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润玉,你的尾巴掉了

    旭凤瞳仁深深,看了穗禾一晌,这些年,他送往翼渺洲的东西,穗禾一样也没有收过,他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与他划清界限了。

    又有润玉侧身挡住视线,他苦笑起来,原地散作金光而去。倒把丹朱看得唏嘘不已,只是丹朱很快把主意打到了锦觅身上,那般美貌,又与他亲近,不似穗禾那般心计深沉,越想越觉得是旭凤的良配,于是拉上锦觅,避开穗禾,鼓捣他的计划去也。

    一时间,人影尽散,只余穗禾与润玉。

    润玉嘴唇翕张,终究是邀约她,“近日我去蓬莱,得了蓬莱浮光茶一盅,不如,去我的璇玑宫坐坐?”

    润玉眸光似春酒,漾着醉人的甜,穗禾看了一眼,便觉得他又是在诱惑自己,只是,她就是那禁不起诱的人。

    周遭景色换转,姻缘府那照得人满面飞霞的红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璇玑宫四壁皆白的静穆,竟是落在了内殿。

    穗禾惊诧,润玉已拉了她坐在窗前小榻上,落了座,也没把手放开来,仍旧交握着,放在小几上。

    润玉捻着她柔嫩的手,问:“不周山一役,可有受伤?”

    “没有。”穗禾摇摇头,只把余下那只手来拨弄小几上那一支装在素胎净瓶中的杏花,总觉得眼熟,“这该不会是我送你那支吧?”

    润玉含笑点头,那夜杏花微醺,美梦中佳人如香兰吐气,衾儿几番辗转,一夜雀龙舞。醒来虽觉荒唐,本欲扔掉这记录了他不堪欲望的花,但又难舍,见花如见人。

    穗禾惊诧,拔出花来,瓶中普通天河水,“开了这么多年都未谢,你用什么来养的?”

    润玉略僵了僵,复又笑起来,“略施小计罢了。”

    穗禾哪里知道,龙之精血,补益生灵,只是那血不在瓶中,而在蕊中,不撑开了看,是根本瞧不见的。

    “你若欢喜,我叫魇兽隔三岔五地给你送新鲜的,这花美则美矣,看久了,始终会倦怠的。”穗禾言笑晏晏,把花插回了瓶中。

    润玉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她面前,回她,“新鲜的固然好,只是姹紫嫣红开遍,我只取这一支,若说星梅钗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那这只杏花,何尝不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穗禾心中一动,仰头看他,只见他剑眉斜飞,星眸含情,霜般高洁,雪般精神,只叹世间竟有这般男儿,日日都想撩动她的心肠。

    润玉探下身来,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只听她娇语,“于理不合。”

    “都怪我,忍不住。”润玉轻笑,含了她的唇,细细描摹。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穗禾倒也不扭捏,只是羞得慌。明明是微寒的早春,却觉得四肢百骸都热得慌,他追着她的香舌不放,她亦不愿做个手下败将,你来我往,非要争个输赢。意乱情迷之中,渐渐落了下风,只想着,若自己做个女王,把他收了做男宠,日日折磨他,才是好事。

    不知是如何挪到床榻上的,也不知道是谁解了他的罗带,褪了她的罗裙。唇扫过耳廓,她嘤咛一声,他眸光一暗;唇掠过玉颈,她柔柔一推,他纹丝不动;唇过玉山茱萸,她狠狠一颤,他俯身辗转。青丝曳了一床,分不清她的他的。女儿娇吟,男儿辛喘。

    “蔓蔓,叫我一声表哥。”他央求。

    “表哥。”她顺从。

    感受着身上这人的重量,和那扯着她在欲海中沉沦的唇与不安分的手,穗禾想着,今日怕是要葬身龙腹了。只是,双腿突然遭受重压,痛得她憋出了眼泪来,风月心思全无,猛地推开他来。

    两人一齐把目光下移,乖乖,好大一条银光闪闪的龙尾,漫出床沿,逶迤到门口,盘了几盘。

    润玉眼中旖旎尽数熄灭,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尾巴,只想举剑砍了它。在这般情形下,让他心爱的姑娘见到了他丑陋的真身,这比剐鳞之痛更叫人绝望断肠。昔年洞庭湖底那些红鲤鱼无情的嘲笑一瞬间涌上心头。

    “丑死了,你怎么配和我们一起玩!”

    “你走开,丑八怪!”

    ……

    他正待收回龙尾,穗禾却披了外衫覆手其上,莹莹如玉的手,银光闪闪的鳞,交映,她的手很柔,她的眼带惊奇,她说:“今日竟教我见着了这样漂亮的龙尾,表哥不愧为九天应龙。”

    漂亮吗?润玉这是第一回听人说,他的真身好看。酥酥麻麻的欢喜,从龙尾传至心窝,他的小姑娘,果然是他最爱的小姑娘,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欢喜。

    润玉收了龙尾,也穿了一件内衫,把穗禾抱进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今日我若与你灵修了,你当如何?”

    “这样无双面貌的表哥被我享用了,不知世间多少女子断肠,我自然是欢喜的。”她半真半假地回应着,在她看来,灵修了又如何,左右不过男欢女爱,何必为虚无缥缈的情爱守节,况且,润玉的一举一动,她都挺喜欢的,哎,这人若不是后来的天帝,真想把他捉回去,日日为她暖床。

    润玉笑得宠溺,其实他本也没打算真的这般灵修,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怀中这人身上都打上自己的记号,教别人不敢想,也不能妄想,就是旭凤,也绝无可能。

    “你放心,我定教六界女子羡慕你。”润玉垂眸,掩住了眼中风华,

    穗禾扯着他的外袍,不在意地哼哼两声,关注点放在了外袍绣纹丝线的暗淡上,她知道润玉每每裁做新衣总是推诿,推不过了,也只敢选择素色不打眼的白衣,免得被荼姚拿住了发难,只是看到他的衣服旧了,她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

    润玉敏感,发现了她心情突然的转变,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了?”

    “没怎么。”穗禾重新挂上笑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心疼。

    穗禾摁了摁他的眉心,不要他忧虑,又说起别的来,“我夺了共工氏后裔沐生,已带回翼渺洲。”

    不成想,润玉更不高兴了。

    殊不知穗禾教养锦觅那些年,他是如何担忧吃醋,却从不表露,只给锦觅添堵,要她知难而退。如今又多了一个,他只觉得,小孩子什么的,真的是讨厌极了!

    穗禾见他更不开心了,疑惑极了,“近来又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只是日日想你念你,筹谋着我们的将来。”

    润玉说着,又从掌中幻出一物,颗颗晶红,系着墨色丝绦,当真炫目好看。

    “此物名红豆,最是表相思,赠与蔓蔓,聊慰相思。”

    穗禾接过来,才发现,这是腰间压裙摆的配饰,配上白裙不知多么生动。做功并不精巧,穗禾甚至怀疑,这是润玉自己做的。这般用心,想着自己也要还一份同等心意的礼物才是。

    这日穗禾歇在了璇玑宫,两人君子守礼,不再挑拨动作,只是絮语许多。

    趁着第二日天未明,雾未霁,穗禾才去姻缘府,准备挖了锦觅,一并带走,只是姻缘府哪有人在!

    喵:一个走了心,一个走了肾,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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