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今日……”
“大爷今日有差,还未从校场回来。”
“二哥他……”
“二爷说身子乏累,休息了。”
“嗯……”
老实说,唐演自认对自家主子还算了解,毕竟他成为自家主子的护卫已经有二十几年了,但他现在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子明明不喜这位温姑娘,更不情愿出府,却三番两次的要带她出府游玩,这些都算了,若当真是主子陪着还好,可每逢出府,陪着的人都变成了自己,他可是早早成了亲的……
“这个玉佩真好看,可是这个月的月例我都花完了。”
心怕自家婆娘知道自己现下陪的旁的女子,唐演擦了擦汗一边掏钱一边寻找一出府便离得老远的自家爷,看到自家爷一脸高傲的站在街边逗狗,唐演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跟着温清茹,沿着热闹的街市向前面即将放烟火的藤架走去。
“这个珠钗样子好别致啊,上面坠着的银穗真好看,要是钱够我就买了。”
接收到不断瞥来的眼色,唐演窒了窒,一边掏钱一边瞥向远处磨了磨牙,看到远处不知何时正与那旌阳侯府秦四少打做一处的自家爷,唐演眉头微蹙,自家爷向来懒得理会那秦四少,现下竟也能与其过招,当真罕见。
“呀!要放烟花了,我要第一个看见,这样才能走好运!”一声轻呼,清茹兴冲冲的跑向藤架。
唐演回神摇了摇头跟着向前,长长一叹,看来他家爷估摸当真是厌烦了。
“嘭!”
五彩斑斓的烟火借着藤架的高度向更高的地方炸裂,随即四散成耀眼的点点星光,正要垂落湮没于黑暗时,却又有更为炫耀的火花炸裂,阵阵惊呼,阵阵喜悦,今夜街市上的热闹一时达到顶峰。
看过了第一个炸开四散的烟火,明秀秀已经克制的收回了眼眸,小心看向拥簇人群中那高大漠然的男子。
沈缜其实距离明秀秀不远,但烟火盛放,藤架下人群正是越见拥挤,明秀秀若是挤到沈缜身边也好费好一番功夫,费一番功夫倒也是其次,对于现在的明秀秀来说更多的是胆怯,心中计划着是一回事,可现在见到了人,明秀秀反而不敢上前了。
又抬头小心窥看了眼那人,见那人因着与人碰触,眉头厌恶的蹙起,明秀秀惊的慌忙低头,心中敲打着退堂鼓。
她想去见她的夫君,她想和夫君过正常的日子,她想他们的胖儿子……
抿了抿唇,明秀秀再次抬眼向那处瞥去,她只是靠近些,靠近些也没什么可怕的吧……
“嘭!”烟火再一次炸裂,明暗间映的藤架下男男女女面上皆是烟火的光影之色,惊呼声此起彼伏,激动之余,皆想要离那藤架近些,众人不同程度向前拥簇几步,本就拥挤的人群这下更为摩肩接踵,人如潮涌了。
原本借着人潮想要靠近沈缜些再想办法的明秀秀直接被挤到了沈缜面前。
看着面前的一堵人墙,明秀秀:“……”
面色涨红,明秀秀手足无措,他素不喜旁人碰触,她是道歉后再跑,还是直接就跑?
不是的!她……她是来勾引他的,她勾引了他,成了他的通房这样才能按照上一世一样讨好他后离府,才能去寻她的夫君,才能养猪和鸡,这一世她还想养些鸭子……
不是的!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明秀秀攥了攥手中的帕子,面颊涨红,小心抬头,屏住呼吸,试探伸出手,低声开口:“三爷,你要吗?”
每逢回府,他总要她伺候他投帕子净手的,她记得。
狭窄拥挤的方寸,少女粉裙簪花,腰纤肤白,精致的小脸飞染红晕,水眸盈盈带怯,精巧的鼻头溢出稍许汗意,饱满的红唇微抿,若软的发丝因着夜风在两方锁骨汇聚的地方轻轻飘动,淡淡的体香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意外的清晰。
眉头紧蹙,黑眸阴寒的沈缜因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一时失神,忘记了刚刚夹杂怒意的厌恶,怔怔的看着半伏在他胸前的女子,胆怯小心的递来娟帕。
娟帕下的手皙白纤纤,随着递出娟帕,那熟悉的体香直接被送入鼻尖,喉结微动,那令他厌烦一夜的人潮及嘈杂似顷刻消失,沈缜俯下身,手熟练的环上那记忆中纤细的腰肢,缓缓低头想要再闻一闻那体香……
正如上一世他在一众丫鬟中选中她,不可否认,明秀秀的一切都是似是为他的喜好量身定做的一般,越凑近那自然之气越浓郁,看着近在眼前轻颤的红唇,沈缜并未停止靠近的动作……
海潮般的记忆涌入脑海,两人如何在床榻内外纠缠迷离,她曾如何乖巧隐忍的任他翻来覆去,她的声音是如何的轻软,她的身体又是如何柔软的令人失去理智,他记得,他曾迷失在那□□之中过。
猛的被人揽住,真的只是想递帕子与他擦手的明秀秀下意识想要挣扎,察觉到沈缜不同寻常的喘息,浑身一僵,这样的沈缜明秀秀见过,上一世还是他通房之时,他想了总是这般的,手心汗湿,明秀秀咬了咬唇,随着那压迫而来的气息不自觉的垂头。
两人的呼吸越见交融,带着寒意的薄唇因着明秀秀的垂头追来之时,想到自家夫君,明秀秀更为不自在的稍稍偏头闪躲……
“三爷,您快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不远处,回身看到高大的男子俯身欲吻那娇俏精致的女子,清茹怔立在原地。
熟悉的栀花香压住那淡淡的体香钻入鼻尖,沈缜蹙眉,立刻回神,看着面前的女子,黑眸重新涌动寒意,放开了揽着女子腰的手,却就着俯身的姿势附唇到那粉嫩充血的耳边,沙哑沉冷的开口:“从刚刚开始,你看了我十几次,我竟不知身为女子的你竟如此不知廉耻。”
抬手桎梏住哪精巧的下巴,拇指在那红唇上摩挲,沈缜眼眸轻蔑,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道:“既然怀揣目的而来,这样矫造又是为何?”
缓慢却阴冷的声音似压制住了一些喧嚣,两人四周的嘈杂声顷刻寂静,众人因着这话纷纷探目看来,随即皆掩唇偷笑,指指点点。
“好不知羞耻,这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男子。”
“模样长得倒是乖巧,可惜骨子里贱的很,真是人不可貌相。”
……
各样的声音纷至沓来,本就性子胆怯明秀秀一时慌乱,面色涨红,眼眸急的朦胧,心中有被戳破后的羞耻又有百口莫辩的委屈,耳朵嗡鸣,皙白的小手依旧端攥着那一方洁白的帕子,她不知道怎么回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眼眸充水朦胧,只能固执的磕磕绊绊开口:“帕子……帕子能……能给你……擦手……”
因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嘲笑碎语,明秀秀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似乎沦落众矢之的只能任人鞭挞揣测。
像被投放在四周是炼火的地狱,明秀秀茫然失措,只能在心中最深处的一角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很快便能结束的梦。
“修延误会了,你向来爱洁,是为兄命她去与你送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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