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薇拉想的那样,看到那段话之后,张云雷更觉得对不起她了,也感慨自己能遇到一个知心懂事的女孩儿,对她又喜欢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更担心凌九夜的情况,驱车赶往医院,很顺利就找到了等在门口的陈曼曼,“曼曼姐!”
“你来了,”陈曼曼点了点头,带着他往急诊走,边走边说,“放心吧,辰辰没什么事儿,就是低血糖,刚刚给他吃了巧克力现在好多了,医生嘱咐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担心。”
张云雷能不担心吗,凌九夜从来没有低血糖的毛病,怎么就突然这样了,皱起眉头,“辰儿他以前没这毛病啊,怎么回事,要不要做个全面检查啊?”
陈曼曼有些无语,对他这种关心则乱的表现也是很理解了,到底是一门的师兄弟,处的比亲兄弟还亲呢,安抚道,“不用,大夫说了,就是一时饥饿引起的,我刚刚问了辰辰,他昨天晚饭和今天早饭都没吃,能不低血糖吗?”
张云雷只觉得自己的火‘腾’的就上来了,没好气的道,“他自个儿非要回家住,结果回家住就是为了不吃饭得低血糖的啊!”
“年轻人都这样,你也别上火了,好在没什么事,就是额头那儿磕破点皮,没大碍的,”陈曼曼看他就跟凌九夜哥哥似的操心,忍不住笑了笑,跟他一起去了急诊,看到凌九夜已经坐起来了。
他精神不是很好,蔫蔫的抬头,看到张云雷的时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下意识的道,“辫儿哥?”
“你怎么回事儿啊!昨天急着回家就是要把自己饿死啊?!能不能少让我担心!”张云雷这会儿也顾不上陈曼曼了,把他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又看他这幅样子有些心疼,没好气的道,“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回家住一晚上就这德行,让我姐夫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凌九夜挠了挠头,看他这么担心,心里莫名高兴,也不还嘴,赔笑的由着他数落。
看他俩这样,陈曼曼摇了摇头,到底是两个孩子,没轻没重的,嘱咐道,“你待会乖乖跟你师哥去吃饭,我真有事儿,得先走了,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麻烦你了曼曼姐,”凌九夜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还让陈曼曼跑了一趟,赶紧道谢,“谢谢你了。”
“说的什么话,你姐姐把你交给我,我就拿你当自己弟弟一样看待,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行吧,今天就先麻烦小磊照顾你吧,回头我给你找个助理,省的你天天的不知道轻重缓急,”陈曼
曼琢磨着这事是该提上日程了,虽然凌九夜没那么红,可真有什么联系身边还是缺个有经验的人,回头帮他安排一下,“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哎,姐你慢走,路上小心,”凌九夜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才看向张云雷,“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是曼曼姐接的,就急三火四赶过来了,出事儿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真有什么事儿怎么办!还得麻烦你经纪人!”张云雷虽然放心了,可还是有点生气,瞪着他不乐意的说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磕了一下,”凌九夜摸了摸额角的胶布,已经包扎好了,本来也没大碍,是教练怕承担责任才通知的陈曼曼,准备下床,“我吃点东西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他一落地,有点站立不稳,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好在张云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他拽了回来,心惊胆战的,“你没事儿吧!要不再歇会儿?”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躺久了,一站起来有点供血不足……”凌九夜缓了一下,觉得好点了,抬头安慰他,“走吧,这儿空气不好,我有点难受。”
“行,”看他脸色好点了,张云雷才松了口气,瞧着他晃晃悠悠的样子就来气,拉住他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揽住他腰,“就别撑着了!师哥不是白叫的,该依靠的时候就靠着,我还没那么脆呢!”
凌九夜一愣,只能由着他架着自己,有些无奈,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索性也不装了,搂着他肩膀往外走,干脆把重量全压在人家身上了。
“……我让你依靠我,不是打算背着你,你要压死我啊!”张云雷被他冷不丁一靠,差点没撑住,叽叽歪歪的埋怨着,倒是怕他真倒了,搂的更紧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依靠你吗,我靠了还嫌我,”凌九夜揽着他,倒是心满意足的,到了车边才放开,上了副驾驶。
看他能开玩笑了,估摸着是没什么事儿了,张云雷放心不少,上车载他去附近找了家不错的茶餐厅,点了餐,看着他道,“告诉你啊,今天跟我回玫瑰园!”
这口吻可不是商量了,都快赶上命令了,凌九夜很少听他这么说话,愣了愣看向他,“……我……”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跟我回玫瑰园住,我立刻给我姐打电话说这事儿,看她怎么说你,还能两顿饭不吃把自己折腾成低血糖了,想干嘛呀你?!”张云雷一瞪眼,脸色沉下来也挺吓人的,他平时虽然嘻嘻哈哈,跟亲近的人好说好商量,可遇到原则性问题是绝不会退让的。
他都这么说了,凌九夜哪还能不听啊,否则他真的会一个电话打给王惠的,只能点头,“好好好,我今天回去住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看他听话了,张云雷才满意的点头,给他夹了个虾饺,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无计可施,凌九夜只能跟他又回了玫瑰园,第二天也不打算去学车了,准备歇一天。
虽说不去学车了,还得去演出,张云雷载他去了四队,今天凌九夜照例开场,说快板书,特意选了那件黄色的大褂,换上了。
他换好大褂出来,看到张云雷在后台看台本,瞥见他来了,似乎挺满意的,抿了抿唇才道,“辰儿你过来。”
“怎么了?”凌九夜不明所以,走过去,看他招呼自己坐下,只好撩起大褂后摆挂在椅子背上,免得坐下压皱了,探头过去,“有事儿吗?”
张云雷这才从手边的塑料袋里取出个胶布,扬了扬,指着他额角的白色胶布道,“你不换啊?”
医生嘱咐了要稍微消毒换药,而且他贴的白胶布太显眼了,一上台肯定会被发现,虽然凌九夜为了遮挡胶布故意用头发盖住,可还是会露出端倪,不如肤色胶布来的合适,张云雷特意让人去附近的药房买的,还没等给他换了,他就去了更衣室。
“……不用了吧?”按照凌九夜的想法,都不想贴胶布,看张云雷瞪起了眼睛,只好妥协,撩起头发凑过去,“那麻烦你了。”
“得了吧,甭来这套虚的,”张云雷觉得他跟自己这么客气显得特别生疏,咂了咂嘴,帮他把胶布揭了,用碘酒给他消毒,“你这万一破相了多可惜,就不能注意点吗!”
“……是是是,我指定注意,”凌九夜这时候可不敢惹他,不然他能用棉签戳自己痛处,应了一句,转动眼珠去看他,瞧见张云雷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抹药,抿唇微微挑了挑嘴角,可又很快压去了笑意。
……这种感情是不对的,何况他是自己的师哥。
凌九夜垂了垂眼帘,不再去看他了。
倒是对面的张云雷,看着他受伤的额角有些心疼,伤口虽然不深,但看着还是挺疼的,小心给他消毒抹药,还吹了吹,才把胶布给他贴上,又给他耙了耙头发,点头道,“嗯,这回就好了,肤色的胶布看不出来,舒服多了~”
“……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看我贴白色胶布不顺眼才给我换药的?”凌九夜觉得有必要戳穿他的强迫症。
“……知道还问!”张云雷翻了个白眼,收拾了东西转身走了,去换大褂。
他走了,凌九夜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看着桌上的碘酒,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的演技可以这么好。
好到能够欺骗自己了。
压去心头的骚动,凌九夜上了台,一段快板书说的下头叫好,花样也使得足,他板儿是强项,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很顺利的下台,只等全部表演结束后,跟张云雷一起回玫瑰园了。
回了玫瑰园,凌九夜找了个机会去找王惠,“师娘。”
“怎么了?”王惠正在做饭,看他来了,有点惊讶,关小了火看向他,“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别的,我是想跟您说一声,这段时间就不来玫瑰园住了,我想考驾照,去驾校学车还得麻烦辫儿哥送我,您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我总不能老麻烦他吧……”凌九夜狠了狠心,直接跟王惠说清楚,否则总被张云雷拿这个威胁自己来玫瑰园住不是个事儿,他想要离开玫瑰园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
提起这事儿,王惠是事后才知道他差点出事儿,皱了皱眉,叮嘱道,“辰辰,你学车我不阻拦,不过凡事都得量力而行,下回可不能不注意让大家担心了,你要回自己家住也行,你方便就好,不过辫儿那女朋友……哼,”她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怎么满意,继续炒菜,“我看他能喜欢多久!”
凌九夜闻言也不能说什么,他知道王惠和郭德纲都不太满意,但也没法拦着,这时候越拦着他反而越上心了,索性随他去了,自己别说辫儿哥的事儿了,就是自己的事儿都搞不清楚呢,也别添乱了,闲聊两句就离开了厨房,回屋去了。
有了王惠的恩准,凌九夜便不怎么回玫瑰园住了,而且借着学车的事儿,婉拒了好几次张云雷要送他的好意,四队的表演也是演完就走,不等他了,这让张云雷很郁闷,也搞不懂为什么。
学车一样可以住玫瑰园啊,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大不了上午直接把他送驾校去呗,学完了再去接人一起去四队演出,多方便的事儿,怎么就被凌九夜说的这么麻烦了?
说来说去,他是不想见自己吧?
张云雷想了良久,总算是想出个合理的结论,继而便开始生闷气了。
他一没惹凌九夜,二没招凌九夜,怎么就突然跟自己疏远了,上下班不怎么搭理自己,虽然还是照样会给自己带饭,可一起吃的时候都离自己远远的,活像自己能传染他什么毛病似的,这不是嫌弃人吗?!
越想越郁闷,连带着他跟杨九郎对词儿都阴晴不定的,哪句说不好就是一阵急头白脸,搞得杨九郎也莫名其妙的。
什么情况,自家角儿这几天怎么看怎么烦躁不安,就跟女孩子特殊的那几天似的,大老爷们也打算来个亲戚是怎么着呢?
杨九郎观察了几天,发现自家角儿的脸色跟凌九夜的冷淡有巨大的关系。
……这俩祖宗不是又吵架了吧?
趁着对词儿的功夫,杨九郎讨好的看着张云雷问道,“哎我说,这几天你跟辰儿怎么回事呢?你又怎么招他了?”
“我哪儿招他了,谁知道他怎么回事儿,玫瑰园也不回了,也不爱搭理我了,下班了宁可打车也不让我送他,搞什么鬼呢!”张云雷也来气啊,完全搞不懂什么情况,憋气极了,烦躁的挥挥手,“管他呢,毛病这么多!”
杨九郎瞧他这样也知道是凌九夜给他搞得焦躁不安的,琢磨琢磨,突然醒悟一样去拉他,“哎哎!是不是辰儿谈恋爱了?”
他话刚说出口,就看到张云雷手一歪,刚准备拿起来的水杯一下倒了,冒着热气的茶水直接泼在了他的手上!
“哎哟!”
张云雷吃痛的叫了一声,一下站起来,杨九郎也吓了一跳,还没等说话呢,就见外头的凌九夜快步窜进来,一瞧桌上打翻的杯子,二话不说,一把扯住张云雷就往后头的卫生间走,拧开水龙头
用冷水去冲他被烫到的手,一边冲一边问,“没事儿吧?!还烫哪儿了?!”
“……就手,没别的地方……”张云雷闷闷的由着他给自己冲凉水,本来有些生气的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跟上去的杨九郎目睹这一幕,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信息,让他立刻给否定了。
……都是大老爷们的,应该……
没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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