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玫瑰开的妖艳,香气扑鼻,她穿梭在其中,听旁边的韩妈念叨,“老爷回来了,夫人中午多喝了一碗汤。”
湖蓝色的小洋装在空中扬起半个弧度,黑色皮鞋踏在小径上,没有一点迟疑,唐皎歪着头,嗤笑了一声,“喔,回来就回来喽。”
她迈步进了客厅,父亲正坐在真皮沙发上看报纸,姆妈在旁秀手帕,若不是知晓父亲后来做的那些事,倒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唐冬雪抬起头,“回来了,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别老出去乱跑。”
“我知道了姆妈,”唐皎伸出手指,比了手指肚那么大小放在眼前,“我就出去了那么一下下,这不很快就回来了。”
王柏松手里报纸哗啦响,他露出半张脸,“既然请了假,就老实在家里呆着,外面也没有什么学生运动让你参加,一个女孩子,到处跑像什么话,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唐皎眯着眼,前世他也是这样说的,但自己是个傻的,还真就听了,订婚退学之后,整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和同学之间断了联系,外界发生种种她都不知道。
不知道战乱起、不知道哥哥去参了军、更不知道姆妈病了,她就是太听话了,听话的没有了自我,才有那么多那么多悔恨之事。
今生怎能还如他所愿。
“学校的老师们可都在宣扬自由平等,怎么父亲说的和那些老师都不一样?到底谁对谁错。”
王柏松黑了脸,听见唐冬雪咳嗽一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递给她一张玫红色请柬,里面粘着几朵干花,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卢芊芊亲笔写的。
“邀请我参加她的成人礼?”
“你不去上学,她不好意思来找你,特意让我稍给你,”说着,他语气里不免带上些指责意味,“不过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偏你事多,说什么要跟人绝交,既然她都给你请柬了,到时候你带上一份礼,两个人和好就是了。”
唐皎把玩着手里的这个请柬,对王柏松的话充耳不闻,脑海中张若靖的身影一闪,一个拒绝的理由立刻浮现出来。
“这个日子有些不凑巧啊,张若靖可说那天要带陈医生对我复查呢,父亲你也知道,陈医生是军医,出来一趟很是麻烦。”
她眸中带笑,假装没有看见姆妈面上的疑惑,张若靖对不住了,拉你虎皮做大旗,反正你也不可能知道。
真到那一天,随便找个陈医生外出公干的理由,她去趟医院不就成了。
王柏松瞥了她一眼,一副你有几个心眼是我不知道的模样,接话道:“既然这样,便让你姆妈打个电话给他,让军医改个时间。”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了,“哪有医生给病人看病,病人挑三拣四的道理,人家陈医生可是张若靖废了好大劲给请来的。”
“父亲可别逗了,唐家的面子在人家那值几个钱,莫不是忘了人家张若靖可是徽城的大都督,可不是我们随意叫的少帅。”
她话音刚落,王柏松眉头还未全部隆起,就见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太太,张少帅带了陈医生来,说要为小姐看诊。”
唐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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