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溪不知道苏禾的顾虑,心底里已经盘算好,要和刘正权打探回去的路。
吃饭时,她装出似懂非懂的模样,把回去的路该怎么走从刘正权口中套了出来。
吃完饭后,大家围坐在火塘边有些无所事事,刘正权烧了热水,从一个挂在火塘边上,沾满了油烟的塑料袋里拿出了茶叶,又翻找出了几个已经满是茶渍的茶杯泡茶,还特地给谭溪泡了一杯。
谭溪喝了一口,那不是什么好茶叶,茶水也苦涩得难以下咽,但是在敌我实力悬殊的现在,她不想挑事,只能装作笑着喝了下去。
刘正权见状更高兴了,一边说道:“谭老师你真厉害,这茶很多城里人都喝不惯呢,上次有个什么大领导来我家搞调研,一开始还说什么往上数三辈都是农民的屁话忽悠我,我茶水一端上来,他喝了一口就吐出来了,后来连杯子都不敢端了。”
“这茶还好。”谭溪礼貌的回应。
刘正权更来劲了,兴冲冲的就问道:“对了,谭溪老师你结婚了没?”
谭溪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没。”
“那也没男朋友吧?”
谭溪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她还是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村里人结婚早,像谭老师这个年纪的,都是两三个孩子的妈了。”说完他颇有深意的打量着谭溪:“我看谭老师你的身材就挺好生养的。”
这话从刘正权嘴里说出来,加上他那带着下流视线的眼神,让谭溪很不舒服,只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并没有作声去回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苏禾。
苏禾脸上的笑意褪去,略带深意的看向刘正权:“从生物学上的角度来看,其实女性能不能生和男性本身,特别是年龄有很的关系。”
刘正权一下脸就黑了,他年纪已经快要五十了,苏禾这是不着痕迹的在膈应他,可是他又找不出破绽来回击。
谭溪心情有点复杂,虽说苏禾言语上是给她讨回来了,但是这让本身处境就艰难的他,更加危险了。
天完全黑下来时,雨也停了。
谭溪刚燃起点希望,刘正权就笑着说:“这山里的雨都这样,你看着,待会还得下。”
果不其然,仅仅只过了半小时,那雨又回来了,而且比先前更厉害的是,这次风更大了,呼呼的夹杂着冰冷的雨丝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刘正权正准备去关窗时,那风将撑着木窗的木棍吹掉,窗户啪的一声砸上,让屋里的人都是一惊。
刘正权走过去,将钉在窗户边的小木条轻轻一旋,整个窗户就从里卡住了。
那夜大家都睡得很早。
谭溪躺在床上却久久睡不着觉,屋外的风呼呼作响,吹得好像整栋高脚楼都在摇晃,似乎下一刻就会坍塌。
如果现在人在外面,恐怕真的会出意外。
直到后半夜谭溪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她醒过来时,刘正权、吴阿大、苏禾都已经起来了。
“早上好。”苏禾站在谭溪的床边朝她微笑,好像两人是多年不见的旧识。
而刘正权正就蹲在他的旁边,他正伸着手在吴阿大的床底下摸索,过了一会将一个东西拉了出来,那是一包随便揉在一起的黑色物体,刘正权将它抖开时,谭溪才看清那是一件破旧的雨衣,黑色的布料上已经有了些发霉的迹象,灰尘随着抖动在空气中散开。
“咳咳咳。”刘正权咳嗽着将雨衣递给了苏禾。
谭溪见状,突然明白了是苏禾要走,她急忙问:“你要出去?”
刘正权抢先答道:“我和阿大昨天的陷阱里应该已经下到了东西,让苏先生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谭溪看向苏禾,明明知道这其中有诡,苏禾为什么不拒绝?
苏禾拍着雨衣,又找了湿毛巾将雨衣擦干净,才将雨衣在身上套好,看着谭溪紧张的神色,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拍拍她的脑袋安慰她,但是最后手只是尴尬的伸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那种地步。
吴阿大已经率先一步走出了高脚楼,刘正权也走出了门,发现苏禾没跟上,又折返回来朝着屋里喊道:“快点,待会雨怕会更大。”
苏禾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惆怅,临走时,他弯下身子在谭溪耳边说道:“别担心,我会回来接你的。”
谭溪欲言又止,看模样苏禾肯定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而她也没什么立场劝阻苏禾,两人不过是一面之交,他到底要做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劝他别去又能怎样?
咬了咬牙,谭溪最终只能在他跟随吴阿大和刘正权走出木屋时,向他说了两个字,“小心。”
苏禾跟在吴阿大身后,刘正权垫后,那防止他逃走的意图在明显不过,只有苏禾知道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走了很久,离高脚楼足够远之后,吴阿大率先停了下来。
他愤恨的转身看着苏禾,咬牙切齿道:“小子。”
刘正权朝吴阿大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他们之间三十年来一直都很有默契,他体力上比不上吴阿大,但是没有关系,他脑子灵活、聪明,吴阿大向来是什么都听他的。
“三十年前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刘正权笑眯眯的问。
“王小辉。”苏禾回答。
听到这名字,吴阿大脑门一热,一把揪住了苏禾雨衣的衣襟:“你小子少装神弄鬼了!王小辉他妈早三十年前就死了。”
“如果你们愿意忏悔。”
苏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阿大的骂声打断了:“忏nmb!”
随后,他举起拳头,砸向了苏禾那张露出失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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