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拨打的电话——”
徐有材挂断电话,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臭小子竟然消失了这么久,打电话也不接,真是越来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老陈,”徐有材对旁边一个相似年纪的男人说,“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哪里浪去了?”
陈老板笑吟吟的,反而朝他挤挤眼睛:“说不定是看上哪位大小姐,被美人勾走了魂儿。年轻小伙嘛,都这样,你当父亲的应该高兴才是,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徐有材叹息,他对自己儿子再了解不过,和自己的好友吐槽:“真要是这样就好了,你说我这儿子,家境比我当初不知好多少倍,长得也好,人品更不用说,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怎么这么些年连对象的影都没见过。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他妈谈了一年多,而且别的不说,你看我老婆,”
说着,他不自觉地挂上了稍显得意的笑容,“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我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还死心踏地要和我结婚,就这一点来说,儿子还真比不上老子。”
陈老板知道他是个老婆奴,只是非常要面子不肯承认,便点头称是,举起酒杯,目光瞟到一个身影。
他扬扬下巴示意:“那不就是贤侄吗?”
徐有材望过去,徐涿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脚步轻快,目光搜寻到自己后,迈着大长腿过来了。
徐有材乍一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说不出。
“爸,”徐涿随手也拿了杯酒,微笑着朝他们点头,“陈叔。”
“贤侄啊,”陈老板很喜欢这位年轻人,甚至提议过让他到自己公司上班,可惜被婉拒,“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满面春风的,怕不是和美人幽会去了?”
一旁的徐有材丝毫不给面子,嗤笑一声,说:“他?一个个往他身上扑,他都呆得像块木头没反应,还幽会呢。”
徐涿清咳两声,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挑,啜着酒,像是不经意地说道:“我是想,可惜被美人赶走了。”
徐有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发问:“什么美人?哪家的姑娘?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
陈老板反而正色了些,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诫道:“贤侄,这里的人,”他举起酒杯示意周围,“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露水情缘还是真情实感,你要分得清。”
徐涿也严肃了脸,点点头:“谢谢陈叔,我心里有分寸。”
“等等,”徐有材插话,“所以是真的?到底是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你知道你妈已经念叨了好几年了吗?”
“明明是你在念叨,”徐涿拆穿他,眼睛往某个地方瞟了一眼,闷声道,“再说,人家还没答应呢。”
徐有材急了:“竟然还有人看不上我儿子!”
“安心吧老徐,”陈老板拍拍他的肩,“你看贤侄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享受的就是那个追求的暧昧过程,你就别操心了。”
徐有材脸色好了些,想了想笑出来,说:“你还真别说,当初我追我老婆的时候……”
他爸追妻的故事,徐涿早已听得耳朵生茧,他一只手揣兜里,一只手举着酒杯凑嘴边,视线却又开始寻找那个牵动他心神的身影。
终于在乐队旁边看到杜子佑,正和几个年长的客人交谈。
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高傲,举止从容不迫,不苟言笑,自带生人莫近的气场。
但是徐涿如今心态变了,看到的东西也加了层厚厚的滤镜,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魅力十足,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迷人。
那腰,徐涿暗自道,目光灼灼描摹着他的背影,搂起来又细又软,还很有韧性。
那肩,瘦削,却圆润,手握上去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给他抓碎了。
还有那脖子,特别敏感,碰到就瑟缩一下,然后染上淡淡的绯红,和脸颊的红连成一片,眼波潋滟,嗔怪地看向他。
至于那白皙的皮肤,啧啧,细腻光滑,摸上去——
徐涿揣兜里的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刚才他用这只手捧起杜子佑的脸蛋,至今觉得有种滑腻的触感挥之不去。
心底想着,他浑身燥热,忙放下空酒杯,换了杯冰水压一压,视线又忍不住朝那边去。
可惜了又细又直的大长腿,还没有机会领略一番,想像着它们夹着自己的腰——
停!
徐涿忙将视线抽离,盯着大厅另一处。他不敢再看下去,不然就要当场表演支小帐篷,老头子不得杀了他。
他一口闷掉杯里的冰水,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在干嘛。
徐涿你未免太禽兽了吧!?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意淫宴会主人,这主人还是你的老板!
对了,还是你的追求对象。
想到这里他更加自责,他喜欢杜子佑绝对不是出于肉.欲,而自己刚才的行为,即使没别人知道,也是对对方的一种物化,如果被杜子佑知道,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够尊重他?
“贤侄,”陈老板叫他,“带你去见些人。”
徐有材来之前就说过,陈老板路子广,也愿意提携后辈,让徐涿抓住机会。
徐涿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老头子作对,也为了转移注意力,便点点头,三人一起行动,加入其他人的交谈之中。
徐家作为新贵,在今天的场合并不掉价,但也没有太多吸引力。
陈老板将他们父子俩介绍给相熟的几人,徐涿凭借出众的外形和爽朗的气度,轻而易举成为众人的焦点,长辈们赞赏地和他交谈,年轻人也愿意和他交朋友。
看到此情此景,最高兴的莫过于徐有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甘愿被挤到一边给自己儿子当绿叶。
“这位是?”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徐涿扭头看过去,竟是杜子佑的大哥杜永封。
杜永封和杜子佑只有三分相似,气质更加粗犷老成,望过来的眼睛像蛰伏的猛兽,看似平和无害,实则暗藏杀机。
徐涿早已看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和睦,但基本的礼貌不能丢,更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便从容地举杯和他打招呼。
有主人的加入,众人谈话更加活跃,自然而然提到了本次宴会的主角。
“子佑是天生的商业奇才,”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有股聪明劲儿,古灵精怪得很,和现在的稳重简直天渊之别。”
“哈哈,对,我还记得他还没读书的时候到我家作客,把我们院子里养的兔子全都放了出来,说是不忍心看小兔子被关牢房,”另一人回忆道,“我家佣人捉了大半天,才把它们捉回笼里。”
徐涿正听得津津有味,杜永封开口了,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都怪我们管教不严。”然后便转移了话题。
徐涿看了他一眼,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心里头便嘀咕上了。
这杜永封……与其说是大哥,不如说更像是家长。
是了,他比杜子佑大许多岁,长兄如父,说不定在杜子佑成长的过程中,他真的扮演父亲的角色。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夜前雨势便止住,客人们陆续告辞。
徐涿离开时搜寻到杜子佑的身影,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
自他们从卧室里下来,对方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像是较劲一般,无论站在哪里,都绝对不将目光投向他。
徐涿没有一点生气,心道这别扭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这么想着,他便在车里笑了出声。
徐有材莫明其妙地看向他,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臭小子!”他一拍大腿,大吼一声,“你为什么换了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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