐妹俩一齐两脸懵逼。
“怎么了?”
“小姐,是因为您啊,外边现在都说您落水是遭人谋害的。”
“幕后主使者便是那杜家小姐杜若溪。”
清安:什么?她要收回先前说杜家千金脑子聪明的那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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