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廉租楼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房间的构造几乎一览无余,厨房跟厕所之间只隔着一条脏兮兮的布帘。从侧面可以看到,一口型号袖珍的烧水壶跟马桶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地上还淌着一滩颜色诡异的浅黄色液体。

    正用镊子往外夹子弹的维科动作一顿,顺着阑夜秋的视线看去,脸色爆红,立刻辩解道:“那是楼上水管坏了漏下来的!”

    阑夜秋收回目光,报以微笑:“我知道。”

    维科还打算解释些什么的嘴立刻僵在一个弧度,哼一声,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但看到天蓝色的血液从弹孔里流淌出来时,又忍不住迅速拿起消毒药棉,小心翼翼的堵在伤口上。

    “谢谢。”阑夜秋惬意的靠在沙发上,露出白皙精壮的上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体格,却意外的长了不少结实的肌肉。

    面对阑夜秋的答谢,维科直接回复个白眼。

    “谢个屁。我只收留到你一个星期,等七天一过,管你伤好不好都给老子滚蛋!”

    虽然看同性的身体并没什么,却还是让维科有些别扭,处理伤口的时候尽量不往肩膀以外的地方瞅,平直浓密的睫毛频繁抖动。像蝴蝶翅膀,一下一下撞进了阑夜秋心。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维科开始故意找茬。

    “你之前不会是只亚雌吧,肩膀上连骨翅痕都没,还是做腺体手术的时候一并割掉了。”

    亚雌的身体通常比雌虫纤弱,甚至比不上雄虫。而且跟雄虫一样都无法化形,也没有骨翅可以用于高空作战,根本无法参军上战场。最可悲的是生育率低下,几乎很难受孕。

    相比之下,雄虫不但有可以作战和安抚伴侣的精神力,还在虫族的繁衍中起着非常重要作用。

    所以即使两者都处于体能弱势,但社会地位却有着千差万别。当虫们提起亚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除了外貌便一无是处的废物。

    维科说阑夜秋像亚雌,也是在借机讽刺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阑夜秋笑了笑,很皮的吹了气,把维科额前的白色碎发吹起,露出两道纤长的眉毛。

    他很真诚的说:“我不是亚雌,当然也不是雌虫。”

    这句话可把维科逗乐了,把最后一条胶布粘在阑夜秋的后背上,呵呵两声:“你不会是想说你其实是只雄虫?”

    “如果是呢。”

    “哈哈哈!”

    一通假笑后,维科砰一声合上医药箱,迅速收敛了笑容,表示这个笑话真是一点笑点也没有。

    他在床上随手扯了一条看起来像被单的东西扔到阑夜秋身上,颜色发黄像是很久没洗的,不过上面还带着维科的味道,有些洁癖的阑夜秋意外的没嫌弃,很自然的铺开盖在身上。

    他动了动蜷缩在下面的长腿,有些为难道:“其实沙发有点小。”还不是一般的小,只能蹲着睡的那种。

    维科头都没回,粗鲁的甩掉脚上的拖鞋,抓了把头:“那你就躺地上。”

    阑夜秋看着对面还算大点的床,继续蹬鼻子上脸,“就不能和你挤挤吗?”

    “想死你就尽管来。”说完扑通一声呈大字形倒在床上。

    看着横躺在床上的修长身体,阑夜秋的目光像扫描机一样从上到下扫了三遍才收回视线,和衣躺下闭上了眼。

    他已经把真相说了,是小可爱自己不相信,以后暴露也不算他骗虫了。

    通过半天的观察,阑夜秋觉得这边的科技可能要落后于帝国星系,但也不排除这里是伽蓝星的边缘地带或者废弃区,他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生活方式跟行为习惯,在不暴露自己外国虫身份的前提下,修好飞行器回到首都星。

    只是自己的光脑在着陆过程中不知掉在了哪里,要联系帝国军部,必须先找到光脑才行。

    而且他必须尽快行动,赶在那些杂粹发现他之前。

    他出发前宣布的期限是三十天,如果逾期不会,那两个巴不得他消失的哥哥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等他消失的消息传遍整个帝国之后,大概宫变就要开始了。如果再有异族奸细趁机作乱,那时帝国的统治将岌岌可危。

    虽然很想夜袭,但今晚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没想到半夜阑夜秋就醒了,还是被一阵不太和谐的声音吵醒的。

    阑夜秋因为对雌性信息素过敏的原因,这些年从未接触过任何雌虫。但这不代表他没有生理需求,而且都是自己手动解决的。

    所以他立刻听出了对方是在干什么。

    他悄悄睁开双眼,望向床上抖动的被子,嘴角绽开一抹玩味的笑。

    看不出来他的小可爱居然这么狂野,家里还有外人就敢自己玩起来了。

    只是很好奇,雌虫□□是用前面还是用后面。

    还处在冰火之间的维科并不知道,一双漆黑的虫瞳正饶有兴致的盯在自己身上。要知道阑夜秋对他的评价,肯定会一拳揍过去再吐血三升。

    其实这也不怪三皇子殿下,帝国星系的性教育都是雌雄分开讲的,没有过伴侣的阑夜秋不知道雌虫在发情期临近的时候,欲望都会空前高涨,甚至达到不睡前来一发就睡不着觉的地步。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发情期结束为止。

    终于像完成任务一样处理完欲望的维科像条死虫一样瘫软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着漏水的天花板,轻轻眨了下,落下一滴生理性泪水。

    温热的触感划过脸颊,维科被吓了一跳,慌忙抬起手,胡乱的抹掉眼泪,然后嫌弃的抹在床单上。

    自从20岁成年之后,这种每四个月都会经历一次发情期的情况已经持续五年了。如果没有抑制剂,就会像发情的狗一样撕掉衣服跑到大街上到处祈求□□。政府免费发放的抑制剂都被那些可恶的贵族垄断,在黑市高价出售以此敛财。

    根本没虫在乎,那些因为贫苦买不到抑制剂的雌虫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用半个月工资换来的抑制剂被踩碎了,他必须尽快弄钱再买,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距离预计的发情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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