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慈宜刚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柏溪给她打过来电话。
她上气不接下气又哭了会,简单道:“我跟宋书约分手了。”
“这是怎么了?”柏溪惊讶地问。
郑慈宜说:“我刚刚到他那边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跟何楚瑜。”
“那……也没什么吧,万一就是朋友之间谈事呢?”
郑慈宜又擦了下眼泪:“他俩在床上呢,一。丝不挂那种。”
柏溪:“……”
郑慈宜咬了咬牙:“溪溪,我现在眼睛好痛啊,看了这种不干不净的,是不是现在要长针眼了?”
“……”柏溪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酒吧这边呢,你要不要过来。”
郑慈宜想了想:“行。”
一个小时后,眼见着把酒当水喝的柏溪开始后悔起刚刚自己的提议。
她压着郑慈宜第十次端起鸡尾酒的手,尽管这酒已经被稀释过了,里面又兑了不少冰块,可是这么牛饮还是受不了啊。
柏溪苦口婆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宋书约挺老实的,以为他能是娱乐圈里不可多得的君子呢,谁知道也能干出这种事。”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其实有迹可循:“你俩都在一起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公布恋情,虽说是为了双方事业着想,但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宋书约不想负责?”
“还有件事。”柏溪皱着眉头:“宋书约跟何楚瑜合作两部戏了,身后绯闻有一大堆,如果不是真的有好感,干嘛要冒着掉粉的危险这么做?”
郑慈宜摆摆手:“别说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在我心里都已经判了死刑了。”
柏溪一怔:“你都想好放手了,那干嘛还要喝这么多?”
郑慈宜拍了拍自己胸口:“我不是为了他,我这是为我自己逝去的爱情祭奠。”
柏溪不屑:“还祭奠呢,你就是惦记。”
柏溪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就是用的激将法,想让郑慈宜早点清醒。
她跟郑慈宜多年的朋友,知道她是个敢爱敢恨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人。
郑慈宜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著作等身的大学教授。按照郑家的规划,郑慈宜本来也要接过父母衣钵,扛起科学研究这一大旗。
可是郑慈宜天生叛逆,认为这种风云际会的关头势必要听从内心,高考那年偷偷将大学专业由核物理改成了戏剧表演。
老郑知道这事的时候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父女之间因为这个分歧整整几年都没说话。
后来是郑慈宜的演戏天赋确实了得,凭借在处女座里的惊艳表演一举获得多个影后殊荣后,她的名字才重回郑家。
郑慈宜倔强又洒脱,认定的事就是抽筋断骨也要完成,一旦觉得目标毫无价值又会及时止损,绝对不做拖泥带水甚至吃回头草的跌份事。
郑慈宜跟宋书约认识于片场,都是极其有天赋的演员,惺惺相惜是早晚的事。
宋书约是典型直男,喜欢温柔贤良的中国传统女性。偏偏郑慈宜当时叛逆十足,又是少年得意,平时玩得比谁都开。
自从郑慈宜跟了宋书约,柏溪就见她日渐收敛,平时抱着酒瓶过的疯丫头一下成了洗手作羹汤的好姑娘。
她一下子修身养性,吧也不泡了,酒也不喝了。
一次柏溪打电话喊她出来玩,她居然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在剧组帮宋书约洗衣服。
“他自己没长手啊!”
“他拍戏已经这么辛苦了,我多做一点他就少累一点嘛!”
柏溪差点跪了,女人谈了恋爱就都这么具有母性吗?这还是当年那个唱着“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的郑慈宜吗?
柏溪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还在喝酒的郑慈宜。
尽管她认定了郑慈宜会很快恢复,但同时又觉得失恋这事仍旧会给她带来沉重打击。
事实上,郑慈宜的情况确实没想象中那么乐观。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潇洒的人,可是她忘记了感情这种东西是溃堤的水,没法像水龙头一样说关就关。
她在心里确确实实已经判了宋书约死刑了,可是残存的感情还没彻底从体内排出,所以她悲观消极还喝酒。
郑慈宜脑子里忍不住一遍遍回播刚刚捉奸在床的场景,觉得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蠕动的两个虫子。
那么恶心,那么倒人胃口,那么……伤风败俗。
更令人发指的是,宋书约居然还反过来责怪她过分保守,不肯将自己交给他:“你到底纯粹是个性冷淡呢,还是你根本没打算跟我一辈子?”
你听听,男人啊,什么时候都是他有理。
至于郑慈宜到底为什么不肯跟他做那种事,她自我分析半天。
觉得一方面是老郑多年传统教育的余孽仍在起作用,一方面或许也是出自于一种深层次的自我保护。
像柏溪说的,谈了这么多年都不肯公开,郑慈宜在潜意识层面留着个心眼。
事实证明幸好她没有把自己交给他,不然他现在是不是要找她床上功夫不好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出轨了?
郑慈宜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心口疼,性冷淡那三个字像个楔子一样卡心里。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话来侮辱她,她才没有性冷淡……应该没有。
郑慈宜忽然觉得胃里一阵天翻地覆,踉踉跄跄站起来要去洗手间。
柏溪正被一个帅哥缠着,两个人交耳说着什么,她被逗得哈哈笑。
郑慈宜才不想做打搅朋友的无趣的人,自己扶着吧台定了定,等头晕症状轻了,再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去洗手间。
郑慈宜没有吐,可是干呕已经足够痛苦,抽。搐的胃让她不得不蹲下来捂着肚子,一边□□一边想着从良太久,酒量都差了。
郑慈宜也不知道自己蹲了有多久,脚麻得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戳。
她一阵东倒西歪,在彻底瘫倒前,忽然有一双手扶上她腰将她拉得站了起来,男人的声音随后就到:“你没事儿吧?”
郑慈宜就这么跌跌撞撞摔进一个人胸膛,坚硬厚实,砸得她疼得一缩。
男人身上的气味同时钻入鼻子,那是一种烈酒留下的痕迹,暴躁又刺激。
原本就醉得不轻的郑慈宜像是又喝了一大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她捂着额头抬头看,男人起码高她一头,高眉深目,鼻梁挺拔,居然是个帅哥。最不可多得的是一双剑眉显得他英气十足,气质非凡。
男人看到她,也怔了下,想了会才问:“你是郑慈宜?演电影那个?”
郑慈宜喝酒喝得大舌头,脑回路又长,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回答,又听他说:“你能不能先把你手挪开?”
郑慈宜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手,此刻正不偏不倚搁在他腹肌上呢。
她下意识要让开,转而又觉得这下面手感太好,一块块腹肌巧克力块似的码着,她仔仔细细数着:“一二一,一二一……”
她明显是醉了,行为举止都异于平时,更要命的是男人问她好不好摸的时候,她不仅厚着脸皮说:“特别好摸。”
还踮脚趴在他怀里,奶声奶气地说:“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是性冷淡。”
男人又怔了下,刚刚拽她起来的两手还掐在她腰上,此刻捂得有点热了,莫名其妙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热起来。
他看到她原本带着潮红的脸上忽然涨满眼泪,纳闷:“你不是就不是,哭什么?”
不说还好,这一说,郑慈宜哭得暴雨梨花,没地方擦眼泪,她直接蹭到男人身上,用他的灰色T恤擦脸。
说不清到底是谁主动,总之等郑慈宜意识回溯的时候,她已经勾着男人的脖子,跟他热烈地接吻了。
他嘴里也满是烈酒的味道,辣得她一阵吸气。
与此同时又觉得莫名痛快,有种报复的快感。
男人将她推到墙上,炽热的呼吸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后。她方才被他舌头搅得灵魂出窍,这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刚刚喝的什么啊?”郑慈宜边喘边问。
“伏特加。”男人淡淡回答。
“又吃了什么啊?”她说话并没过脑子。
男人却顿了顿,停下来看了会她。
“你。”
郑慈宜再有意识,已经是在酒店里,豪华的总统套房,kingsize的大床。
她晚上穿的红色小礼裙被扔到一边,因为男人过分急切,明显有被撕扯的痕迹。
男人显然比她好不到哪儿,T恤被扯得领口松了,锁骨上一片红痕。
郑慈宜并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种程度,可是仍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钝钝地想,都已经到这田地了就别臭矫情了。
她大着胆的去摸他腹肌,却在真的按上去时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脸热地赶紧将头埋进枕头里。
男人恶劣地当即拱了拱她,调笑着:“你也知道害羞啊,刚刚怎么跟条小狗似的扑过来,你看看我身上还有好肉吗?”
郑慈宜脸更红,嘴上却不甘示弱:“你才是狗呢,你还不是想咬我?”
男人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好看的眉眼舒展着,那股英气渐渐成了痞气,他讥诮地问:“你知道什么是咬吗?”
男人细密的吻从她胸口一直往下蔓延。
郑慈宜心尖直颤,忽然后了悔。
她原本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谁知道也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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