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粟梅便起床了,烧热了大锅,把这两日捡回来的板栗炒了些出来,又用从梁记买来的吊锅烤了些板栗酥。忙活了小一个时辰,一家三口吃了香喷喷的板栗酥,便顶着晨雾出门了。
顾景赶着牛车带着粟梅和小包子前往南湘城,深秋的早晨已经有些寒冷,三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也不觉得热。看着红彤彤的朝阳从东边冉冉升起,今天又是个好日子。
前几日去大青山摘来的几筐柿子都做成了柿饼,晒过今日差不多就可以入罐了,想到这,粟梅便抬头跟赶车的顾景说道:“咱家的瓷罐子不多了,我今天还要买一点。也不要那么精细的,待会你带我去看看,上次买回来的看着就贵,上面花纹还那么好看。这可是古董啊我可不能用来做柿子饼...”
后面絮絮叨叨说的顾景也没听清,只记下了娘子要买罐子。
进了城一家人直奔着林家去了,这次开门的是个婆子,想来是梁老爷最近心情不错给女儿送过来的。
这边梁玉一听到粟梅的声音,兴冲冲的从屋里就跑出来,先是靠着粟梅撒了会娇,又把小包子抱进怀里进屋吃点心了。
问了林元海的去向,顾景道:“娘子,你先跟弟妹说说话吧,我去去就来。”
粟梅想到一会还要他赶车,忙嘱咐道:“去了可别吃酒哎。”
顾景闻言笑道:“晌午前一定赶回来,接你们去天逸楼吃饭。”
天逸楼说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也不为过,她虽不知道顾景这是发了什么横财,但也笑眯眯的应了。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小包子和梁玉的笑闹声,小包子奶声奶气的炫耀着自己的新家,“娘亲给我做了好多玩具,孙大圣每天都会保护我,小熊熊陪我睡觉,还有还有,娘亲找木匠叔叔给我做的积木,我现在能搭好几层呢!”
看到粟梅进来,一脸神往的梁玉立马就缠上来,“我的好姐姐,安儿说的那些玩具都好好玩的感觉,姐姐得空也给我做几个嘛。”
粟梅嗔道,“几岁了还要玩玩具,羞不羞?来,先吃点板栗酥,今儿早上刚烤出来的,用包袱包着,应该还热乎着呢。”
听到有吃的,梁玉也顾不得玩了,接过粟梅手上的小包裹,刚打开便有一股甜香扑来,引的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梁玉自小家里就各式点心不断,但还没吃过这么香糯的,都不像是面粉做的,忙问道,“真好吃......哎姐姐说这是板栗酥,板栗为何物呀?”
粟梅这才将糖炒栗子拿出来,“就是这了,你尝尝。”
梁玉只闻到一股焦香,看着这褐色的外壳,有些无从下手,粟梅剥开板栗壳,露出了金黄色的果肉,递给她。
“好香啊,”梁玉接连吃了几颗,又喝了两杯茶水,赞不绝口道,“好糯。”
粟梅知道她是个吃货,吃什么都香,笑着道,“你觉得这个适合放到点心铺子卖吗?”
“板栗酥倒是不错,算是个好点心。但糖炒栗子怕师傅们有些顾不过来。”
粟梅一想也是,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道,“不如我们先摆个摊子,专门卖这糖炒板栗并糖葫芦。只是山楂和板栗都是季节性的,怕是做不太久。”
林元海还在将军府做事,平日家里只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小姑子,梁玉早就嫌弃婚后生活太过无聊了,听粟梅一讲,马上去把自己存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好姐姐,我都听你的,我这里有三百多两银子,是我自己存的零花钱。还有咱们不必摆摊子,我嫁妆里有一间铺面,小的可怜,只带一个厨房,原先是租给人家卖包子的,眼下正空着,倒是可以拿来卖板栗。”
粟梅暗叹这丫头的零花钱快抵上他们的全部家产了,便也也没说拒绝的话,“那这样。既然你出了铺子,原料就交给我,得了银子咱们五五分成,还省事。”
“那可不行,我就出了个铺子,剩下的都要姐姐安排。必须你六我四,不然我就不干。”梁玉一听还不愿意,非要让她一成。
粟梅拗不过她,只好应了。两人商量了一番,分工明确,梁玉负责将那铺子打理出来,备好要用的大锅,包装用的纸袋等等,粟梅回村里收购些板栗,山楂,准备三日后开业。
因着中午和顾景约好了出去吃饭,粟梅便说了不留下用饭,梁玉遗憾的嘟嘟嘴,“还想吃姐姐做的口水鱼呢...”
还未到午时,顾景便回来接他们了,林元海也在,把梁玉也带了过去。
天逸楼当真气派,原身之前在将军府做事的时候就听人议论过,这天逸楼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价格贵,去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粟梅心里纳闷这顾景到底是咋想的,进了包厢才知道今日有人做东,一颗心也放下来了,既然有人请客那不吃白不吃。
小包子见到生人,紧紧的粘着粟梅,顾景见不得儿子这样,让他去跟为首的华服男子行礼,粟梅见那人星眉剑目,气质凛冽,定是上过战场的,猜到这就是少将军,也就是那本书里的男主严墨了。
原身就是被他爹的小妾们的内斗牵连,心里虽有些怨气,但不能发作,拉着小包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过少将军。”
梁玉也跟着行了一礼。
少将军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但到底跟顾景两个情分深厚,说话也和气,“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粟梅这才带着小包子坐下,小二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入,不一会一张桌子就摆满了。少将军率先拿起筷子,“两位弟妹和锦安小侄不必拘束,今日只是用饭不谈其他的。”
粟梅看顾景和林元海皆是一副放松的神情,便自顾照看着小包子吃饭了。
梁玉吃到一半就悄悄扯着粟梅的袖子说道,“没想到天逸楼的酒菜也不过如此嘛,都怪姐姐那一餐让我一直念念不忘着,如今再好的吃食都觉得不够香。”
粟梅听了偷笑,“你呀就是个馋猫儿,嘴叼的很,怪不得我瞧着都消瘦了。”
连小包子都放下筷子跟着嘀咕起来,“玉姨姨说的没错,包包也很久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了。”
“难吃?”这边严墨却是听见了这个罕见的字眼,这天逸楼的菜品就放在京城来说味道都算不错的。
粟梅几个吓了一跳,立马正襟危坐起来。还是顾景笑着打了个圆场,“锦安吃惯了他娘亲做的饭菜,天逸楼的菜怕是吃不习惯这才浑说的。”
不料林元海也是笑眯眯的道,“少将军莫怪,要是属下说,也还是嫂子的厨艺略胜一筹。”
“哦?”严墨显然来了兴趣,“我记得弟妹本是府上的厨娘,不过我一向在外奔波很少在家里用饭,倒是不知道弟妹还有这么好的手艺,不知道今日可有幸能尝尝?”
粟梅吃着这天逸楼的饭菜,皆是些鸡鸭鱼肉,一丝素菜也无,想必有钱人家都爱这一套。
偏偏这红烧鱼还带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土腥味,其他人吃惯了不觉有什么,几个尝过粟梅手艺的人却如同嚼蜡了,纷纷央求她露一手。
顾景却是有些心疼,不悦道:“我媳妇平日里忙惯了,今日好容易得了闲带她出来用饭,你们倒好,硬扯了她再去做厨娘。这天逸楼的菜都满足不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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