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王万安。”使臣穿着齐都的朝服依着齐都的礼跪拜。
众臣看在眼里却不敢议论半分,柏桉也气得握紧了广袖下的拳头,到底是国力不如齐都,暂只能忍一时之气。
“使臣不必多礼。”柏桉点头示意。“舟车劳顿,已备好美酒佳肴,待沐浴更衣后,烦请移步裕和殿,为使臣接风洗尘。”
“临渊王客气。”使臣摇头晃脑,又当众用食指捋了捋胡须。“听闻临渊这次是双喜,宫中有两位娘娘皆有身孕。本使可否有幸拜会两位娘娘,日后回去也好禀报此事。”
“这……”柏桉有些犹豫,但终是应下了。
使臣被安排在殿里沐浴更衣,他闭目仰卧在浴桶之中,身旁有两个面容姣好的侍女伺候。侍女的手指触碰到使臣的手臂时,使臣猛地睁开了眼睛,侍女还以为自己手中力度大了,便连连退后弓着身子道歉,“大人息怒,是奴婢力道重了。”
使臣从浴桶里半坐起,定神打量着那两侍女,“抬起头来。”当看到她们一脸惊慌时,使臣大笑,“你们这般战战兢兢,还不如随本使回齐都做本使的侍妾如何?”
侍女又低了头且不敢说话,使臣起身,身上的水随着他的脚步滴到了地上,直至沾湿了侍女的衣袖。使臣将那身材更为娇小的侍女拉至怀中,并拖到了浴桶内,侍女被呛地手脚慌乱,另一个也被吓得惊叫了起来。
正当使臣要扯下那侍女的衣裙时,问外响起了李宫使的声音,“使臣,二位娘娘已在裕和殿等候……”
使臣暗骂了句,还是回他的话了,“知道了,我且穿好衣袍便去。”
待李宫使退下之后,使臣起身张开了双臂示意让她们替他擦拭身子。侍女不敢反抗,只得服从。使臣看见她们像温顺的羊羔,心里别提多得意,以至换上了临渊的服饰,使臣也未有多言。
裕和殿内,柳妃安安静静乖坐一旁,倒是秦妃,心里很是烦躁。不由得嘀咕了句,“一个小小使臣竟让本宫等他,不知天高地厚。”
柏桉拍了拍秦妃的手,摇摇头,“且再忍耐会儿。”
使臣大摇大摆地进了裕和殿,他先是瞥见了静如处子的柳妃,瞧了好几眼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这后宫之中竟有如此清明的人儿,脸上略施粉黛,不似那娇艳的花儿,却有股韧劲儿。
“使臣安好。”秦妃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柏桉也咳嗽了几声,使臣这才反应过来。
“娘娘万安。”使臣僵硬地行了一礼。在他瞥见柳妃福身时,他真的被吸引到了,许是妖艳的见多了,觉着清丽的似乎更合胃口。
“还请使臣上座。”柏桉感觉到了他看柳妃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使臣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柳妃的身上,李宫使也瞧出了些异样,便用袖子遮着嘴在柏桉耳畔说了句,柏桉点点头,他才退下了。
少许,一排侍女便端了洗舆盆,伺候他们净手。李宫使拉着先前服侍使臣沐浴的侍女去了偏殿侧门。“你们二人过来。”李宫使随意叫来两个端菜的侍女,“给她们。”
被拖进浴桶的那侍女打了个寒颤,她知道李宫使的意思,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取悦使臣的。
李宫使有些不耐烦了,“人家使臣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这事可关系到大王和秦妃娘娘,你们难不成要……”
另一个侍女赶紧拉住她一并跪了下来,“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她先接过菜肴。
“是。”尽管她不情愿还是应下了。
到了上菜的时候,使臣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们,“这不是刚服侍本使沐浴更衣的两个小侍女吗?”
柏桉顺着使臣的话说了下去,“若是使臣不嫌弃,今夜让她们服侍你就寝。”
使臣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顺着其中一个侍女的脸蛋儿摸到下颌。
在座的几位大臣们屏息凝神,静默地看着使臣无礼的举止。
半晌,“不必了。”使臣摇摇头,“都是庸脂俗粉,一时新鲜罢了。”
“这……”柏桉有点儿没面子,只得赔笑,“带菜肴上齐,便有舞女助兴。届时,使臣再挑选几个合心意的,再行安排。”
使臣的余光瞥到了一言不发的柳妃身上,“多谢临渊王招待,本使必当铭记于心。”
美酒佳肴,夜景良宵。半蒙着面纱的舞女扭动着纤细的身躯从殿外缓缓移步进来。使臣也只瞧了几眼,便再也提不起兴致,喝了半壶闷酒,余光只忍不住往柳妃那儿瞥。
舞女再好看,都是浓妆艳抹,平平姿色。虽身子柔软,却一身风尘俗味。使臣见惯了这类的女子,自然觉得不新鲜了。
柏桉见使臣似乎闷闷不乐,唯恐怠慢了他,便问,“可是这舞姿不入使臣的眼?”
使臣长叹了一声,说:“都是些看过的,不曾见些新鲜花样。”说罢,使臣敬了柏桉一杯,这让柏桉有些慌了。果不其然,使臣接着说:“齐都山水善诗画,奕阳重山善骑射,临渊近水善歌舞。这舞算是看了,不知本使可有幸听听这临渊的小曲儿?早几年一个卖艺女子琴声绝妙,临渊王还是公子时,就将那女子收入府中做了歌姬,不知现下又在何处,本使远道而来……”
话至此,谁都知道使臣的意思。那弹琴卖艺的女子正是柳妃,柏桉坐上王位前确因她的琴声将她收入府中,没多久柏桉接替他父王的位置,也有了秦妃。
秦妃素爱听曲儿,便将那歌姬‘赏’给了她,当她得了柏桉的宠幸后,秦妃下令不许她弹琴,准备挑断她的手筋时,她晕厥过去,此后柏桉也发现了她怀有身孕,只好留住了她,并封了她为柳妃。
使臣之前虽未见过柳妃,但出使前都查探好了这些事情。明摆着在戏谑柳妃,柏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秦妃见场面甚是尴尬,便轻笑到,“那歌姬不过是卖艺的江湖女子,怎入使臣眼。柳妃还是本宫身边侍女时,就曾给本宫弹奏了几曲儿,本宫觉着很是好听呢,不如柳妃……”
柏桉微怒,“瞎说!柳妃现下有孕,行动不便,不宜弹琴。”柏桉并不是喜欢柳妃,而是觉得自己碗里的食物被旁人盯上了难免不爽快。
秦妃的性子立刻软了下来,“大王,臣妾就是想让柳妃妹妹献上一曲,别无他意。”
使臣瞧得出来,这个柏桉喜欢秦妃也是有原因的,连强硬的话都能柔和地说出来,一向高高在上的王自然吃她这一套。
“只是弹奏一曲,若是实在不便也无妨。”使臣说完又喝了一杯闷酒。
柳妃拽着袖子准备起身,却被钟毓的话语抢先了。钟毓往前走了两步跪在正中央,“奴婢虽是一小小侍女,但之前曾见柳妃娘娘弹奏过,娘娘有孕不便。若大王和使臣不嫌弃,奴婢就献丑了。”
听到钟毓的话,柏桉和使臣完全是两个反应。柏桉眉头舒展开,使臣却拧紧了眉头,似是在说,哪来的丫头,如此不懂礼数。
“行,你且下去准备。”柏桉挥袖应下。
少顷,钟毓换了身纱裙,抱着枣红色的旧琴缓缓进来。使臣那半眯的眼睛也睁开了,有其主必有其仆,错不了。
钟毓慵懒地将头发散披,几颗珠链装饰也随着钟毓的脚步在烛光下一眨一眨的。她那薄如水的纱裙上缀着粉色绢花,白皙的手臂搭着长长的披帛,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使臣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就连柏桉也很是惊讶,钟毓竟与柳妃有些相似,若是穿上同样的服饰,站在不远处怕也认不出。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钟毓眼神放空,她能感觉得到,目光注视她的不光是使臣一个人了。
在场的却只有柳妃神情紧张,她应是猜到了钟毓的用意。
果然,在使臣畅饮了三两杯后,他起身靠近钟毓。还未仔细闻,便尝到时候香甜。使臣的手指正要触碰到钟毓的肩膀时,钟毓轻巧地躲开了,使臣怎会善罢甘休,又伸过嘴唇欲吻住钟毓的脸,钟毓抬袖隔开了使臣,并在落袖的一瞬间,弹完了最后一个音。
使臣将钟毓横抱起,钟毓迷离的眼神还有点儿畏惧。“这女子,本使喜欢。”使臣这一举动活脱脱了粗野的汉子。“不知临渊王,能否赏给本使。”
“这……”柏桉回过神来,犹犹豫豫。
一旁的秦妃瞧见了柏桉看钟毓的眼神,心中气愤不已。她可不想再多个柳妃,到时,只怕更难对付,何况钟毓那手段要比柳妃高得多。“大王,既然使臣喜欢,不如赏给他好了,想他远道而来,应是有人服侍才好。”
“如此就允了。”柏桉想想,与其待使臣要柳妃,还不如先应了他将钟毓赏与他。“不知柳妃和钟毓意下如何?”
柳妃想要拒绝时,钟毓抢先说了,“奴婢全凭大王安排,定好好服侍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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