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受伤之后,凌九夜的第一个生日,对张云雷来说格外重要。
经过这次,他就像是重生了一样,加上跟凌九夜又过了明路,在家人面前等于是公开了,自然要好好庆祝,生日怎么也得热闹热闹才行。
凌九夜明白他的心思,也不阻拦他了,由着他聊起了工作,把歪唱的段子改了又改,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准备休息。
歪唱是张云雷所擅长的,改起来得心应手,不过想到他明天还得回剧组拍戏,所以大致改了个框架,凌九夜本来就已经重编了些段子,再改改就成,横竖自己得在家里养着,有的是时间琢磨细节,下周才上台,倒也不慌。
俩人琢磨够了段子,吃了晚饭,又腻歪了一会儿,就熄灯休息了,第二天凌九夜早起回剧组,看张云雷还睡得挺香的,也没知会他,悄悄离开了玫瑰园。
他走的干脆,等张云雷睡醒了,有些不乐意了,待凌九夜休息的时候打来电话,赶忙埋怨起来,“你早上走怎么不叫我啊?”
“叫你干嘛啊,你睡得挺香的,何必折腾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走,”凌九夜哪忍心特意把他喊起来送自己啊,他做噩梦的情况刚好了一点,万一再受了惊吓可不是又得犯毛病,不想打扰他休息。
知道他的意思,可张云雷心里头还是别扭,总觉得没送他离开心里不得劲儿,嘀嘀咕咕的,“那我也想送送你……”
“行了啊,别撒娇了,等过两天我不就又回去了吗?现在可会黏人了,像小孩儿一样,”凌九夜也舍不得他,但没办法,这行就是这么个作息时间,总不能为了腻歪,工作都不要了吧,哄着他,“拍完戏就好了,再坚持一个月,我六月中差不多就杀青了,嗯?”
“好吧……”张云雷也觉得自己别扭的有点过分了,就是控制不住想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又不想阻拦他的发展,自相矛盾,“那我给你改段子,回头改好了传给你,你看看怎么样,合适咱俩就按这个词儿来了,下周你就要开小专场了,不能耽误了。”
“成,你慢慢儿改,来得及,别累着了,”凌九夜答应下来,又跟他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他挂了电话,眉眼里都带着笑意,一旁休息的付嘉看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又跟你师哥聊天呢啊?你俩关系真好。”
“是啊,我高中的时候在我师父家住着,跟我师哥都住一起,一个屋檐下待了五六年了,几乎天天在一起,所以没事儿就聊聊电话,也是说相声的事儿,”凌九夜朝他笑了起来,倒没什么尴尬的神情,闲话家常,“以前我还故意捉弄我师兄,结果让他被我师娘揍了一顿呢。”
“你们师兄弟在一起真好,就跟亲兄弟似的,我看着都羡慕,”付嘉挺感慨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有能像他们师兄弟一样处的这么亲近的,可见郭老师教徒有方,“对了,你下周是不是要过生日了,我都听我助理说了,你要开专场,他们前两天还嚷嚷着没抢着票呢,能不能让我也去听听啊?”
“行啊,只要哥你有时间,我指定让你进去,加座也得让您看演出啊,”凌九夜倒是无所谓,跟付嘉相处的挺融洽的,请他听场相声有什么难的?“下周六,成吗?”
“周六啊,那完了,我有工作,”付嘉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下回吧,下回你专场,我横竖提前空出来专门去看你演出,我掏钱,给你增加收入。”
“行,那我谢谢哥哥了,下次指定给你留票,”凌九夜明白大家工作都很繁忙,付嘉没空也是正常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不急在一时。
他俩聊得挺开心的,一个穿古装的姑娘突然跑了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他俩,横插一杠,“师兄,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凌九夜和付嘉不约而同的抬眼看去,对视一眼,笑了笑,付嘉才开口,“没什么,就是聊九夜下周生日的事儿呢。”
凌九夜抿唇不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那姑娘见状也不觉得尴尬,还是笑呵呵的,凑到他身边,娇滴滴的道,“对啊,师兄你下周生日吧,我前几天还抢票呢,可惜没抢到,你的粉丝太厉害了,抢不过啊,能不能给张招待票啊?”
凌九夜扯了扯嘴角,瞥了她一眼,语调有些淡漠,“不好意思啊,我们德云社没有招待票,不赠票。”
“哦,”姑娘原本笑嘻嘻的表情尴尬的僵了僵,识趣的道,“那我继续加油吧,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去拍下一场了~”
说罢,她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那姑娘走了,付嘉才看向凌九夜,有点担心,“你那么对小织好吗,我看她好像挺喜欢你的,毕竟是投资方带来的,别闹得太僵吧?”
“我尽量吧,”凌九夜朝小织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明显是在敷衍。
见状,付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他到底比凌九夜拍戏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演员,小织是投资方带进来的女演员,听说是好像是投资方某个老总的女儿,也是北电毕业的,叫凌九夜一声师兄算合情合理,人吧,挺可爱的,也没什么毛病,只是年轻浮躁,又有些喜欢撒娇,总之是那种有门路的十八线女演员,在剧组里没人敢得罪她,连导演都要让她三分,偏偏这姑娘就喜欢凌九夜,有事儿没事儿就在他眼前瞎转悠,可惜都被凌九夜态度淡漠的怼了回去。
明眼人都看出来小织喜欢凌九夜,连带着也没人敢得罪他了,偏偏凌九夜自己好像毫不知情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小织一视同仁,甚至还不如其他人呢。
付嘉是好心,哪怕知道凌九夜家里有后台,还是不希望他闹得太过分,圈子里能少个敌人总是好的,怕他年轻气盛,回头吃亏了可就糟了。
他的好心,凌九夜也明白,可自己就是看不惯小织的样子,平心而论,小织自己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富二代小姐,爱娇了些,看得出来被家里人宠坏了,出了社会也觉得全世界都得哄着捧着,她是投资方的人,带资进组,生生把自己的角色从原著里的女N号提到了女配角,戏份比拟女主,跟自己戏份最多,让人有些无语。
戏份多也就罢了,凌九夜也不在乎跟谁的对手戏多,可问题是,剧本本来都定好了,唯独她的戏份,总是改来改去的,改到最后,都改出跟自己的吻戏了,让他心里很不爽。
若小织对自己没什么心思,吻戏倒也无所谓了,偏偏全剧组都能看出小织喜欢自己,单方面追自己呢,凌九夜哪还能跟她拍吻戏啊,这不是明摆着占自己便宜吗,便让陈曼曼跟导演商议,最后这场吻戏,到底是借位拍完的,绝不让她得逞。
且不说自己心里头还有张云雷呢,哪怕现在就是心无所爱,他也不会喜欢小织这样通过门路进来的女演员的,从艺之路没有一步登天,更不能抱着玩儿心,她这种态度就是凌九夜所不齿的,压根走不到一块儿去。
凌九夜只希望能赶快拍完这部戏,以后都离小织远一点,这要是让张云雷看着了,不得吃醋吃到胃痉挛啊。
希望归希望,戏还是得慢慢拍着,凌九夜一边拍戏,一边得了空闲就跟张云雷视频聊段子的事儿,反正没有什么空闲,也让小织望而却步了,很快就到了他小专场的日子,提前已经跟剧组谈好了,请了两天假,生日会那天也请假了,专门处理这些工作。
小专场的当天,凌九夜跟梁鹤坤的两场大褂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唯独跟张云雷的大褂,他死都不肯说穿哪套,有点着急了,到了三庆园赶忙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咱俩说歪唱穿什么大褂啊?”
“你急什么啊?告诉你,告诉你,来来来,”张云雷就等着这一天呢,早就给他备的妥妥当当了,示意他推自己去更衣室。
他休息了一周,脚还是不能完全落地,最好少走动,凌九夜只好推他去了更衣室,看到架子上挂着的大褂被布盖着,有点莫名其妙,“干嘛啊?”
“你自己去看呗,我给你新做的大褂,”张云雷一努嘴,憋着笑看他,就是想给他个惊喜。
“闹了半天,今年生日你就送我套大褂啊,小气鬼,”凌九夜没指望他送自己什么贵重东西,哪怕他什么都不送,只要他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撇了撇嘴上去把外头罩着的单子掀开,一
下怔住了。
两套红色大褂挂在衣架上,看着不怎么出彩,可往下看去,大褂的下摆处绣着祥云纹,间或可以看到群星暗纹,祥云里隐隐透出星辰,配上红色调,显得喜气洋洋的。
看他愣了,张云雷心里有点忐忑,怕自己的自作主张他不喜欢,赶忙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大褂,特意把纹样绣在下头了,还是暗纹……你觉得行吗……?”
凌九夜看着这套大褂,心里头说不出的高兴,俯身去搂他,轻声在他耳畔呢喃,“我喜欢,喜欢极了。”
他这么一说,张云雷只觉得心瞬间就踏实了,也搂住他,小声道,“生日快乐,辰儿,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嗯,我也是,”凌九夜知道他这是花了心思,特别定做的,料子绣工,每一样都是他精心设计的,祥云纹代表张云雷,群星璀璨自然指的是自己,凌晨时分,天空中可不就剩下星辰了吗,连自己的粉丝后援会都命名为辰星了,这件红色大褂的意思,就是张云雷与凌九夜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你喜欢就行,这大褂就咱俩有……我没给翔子和坤哥做,以后咱俩合作,就有单独的大褂了……”张云雷说着说着有点脸红,在他怀里蹭了蹭,跟他要夸奖,“你是不是更高兴了?”
“真的啊,就咱俩有啊,连翔哥都没有?”听他这么说,凌九夜挺意外的,毕竟他们做大挂一般都给自己和搭档做两套,也是为的搭配着方便,张云雷以前也给自己做过大褂,基本都是一次三套,带着杨九郎的,颜色也普通,没这么多花哨在里头,可见这次是为自己生日费劲了心思,高兴的亲了亲他,“高兴,高兴极了。”
“那就好,你高兴就行,”张云雷喜欢死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了,由着他亲着自己,催促道,“好了,你该换衣服了,待会儿跟坤哥好好表现,我等着跟你一起上台说歪唱。”
“好,”凌九夜怎么都亲不够他,又搂着他腻歪了一会儿,才换大褂出去了,待秦霄贤的开场完后,跟梁鹤坤上台开始说头场的论捧逗。
俩人下台之后,就换董九力上台了,张云雷跟后边听,他一开唱,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了,抬头看凌九夜,“咱俩换大褂去吧,我脑袋疼。”
凌九夜一下笑出来了,只能点头,“好,走吧。”说罢,推着他去了更衣室,先给他大褂换好,才自己换大褂,一出更衣室,其他师兄弟都不约而同的起哄——
“哦——!”
“哦什么哦!”张云雷有些脸红,憋着笑板起脸,作势要打他们,八队队员们故意四散而逃,瞧着他高兴了,大家也都放心多了。
“妈耶,这要让翔哥瞧着了得多伤心啊,搭档跟别人跑咯,”秦霄贤不怕死的朝张云雷说道。
张云雷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瞥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太久没来三庆演出了啊?”
秦霄贤一听差点跪了,自家队长最A的时候就是查作业啊,这意思,分分钟准备大西厢的节奏,赶紧求饶,“别别别,队长,今儿可是辰儿哥大日子,您不能他生日改开箱查作业吧,是吧辰儿哥?”
凌九夜耸了耸肩,故意跟他唱反调,“我怕什么啊,我才复习的太平歌词呢。”
“辰儿哥你太过分了,考虑考虑我们啊!”这是夫唱夫随啊,再说了,凌九夜作业再不好,队长也不舍得说一个字儿啊,他怎么忘了,这俩人就是撒粮狂魔!
其他师兄弟一下笑开,大家都笑的不能自已,董九力那边的段子也快结束了,凌九夜一抬胳膊,朝张云雷微微躬身,“来吧,队长,伺候您上台了。”
张云雷憋着笑扶着他胳膊站起来,道,“德行!”
俩人一撩下摆,朝着上场门走去。
大红大褂,满满折射的,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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