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接风宴上,钟毓都被使臣搂着腰,陪他喝了好几杯。尽管钟毓看似笑靥如花,但柳妃明白,那只不过是强颜欢笑。
一个多时辰后,宴席接近尾声。柳妃始终都心不在焉,所以柏桉喊了她两声,她她才反应过来。“柳妃,既然使臣喜欢钟毓,就让她过去伺候。你这边,本王再安排个侍女。”
“大王,这……”柳妃眉头紧锁,她想拒绝,却不知怎么开口。
反而是柏桉长袖一扬,“你与钟毓感情深厚,本王也知晓。再怎么样,不能怠慢了使臣。”
“是,妾身明白。”柳妃垂下了眼皮子,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粘在了下眼睑上,妆容有些花了。
钟毓正要起身搀扶柳妃时,使臣用力一拉,钟毓毫无征兆地倒在了使臣的怀里,“美人儿,要去哪儿?不是要来服侍本使的吗?”
钟毓扯着嘴角一笑,轻巧地站了起来,“奴婢突然想到有些事还未嘱咐柳妃娘娘,奴婢稍后就来。”
“好,本使在寝殿里等你。”使臣伸手想要摸钟毓的腰肢,还好钟毓脚快。
柳妃被钟毓扶着缓慢地往前走,“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使臣从齐都过来,稍有不慎,出了岔子,你……”
钟毓跪了下来,“娘娘,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给的。奴婢这么做一来给娘娘解了围,二来若是能打通使臣这边,保娘娘的孩子留在临渊,即便……是最坏的打算,奴婢也愿跟着使臣先去齐都等着小主子,让小主子在那边儿好有个照应。”
柳妃怎么会不明白钟毓的想法,只是此事太过冒险了。“钟毓,自打你跟了我,我便未曾把你当奴婢看待,只想做个一辈子的好姐妹。如今,你这般为我和孩子着想,此恩,我怕是还不起了。”柳妃欲跪在钟毓面前给她行礼,钟毓拦住了。
“娘娘不必言谢,这是钟毓应该做的。”钟毓相信,若她与柳妃互换了,柳妃亦能为她这样做。
几番寒暄与叮嘱,钟毓便补了妆去了使臣的寝殿。
清凉殿的偏殿内,柳妃神情恍惚地扶着门框进去了。秦妃挺着肚子一手搭在灵秀的手臂上,“哎呦,可算回来了。”秦妃阴阳怪气的,让柳妃更加恐惧了。
“娘娘有何吩咐。”柳妃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钟毓啊,就跟她主子一个德行,只会往别的男人身上倒贴,不去青楼可惜了,说不定以她的貌美还能当个头牌呢。”灵秀附和秦妃笑了好几声。
“夜里风大,还请娘娘保重身体,好好歇息。”柳妃虽然不能明面上跟她起冲突,但是至少可以不怎么搭理她。
灵秀这蹄子,当真如同一条狗,“柳妃娘娘,你和秦妃娘娘同住清凉殿,说的这话,莫不是在赶秦妃娘娘走。”
柳妃托着肚子略显疲倦,她不知道这二人怎么这么喜欢没事找事,当真是闲得慌。
“本宫今日心情好,腹中孩儿也乖巧,不过想与柳妃聊两句,怎就如此不乐意?”秦妃嘴角勾了起来,眼角的浓妆还未散去,加上她那刻薄尖酸的样子看着令人眩晕。
“娘娘言重了,妾身不过是……”
柳妃的话未说完,柏桉的声音老远儿就传进来了,“爱妃也在啊。”
“大王万安。”柳妃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这次,柏桉并没有再无视她,还伸手扶起她,“你有身子,不必多礼。”
秦妃看着虽气,也不能怎么样,“大王来这儿可是有什么要事?”
“哦,那钟毓不是服侍使臣去了嘛,本王从内务府掉了个侍女来,柳妃你瞧着可好?”柏桉攥紧了自己的袖子。
柳妃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妾身谢过大王,一切大王做主。”
柏桉看到柳妃如此听话,心里的那种滋味难以言说。还是秦妃嗲声嗲气撒了个娇,“大王这么惦记柳妃妹妹,臣妾有些吃味了。”
柏桉心里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听到秦妃的话,算是顺畅了。“你呀,凡事都要争一争。”秦妃羞涩地撇过脸去,轻轻地捶了捶柏桉的手臂。柏桉咳了一声,“夜色已晚,你且服侍柳妃睡下。”说罢就牵着秦妃走了。
秦妃心满意足了,这几日应不会再来找柳妃的麻烦,柳妃松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这木讷的侍女看见柳妃比想象中还不得宠,似是有些瞧不起柳妃了,“荞儿。”
“这名字甚是好听。”柳妃难得笑了,她想凑近握住荞儿的手,荞儿却往后躲了躲。柳妃一眼看出了荞儿的心思,“你在我这儿也不用拘束,这被絮白日铺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荞儿咽了咽口水,“是。”
荞儿刚欲退下时就听见了柳妃的话,“不是不争,是想求个安逸的日子。”
“奴婢知道了。”
柳妃侧卧在床榻上,自己拉紧了被子,眼泪不觉从眼角滑了下来。有些是不必争,而有些是争也争不到的。
于此同时,钟毓躺在床下取悦着使臣。其实她和柳妃的性子还很相似,不过是柳妃更加柔情似水。
使臣那粗糙的手掌抚摸过钟毓的每一寸白嫩的肌肤,钟毓撇过脸去,却被使臣同拇指和食指掐住了下颌,“怎么,你压根儿就不想服侍我?”
钟毓将眼泪憋了回去,“奴婢没有。”钟毓伸手去迎合使臣,使臣的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迷离,沉浸在温热之中,他才无暇顾及钟毓的不耐烦。
疼痛过后,钟毓便听见了使臣的酣睡声,她卷起被角,将自己埋在了被絮里,呜咽却不敢抽泣。
睡意上了头,钟毓依旧两眼放空,她睡不着,也知道清凉殿偏殿的床榻上也躺着一个和她一样睡不着的人。
翌日清晨,随着一声一声的铜钟声响,钟毓缓缓闭上了眼睛,就眼前烛光模糊之际,被那不安分给惊醒了。
“你很怕我?”似是感觉到钟毓颤抖的身子,使臣便停止了进攻。
钟毓蠕动了喉咙,用沙哑的身音说:“奴婢没有。”
使臣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慵懒地敞着胸前的衣襟,“相比留在临渊,柳妃的孩子还是去齐都比较好。”
钟毓僵硬的身子柔了下来,“生子是天命,使臣这话是何意?”
使臣呵呵一笑,并用手钳制住了钟毓的下颌,“你用美色,不正是想换柳妃他们母子的平安吗?”
“使臣也说是母子,那使臣又怎么知晓柳妃娘娘不会生个公子呢?”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使臣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钟毓骨子里的那种倔强。他放开了钟毓,并把被絮给她披上,“若是公子,倒也好说,你刚言生子是天命,这人活一世,总要做最坏的打算的。你不也一样,若柳妃生下了小公主,你就更加配合本使,说不定还会求着本使带你回齐都,你好在齐都等着小公主。”
钟毓的心跳得特别快,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护住迎风的烛火被突然吹熄了一样。“奴婢……”
“你也不必紧张,本使见过的各色女人多了去了,在你替柳妃弹琴的时候,本使就看穿了你的心思。昨夜你心不甘情不愿的迎合,本使更是明白了。”使臣边说着边顺手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外衫,“你听我的没错,若是柳妃生下了小公主,注定赴齐都,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也放心,无论如何,我只许你,去便同去,不去,你还是留在临渊服侍你的主子。”
钟毓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很感激使臣,“谢谢。”钟毓撇过脑袋。
使臣眨巴了眼睛,露出笑意,“好了,去备些吃食过来。”
钟毓服服帖帖的退下了,并去了小厨房,亲自给使臣熬了素粥。
当钟毓将粥端到使臣面前的时候,使臣已经漱好了口,也净好了手。他看了眼面前的青菜粥,抬头对钟毓说了句,“素了些。”
“奴婢再……”
使臣打断了钟毓的话,“素是素了些,看着面前更素的美人儿,也不觉得这粥素了。”
钟毓霎时红了脸,因为感激使臣,还未来得及梳洗就去厨房给他熬粥,所以面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去哪儿?”使臣看着钟毓往后退了一步,便叫住她。
“奴婢去梳妆。”
“罢了,等你再梳妆,这粥都要凉了。”使臣无奈摇摇头,“坐下!一起吃。”
“这……”钟毓看了那碗青菜粥,当侍女习惯了,便只做了一份。
使臣叹了口气,“拿个碗来,本使也吃不了那么多。”
钟毓磨磨唧唧地又拿了个碗,使臣一把抢了过来给她盛了一大半。
才吃了几口,门外就响起了宫使的声音,“使臣,秦妃娘娘和柳妃娘娘似是要生了。”
宫使连着禀报了两遍,使臣都不吭声,钟毓才要说话,就被他封住了嘴巴,钟毓瞪大了眼睛,感觉到使臣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的嘴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门外的宫使听了得意一笑,便安安静静退了下去。就在宫使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时,使臣松开了钟毓,还用手捂住了钟毓的嘴,并发出了粗闷的喘息声。
钟毓的脸如同熟透了的果子,“你……”
“这是做给他们看的。”在柏桉派两个侍女伺候他沐浴的时候,使臣便明白了,柏桉想用女人迷惑他。能这么费尽心思,无非就是要鱼目混珠,在两位妃子临盆时,利用女人拖住他,从而保住秦妃的孩子。
一旁的钟毓还有些糊涂,但使臣不愿解释太多。有些时候不光光要看到人的表象,更要深入他的心。
“娘娘生产,奴婢怕……”
“你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秦妃的挡箭牌可就没有了,柏桉啊,你自始至终都是这般心狠手辣。“喝完这粥,再一起去瞧瞧。”言语间,使臣瞥见了床榻上殷红的花,钟毓也瞥见了使臣的目光,羞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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