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十分遗憾，他还想跟陆清保持联系，看看肖若演技到底是怎么样。
另一个身份倒是能用，但他不想用楚先生的身份问陆清肖若的事情，怕陆清察觉到什么背地里胡来。
毕竟就陆清目前的情况来看，日后成就，比起肖若只高不低。
私仇归私仇，他还不至于为了肖若再搭上别人的前程。
这么一想，连带着跟其他几个学生聊天的心思也淡了。
只是偶尔收到求助的消息会回复一下。
楚烨忙了半个月，总算是攒下来了几万块。
只是比起他负债的数目，还差了一大截。
好在霍英帮他联系的几个剧组已经陆续开拍了，他带着翻的烂熟于胸的剧本，紧张的找上了门。
霍英挑的剧组不大，电视剧也不算特别出彩，属于无功无过的那种，但给他挑的每个角色都很有深意。
有古装剧里的乞儿，也有仙侠剧里的仙长，身份高低皆有，讨喜讨厌各占一半。
而其中霍英提前交给他的第一个角色，是刑侦剧里的间谍。
楚烨又看了一遍，才找上工作人员。
昨晚约好了今天过来试镜，因为角色不算多重要，地点直接设置在了剧组。
他跟着工作人员进了休息室，片场的人已经议论开了。
“就是他啊？”
“是啊，副导说他后期空降想挤走肖若的角色，脸也太大了吧？”
“我觉得肖若演的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导演怎么选了。”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又转了话题。
肖若演技自然算不上好，但他们想留着的自然是肖若。
不管刚进去那个是后台硬，还是演技好，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后台硬说不定戏份又要改，演技好，则是他们跟着受苦受累，而且拍出来之后，怕是要给一个小角色当陪衬。
这部剧又不是什么大制作，连男女主演技也一般，自然是得过且过好些。
楚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正等着导演的评价。
他开过摄像机录过演出来的样子，反复琢磨了几遍，自己觉得还成，就是不知道导演怎么看了。
“哎，”导演摇着头叹了声气，“楚烨是吧，你演的很不错，但是还差了点儿东西，这个角色恐怕不适合你。”
楚烨见他叹气，心里跟着一紧，听完他的话之后，背也绷直了，“谢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
“能冒昧问一句，是差在哪里了？”
“差在你这个人。”郑明疲惫的说完，冲他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楚烨依言出了休息室，又仔细的想了想自己方才演的东西，他几乎把所有人的人物小传都做了，自认为不可能理解错。
那这导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没任何名气的新人，总不至于被疯传什么消息。
满腹的疑惑，在走出片场就得到了答案。
楚烨看着肖若坐在最好的位置，助理在一边挪着风扇给肖若擦汗，一瞬间想通了。
如果是庄家想给他使绊子，那动起手来轻而易举，尤其是他手上这些都是小角色，上面只消一句话，便能轻轻松松的断了他的路。
楚烨收回目光，抬脚往外走。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再试试。
·
“不是还没开始拍戏？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蔺凉做完饭，把卧室床上趴着的人拉了起来。
楚烨脚都抬不起来，他连着两天跑完了六个剧组，得到的答案全是拒绝。
好点儿的跟郑明一样，隐晦的提醒他，是因为剧组不能放他进来，差点儿的就直接说他演的是垃圾。
气的他想当场骂人。
“当然是有事情要做啊。”楚烨在凳子上坐下，往嘴里塞了口饭。
没打算把这事情告诉蔺凉。
蔺凉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给他夹了一筷牛肉，“明天还要出门么？”
“不了，我明天要休息。”楚烨大声道。
他忙了半个月，到头来，竟然被庄仁给毁了。
现在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在订婚典礼上的时候，顺便把庄仁揍一顿。
“休息也好。”蔺凉想了想，又问他，“接下来的时间都没安排吧？”
“没有。”楚烨嘴巴动了动，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
对别人来说休息算是好事，但对他们这些演员而言，长时间的休息哪儿称得上是好。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迁怒蔺凉，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等凌晨被蔺凉从被窝里捞起来的时候，楚烨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他坐在副驾驶上吃的饭，上飞机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楚烨打了个哈欠，听着周围安静的呼吸声也不好多问，干脆闭上眼睛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眼前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楚烨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由着蔺凉给自己带上帽子，看着指示牌上的外文，满脸茫然。
“先去酒店。”蔺凉给他带上口罩，拉着楚烨的手往外走。
他一口流利的E国语，很快便跟司机沟通好了，送他们去了定好的酒店。
蔺凉订的是大套房，房间里有单独的温泉浴室，房间外的阳台可以看到白雪皑皑的雪山，附近就是滑雪场。
“休息一下，下午去滑雪？”蔺凉看他目光落在远处的人影上，提议道。
楚烨憋了两天的委屈，在异国他乡，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我不会滑雪，又没人教我……呜……你们都欺负我，反正我就一个人。”
他哭着又眼泪落在脸上有点儿冷，用手套擦了擦，开始了干嚎。
“花花……”蔺凉被他搞得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赶紧把他抱到了室内，关上了落地窗。
“我带你过来是想放松一下，没有想欺负你。”
楚烨坐在地毯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像一头赖地不肯走的熊一样。
他也知道蔺凉是好意，就是不知怎么的完全忍不住，这会儿不冷了，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嘴巴一动，又开始落泪了。
“是我不好，我们不去滑雪，就在酒店里看看雪怎么样？”蔺凉隔着羽绒服顺着他的背，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见楚烨情绪稳定，才帮他脱了羽绒服。
一边叠着衣服，漫不经心的问着，“还有谁也欺负你了？”
楚烨吸着鼻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跟你没关系。”
“跟我怎么没关系？”蔺凉把衣服收拾好，“我总给看看是他们过分还是我过分，免得你把我跟他们混在一起。”
“就你有理。”楚烨小声嘟囔着。
“什么？”蔺凉屈膝跟他并排坐下，扭头着他。
楚烨憋了半晌，伸手抱住了蔺凉的腿，头压在他的膝盖上，盯着蔺凉看了一会儿，才扭头，把后脑勺对着蔺凉。
“老师给我介绍的几个角色，我一个都没拿到。都被人给搅和了。”
“我不敢告诉老师。”他怕霍英失望，更怕霍英要保他。
毕竟连他也不敢保证能扳倒庄仁。
“那些小剧组都得罪不起背后的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到戏。”而剧情即使打了个岔，肖若还是接了一大堆配角，还演了秋导的戏。
楚烨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低落。
他也觉得自己演技可以，但是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空有本事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试试那些大导演的？有些导演强势，只要你演技过关，肯定会有机会的。”
蔺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膝盖上湿了一下，心跟着疼了下。
“哪儿有那么容易？”楚烨轻声道。
“愿意公开试镜的导演并不多，试镜的工作量太大了，人又参差不齐，还不如直接在朋友推荐的和各大公司推荐的人里挑。”
偏偏他现在连公司也不好签。
蔺凉道，“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嗯。”楚烨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动了下脑袋。
隔了一会儿，声音又轻轻的响了起来，自我宽慰着，“应该不会有比现在更惨的时候了。”
蔺凉指尖还搭在他的头发上，犹豫了一下，“可能还有。”
当年肖若走丢的事情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跟楚烨说。
楚烨一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各种事情，甚至觉得蔺凉是打算趁这次的机会给他一击，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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