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窝……”
这是萧远山的底线。
让步也就只能让到这里了。
“好。”刘芷岚闻言就松了口气，她低声应了，把裹紧的被子松开。
汉子鱼似的滑了进去，一条胳膊穿过她的脖颈揽着她的肩，另一条胳膊就顺势搭在她的腰上。
他拍了拍她的后腰，低低沉沉地道：“睡吧。”
“嗯。”
汉子浑身跟个火炉似的，贴着他睡十分暖和，被他的味道笼罩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刘芷岚的眼皮就渐渐地重了。
她睡着之后，汉子的呼吸就粗重起来，他的手往上挪，轻轻的，还因紧张而发颤。
当触及他想了一天的那地方，绵绵软软的，一碰一颤，他的心都在跟着颤。
怀里的小媳妇动了动，他忙收了爪，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爪子又不安分地摸索了过去……
第二天刘芷岚醒来，屋里又有一股子淡淡的怪味儿，有点儿腥。
怪了，哪儿来的味儿呢。
刘芷岚很是纳闷儿。
早晨方老二来的时候倒是没再拿干粮了，他背了一口袋玉米面上来，刘芷岚上手拎了，少说得有十斤。
“嫂子，我娘说了，这是粮食不是干粮……”
刘芷岚：……
“替我谢谢方婶儿。”还能说啥？收下呗！
这个没有血缘的长辈，刘芷岚算是认下了。
吃早饭的时候，刘芷岚瞧着萧远山眼底的青色比昨日更重了些，有方老二在，她也不好问，打算等他晚上回来再问。
她给两人做了二十个肉夹馍用竹篮子装好，上头盖上一块儿干净的土布，又给两人烧了一大壶的水，让两人带着出门。
送走了两个大男人，院子里一下子就清静了。
给小黄喂了用碎狍子肉拌的碎饼子，她就把针线拿到院子里来做。
这两天日头好，太阳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一个上午就把萧远山的棉马甲给做好了，下午她就动手做自己的棉袄。
买的棉袄不收腰，衣袖也大，刘芷岚自己做的是按照改良汉服的款式来的，她上辈子自己捣鼓了不少，做起来比给汉子做更顺手，一下午的时间，第一件细布棉袄就做好了。
粉色碎花的，萧远山非要给她买的。
她在衣领，袖口，衣襟处用了浅灰色的布包了宽边儿，这样一处理这粉色碎花的棉袄瞧着土味就没那么重了。
高领、斜襟、窄袖、收腰，腰臀以上是参照旗袍的设计，接下来是大幅的开叉下摆，衣摆刚好能盖到膝盖处。
她穿上试了试，还不错，腰身收得好，腰身一束，挺立饱满的胸型就衬托出来了。
只是这袄子里面要配裙子才好看。
时辰不早了，裙子之后第二天再再做。
晚上照旧是狍子肉，刘芷岚把最后那点儿蘑菇也做了。
她做的是香锅狍子肉。
狍子肉先用焯水，焯水的时候放生姜和白酒去腥，去膻味儿。
然后用淡盐水煮，直到肉煮软了再闹捞起来过油炸，肉炸变色了捞起来，继续用剩下的油炸蘑菇。
蘑菇也捞上来最后先熬一熬油锅里的水汽，差不多了就下调味料翻炒出香味，再下一半儿炸过的狍子肉，下蘑菇。
爆炒出锅，撒上葱末香菜末。
齐活儿。
另外一半儿炸过的狍子肉单独再下油锅，放盐，放香料……用小火油炸，等肉都酥透了才捞起来，有一大瓦盆儿。
这就是刘芷岚给方老二许诺的肉干，这种肉干一个个的小方块儿，看起来像瓦片，所以又叫五香瓦块儿肉。
两人还是擦黑回来的。
一回来都不用刘芷岚喊，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工具去洗手。
桌上飘散出来的香味早就把两人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桌上只摆了一份蘑菇狍子肉香锅，一份卤狍子肉，一个辣味干碟。
瓦块肉没端上来，这种肉要晾凉了吃好吃，入口酥脆化渣，满口的肉香味。
两个男人上桌就是吃。
一个塞一个的快。
那筷子往盘子里伸得可快了，跟练了武功似的，眼睛都给她闪花了，差点儿没拉出残影来。
刘芷岚觉得若不是萧远山飞快地给她夹一碗的菜，她晚上怕是只能啃干馍馍。
“明天晚上你要去替你哥哥，白天就别来了。”萧远山跟方老二道：“反正也不剩多少活计了，再有两天时间我就能干完。”
“明天好好歇一天，养精蓄锐，后天好干活儿。”刘芷岚也道，说完，她就把一个油纸包塞给他。“五香瓦块儿肉，这里我分了两包，一包你自己吃，另外一包你孝敬给管事的，别舍不得，吃你的嘴短，总能照顾着你一些。”
“哎……”方老二答应下来，他声音嗡嗡的，鼻头有些酸。
自家亲嫂子还没这么关心过自己呢。
往后谁他娘的再敢说嫂子坏话，他弄死他们。
“嫂子，山哥我下三了，等我回来再上山来看你们。”方老二跟两人道别。
“你好好干活儿，别犯冲，也别跟人打架。”萧远山叮嘱道，上一世，方老二就是去服劳役的时候跟人斗殴，腿被人打折了不说还被下了大狱。
“能活着全须全尾的回来比啥都强，要人别人惹你，你多想想，你要是出事儿了方婶儿能活不。”
“那有那么玄啊，不过是去干个活儿而已。”方老二不以为意地道。“放心吧山哥，我不会惹事儿的。”
只是事儿惹他他也不会退缩。
萧远山也不好说太深，该叮嘱的叮嘱了就成了，他也忘了方老二具体是哪年出的事儿。
“成吧，你心里有数就行，要是跟人起来冲突，就想想我今儿说的话，那是干活儿的地方，衙门不会容许斗殴打架的事儿发生的。”
送走了方老二，萧远山还是不让刘芷岚洗碗，晚上刘芷岚都做好准备跟汉子一个被窝了。
可汉子却单独盖了一床被子。
刘芷岚：……
少了汉子的热乎乎的怀抱，刘芷岚翻来覆去的半天都睡不着。
可萧远山眼底的青色，还有他晚上分被窝的举动……刘芷岚觉得肯定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所以才害他没睡好觉的。
汉子白天劳动量挺重的，她有些心痛他。
“怎么了？”萧远山问。
“是不是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影响到你了？”刘芷岚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萧远山：……
是我自己不老实，受不住了。
“你今天脸上的红疹少了很多。”萧远山答非所问。
“啊……喔，大夫开的药好。”她说。“跟着你吃得也好，身体好了很多，大约这样……就好得快了些了吧。”
“你说的三天，还有两天。”萧远山低低沉沉地说道。
刘芷岚：……
哥，咱们能不能别记这么清楚！
“两天……能好完全吧。”他自顾自地道。
心里真的是纠结，万一没好完咋整？
媳妇想漂漂亮亮的圆房，他不能让媳妇留遗憾啊。
“能……能的吧……”刘芷岚的心咚咚乱跳，跟汉子一本正经地讨论啥时候啪啪，真是羞耻。
“围栏都弄好了，打的木桩，中间用竹竿儿连着，拦着羊是没问题，若是想拦着鸡鸭，还得抽时间编些篾笆才成。”
“不用去找点儿荆棘种子撒上就成了。”刘芷岚道，谢天谢地汉子换了话题。“咱们可以先不养鸡，先养些牛羊就成了。”
养牛的话刘芷岚可不是想种地，而是想有牛奶喝。
但成年的牛好像很贵很贵，刘芷岚还是打算缓一缓，先买几只羊羔养着，等下大雪了还能宰了做涮羊肉吃。
这个时代不能随便宰牛，市面上也没有牛肉卖……这就挺操蛋的。
要知道，牛肉可是诸多美食中的扛把子，是c位占据者，不能吃牛肉，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咱们后天上双水镇。”萧远山说，“后天赶场。”
明天他还能干一天的活儿。
跟萧远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刘芷岚渐渐有了困意，她睡着了，萧远山松了口气，隔着被子把胳膊搭在她身上，也闭上眼睛睡觉。
摸得着，沾不着的滋味儿太难受了，他觉着这两天还是分被窝算了。
也算是养精蓄锐吧……等圆房那天他要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第二天萧远山带刘芷岚去看了他们弄的围栏，很结实，木桩子都不怎么摇晃地动，可见根儿埋地深。
这一圈儿也不全是木头桩子，有些地方本来就生长着树木，这就比较省事儿了。
相连的竹竿儿也挺密实的，关羊绰绰有余。
“还得搭个羊圈，顺便再搭个鸡圈……”萧远山一边儿走一边儿说，刘芷岚挽着一个篮子，跟他走这一圈儿顺便挖些她认识的野菜，扯些野葱野蒜什么的。
“嗯，你看着弄，这些我都不懂。”刘芷岚道。
她一路跟着萧远山到了竹林，要弄羊圈鸡圈就需要篾笆，汉子要砍竹子。
汉子砍下一颗竹子拖到外头地上放好，刘芷岚却在竹根处发现了冬笋的痕迹！
地面微拱，以最高点为中心往外发散着裂纹。
她忙用手中的片刀去挖，还真让她挖到了一颗胖乎乎的冬笋！
“媳妇儿，你在干啥？”萧远山把竹子的枝桠剃光，转头就见自己媳妇蹲在地上用刀在挖着什么。
“冬笋！”刘芷岚拿着一颗胖乎乎的冬笋凑到萧远山眼前晃悠：“可好吃了，鲜得很。远山哥你去砍竹子，我就在一边儿找找，不会耽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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