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仔细将侦探社看了一遍,但是侦探社除了旧家具,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陆雨潇一边观察,一边把自己看到的告诉橘猫了。
橘猫立刻走到镜子前,用猫爪拍了拍镜子,但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屋里有阵法在运行。”它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从镜子前走到墙壁边上。
“闺女,你能把这柜子挪开吗?”橘猫说。
它以猫的形态,怎么动手都不太方便,但是这柜子又是老式的实木柜子,一个人想挪一般挪不开,它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陆雨潇挽了挽袖子,找到了借力点,真的将柜子挪开了,就是柜子在地板砖上磨蹭的声音,在深夜分外刺耳。
橘猫凑近墙角,看到墙壁上隐隐有刻痕,被墙上的大白掩盖了。
“看起来,当年出事以后,这墙被刷新过。不过从这上面透出的微弱灵力来看,应该是镇鬼符一类的。”
陆雨潇瞄了一眼,光线太暗她什么也看不清,而且她对符咒一类虽然研究过,但是到底不精通,只是想到幻境里苗想的动作,多少算是在印证橘猫的猜测。
橘猫从空隙里钻出来,甩了甩身上的灰,“没什么线索了,咱们先回去吧!”
等到凌晨快两点的时候,一人一猫才回到了酒店。
“明天我去找苗墨。”
洗完澡躺下之前,陆雨潇这么说。
“咱们查清真相也算是了结夙愿。”橘猫叹了口气,钻到她怀里,“别想太多。”
陆雨潇其实并没有想什么,但是橘猫总把她当七八岁的小孩,这么多年她内心的柔软早就所剩无几,全是为了支付活着的代价。
橘猫总以为她是颗内心凄苦的小白菜,但并没有,她并不觉得苦,只是遗憾。
“睡吧!”她说,搂紧了橘猫。
*
窗明几净的咖啡厅,陆雨潇要了一个包间,橘猫从她背包里钻了出来,正四处打量,就见门被人轻轻打开。
一个年轻俊逸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见到陆雨潇神色有惊讶和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这些表情都是一闪而过,很快变成了一个令人心生亲近的微笑。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有人在捉弄我。”
陆雨潇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入座点了饮品。
陆雨潇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为了苗想姐的事。”
苗墨动作一顿,随后又怅然的笑了笑,“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真为了看老朋友而来,我倒要惊讶了。
不过姐姐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太危险。你已经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就别来沾手这些了。”
这些年他虽然没见过陆雨潇,但隐约知道她找到了亲人,心里也挺为她高兴。
“我不可能不管。”陆雨潇淡淡的说,“它已经缠上我了。”
苗墨脸色一变,“谁?”
“侦探社里的鬼。”陆雨潇说。
橘猫悄悄翻着白眼,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明明是咱们想去缠着鬼。
陆雨潇看着怔愣的苗墨,“我这么说对你来说很突兀,苗侦探,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曾经不相信,你知道做我们这行,如果心里畏惧的东西太多,路就难走了。”苗墨叹了口气,“姐姐死了以后,我倒希望世上有鬼了,最起码让我见见她,让我知道当年到底发了什么。”
他的神色没什么波澜,语气是淡淡的悲凉。
“苗想姐怎么出的事,你也不清楚。”陆雨潇眯了眯眼睛,掩住眼底锐利的寒芒。
“我确实不清楚,现在也没查清楚。”苗墨说着又抬头看向陆雨潇,“这么说你已经去过侦探社了,并且见到了鬼?为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知道什么,但实际上他才是最想知道真相的那个。
陆雨潇说,“事实上我不知道苗想姐出事,去侦探社只是个巧合。
我能看见鬼,一直都能看见。”
她将在侦探社里看到的幻象讲述了出来,然后又说总是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当然后面一句完全是为了让苗墨信服,她是被鬼缠上的瞎掰。
苗墨想了想,或许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陆雨潇的话,但还是像下了决定一般说,“其实我有些事一直憋在心里,也不知道该对谁说,甚至一度我都怀疑自己疯了。这事说起来非常的离奇,我自己都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很困惑。那年我去处理外地的一个委托,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姐姐他们……都死了。”
一切事情都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苗墨单独去外地处理一个委托,案子不麻烦,他一个人也能处理方式。
姐姐坐镇侦探社说一直没生意,还开玩笑说这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他吐槽姐姐太财迷,世界和平不好吗?
又过了几天,再通电话,姐姐的状态就变得很忙碌,说是熟识的同行求助,联手解决一个案子。
侦探界有一个默认的行规,就是其中一个侦探处理的案子,第二个人不会轻易插手的。
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这位同行,英勇牺牲了,或者对方认为个人处理不了求助的,这种情况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
向姐姐求助的人,苗墨也认识,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他猜想这一定是个非常棘手的委托。
之后姐姐的状态一直很忙碌,偶尔通电话,话语里也流露出了一种压抑的焦虑。
苗墨以为是案件难以解决,压力大,没有察觉到那其中还隐藏着一种恐惧。
如果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他一定会立刻奔回到姐姐身边,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压抑。
但是没有如果,只有三年后的他对夜难眠。
最后一次和姐姐通电话,姐姐依旧什么都没说,但是句句都像在和他道别。
那时委托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原本打算调整一天,再坐飞机回去,但是姐姐那通电话,让他心里不安定,他谁也没通知提前订了机票,傍晚的时候就到了自家侦探社。
然后他站在家门口,不详的预感到达了顶峰。
他用钥匙拧开了门,扑面就是浓重的血腥气,满屋的墙壁地板上都是血。
他见过很多血腥的案发现场,但从没见过血流的这么多,像是要将整间客厅都染透了。
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门口呆立了多久,浑浑噩噩的报警那个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
等到警察来,苗墨就失去了意识,这个过程不太长,等他恢复天完全黑了。
不过他的大脑总算勉强开始运作,只是现场的痕迹,都指向根本没有第四个人。
他们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而且他们的死因是力竭和失血过多。
最后警方以三人误服致幻的药物,造成的意外结案。
这是个很合理的解释,但苗墨无法认同,姐姐还有另外两名侦探好友的死,明显另有隐情。
凭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们都不可能碰什么致幻的药物或者毒品。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当年警方以意外结案。”苗墨说,“但我一直认为他们的死,和他们的合作解决的那个委托有关。尤其是我姐他们在死之前,把所有的档案都销毁了,还删掉了通话记录票据。
但是档案可以销毁,人行动的轨迹是无法完全抹消。
我查到了那个案件委托人,但当时却没办法见到她。”
“她死了?”陆雨潇问。
“没有,她疯了,她的家人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我曾经偷偷潜入过,除了医护人员还有保镖,我被发现了就……”
苗墨苦笑了一下摊手。
就被胖揍了一顿。
陆雨潇说,“但这不能阻隔你探寻真相,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我确实不死心,又从别的渠道查到了那位委托人,但是没有什么进展。后来我换了一种思路,不只围绕委托人和我姐他们,还有她本身的遭遇,和她身边的人的蛛丝马迹。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事实,她毕业旅行的时候,一起去的同学都出意外死了。”
陆雨潇直视他,抓住了重点,“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风景区。”苗墨没有在意她的突然插话,他露出一种很古怪的神色,“可能还有别的地方,我应该亲自去过。”
他用词很迟疑,这不是一个自信的侦探该有的表现,何况自己去没去过都不能肯定,未免太诡异了。
万水千山,他还能梦游着去了?
*
与此同时,顾萌跟着王警官走到了公安局大楼最深处,他们在最里间的办公室停下,只见门口挂着一个叫零组的牌子。
虽说系统已经为她安排好了身份,但她毕竟是冒牌的,多少有些心虚。
好在路上并没有出现波折,没有任何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顾萌借助这个身份,也了解到了她原本作为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世界暗面掩藏的东西。
花国除了民间的高手,进入国家工作的除灵师们,平时也不用特意在办公室里蹲着。
一般都是由国家专门开发的一款除灵师APP接发任务,许多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离奇灵异事件,不少已经被破解或者作为悬赏任务。
顾萌作为冒牌的除灵师,但在系统的安排下,也能进入那个APP查看。
不过APP里虽然有资料,但更多的线索和物证还是在封存在警局里,因此公安内部有一个叫零组的部门,就是为了除灵师特设的,而且因为人员紧缺,只有人口密度大的省市才设有这个部门。
王警官在最里间的办公室停下,只见门挂着一个零组的牌子,办公室很宽敞,每张桌子上都堆的满满当当的档案。
王警官说,“都出去了,现在就留我看门。”
他说着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档案,“这就是当年办案全部记录和线索整理,您先看看。”
顾萌道了声谢,接过档案开始翻看。
“当年接手这个案子的除灵师,也已经牺牲了?”看了一会儿顾萌这样问。
王警官虽然在零组干活,但并没有修习玄术,只是天生对危险预感非常准,见过几次鬼,一般也轮不到他上前线,但他偏偏就是南园市零组呆得最长的人。
王警官叹了口气,“那小伙子是一五年的时候出的事,他去查侦探社那个案子以后,之后就……”
他们虽然在一个办公室,但王警官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专门来做文职工作的,至于其他同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天不见人影,要真说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是不可能的,但眼看着这人一个接一个的都牺牲了,他也不可能不伤感。
“现在这几位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们也去侦探社调查过,但是回来也没说啥,就只说把这个案子放一放。”
顾萌一边听王警官说,一边翻看着档案最后面的封存报告,里面写着疑点颇多,疑似动用禁封印,封印恶灵,真相不明,待查。
在人手不够充足,而侦探社又暂时无害的情况下,封存档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顾萌想,这第一步,还是要先拜访一下那位苗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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