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玫静静地看了她半天,久到尹依子以为她看出什么了,她却语气温和地说:“好,你回自己工位上工作吧。”尹依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自己的工位上了。
但是设计部那些人还要接着吵,景玫说:“都别再吵了,设计稿压根没丢,还在我手上。”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景玫,她很淡定地说:“昨晚我想起还有些可以完善的细节部分,就把设计稿带回了家。电脑里的我也用U盘拷贝过了。所以你们还要吵什么?不懂得事先打个电话来问问我吗?”
刚才还撕得水火不容的众人一听她的解释都尴尬不已,真是闹了个大乌龙。
景玫缓和了口气说:“现在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以后互相指责前先用证据说话。”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叶琼和邱雯,两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坐在远处的尹依子看着强撑场面的景玫,心内冷笑不已,设计稿现在还在她家里放着了,怎么就没丢呢,景玫真是会演戏。
但是,景玫那些瞎话的效果也是明显的,大家一听设计稿没丢,大家大半个月的心血没有白废,脸上都如释重负了,各自回各自位上去了,刚才还鸡飞狗跳的设计部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景玫和阿澜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设计部,景玫问身后的阿澜:“你确定尹依子昨晚回来过吗?”
阿澜说:“我记下车牌号,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问过了,昨晚九点多的时候那个司机的确载她来了时美大厦。”
景玫轻松笑道:“不急,我们看了监控,就知道她回没回来过了。”
景玫带着阿澜去了顶楼的监控室,让那里的负责人调出了昨晚九点的监控。
但是看着满屏幕的黑色和雪花,景玫沉下脸问:“这怎么回事?”
负责人一脸怯懦地说:“这……昨晚二十二楼的监控出了问题,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景玫反应很快:“那就调二十一楼和二十三楼的电梯监控,看谁在二十二楼出了电梯。”
那个人没想到还能这样,而且景玫在他面前看着,他来不及破坏更多监控记录了,只能硬着头皮分别调出二十一和二十三楼的。
果然,二十一楼电梯里还在的尹依子到了二十三楼就不见了。
但是,部门里面的监控也被破坏完了,根本没有录下尹依子偷设计稿的证据。尹依子只要说自己来二十二楼上个厕所,景玫就拿她没辙。
景玫便对那人说:“虽然我和尹总监有诸多过节,但是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尹依子昨晚回了设计部的事,你也不要到处和人说,就当没这回事了。”说完,景玫就带着阿澜若无其事地走了。
那人不明白女魔头怎么突然转性了,不但没逼问自己,还说相信尹依子。但没被炒鱿鱼的他还是放松了警惕,等景玫一走,他就立马给背后的人打去报告的电话。
而景玫一出了监控室,就对阿澜咒骂着:“景磊这大傻子,居然为了尹依子,连自家的公司都坑。”
阿澜说:“不见得,或许他也不想你留在公司……毕竟你们都不是一房的。”
景玫脸色一僵,合上嘴不再说话了。
被她骂到的景磊此时正和尹依子通着电话,当他告诉她景玫被糊弄过去后,电话那头的尹依子很是高兴,觉得这次真是有惊无险。
景磊却很不高兴地说:“以后别再让我为你做这种无聊的事了。你说了我帮了你这次,我们就和平分手的?”
尹依子的笑脸立马沉了下来,然后她在电话这头哭哭啼啼地说:“我在背后无名无份地跟了你这么久,还为你堕了两次胎。到头来,你只用几卷录像带就把我打发了吗?你还是不是人啊?”
景磊就是个无脑直男,一听她拿情分和亏欠说事,心里立刻内疚了起来,觉得她也很不容易。他的口气便缓和了起来:“那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电话那头的尹依子一听这话就破涕为笑了,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直白地说:“很简单,我要你帮我重新坐上设计总监的位子。”
虽然欧洋一再对她表示欣赏,但尹依子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为了骗取设计稿而已,真等她跳槽过去了,情况可能就不是这样。何况她在MG毫无根基,时美怎么看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寄居之地。
尹依子看起来柔弱无脑,实际对形势门儿清,再加上所有的证据都没有,她也不必要为了避风头离职了。
景磊皱眉犯难道:“这我怎么帮?我的职位还比景玫低一级,完全插不上手啊。”
尹依子软语道:“那你就不会找你爸帮忙吗?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你开口,就没什么难的。”
景磊听了犹豫了一下,尹依子又对他撒娇:“当我求求你了,只要你帮我位复原职,我保证和你做回普通朋友关系,保证不会影响你和乐颖……甚至是其他人的感情。”
景磊听了这最后半句,心动了:“那好吧。”
于是,当天,景玫就收到了他叔叔的公务邮件,大意是她之前接管设计部根本没经过董事会的决议,要是一个小小的珠宝展都办不好,她就还是把总监的位子还给尹依子,以后别再生事了。
景玫刚看完邮件正要回复,阿澜把一封白色信封放到她面前。景玫抬头问:“这是什么?”
阿澜打开信封,把里面的请柬摊开给她看,说:“这是欧洋寄过来的MG珠宝展的邀请函,举办时间就在我们办展的前三天。”
景玫说:“她可真是不怕我多想,我这刚丢了设计稿,她那马上就要办展了。她就这么笃定能拿到我们的设计稿?做事未免太心急了。”
阿澜面无表情地戳破道:“大概是昨晚,她又被你和宋亦琛刺激了吧。”
景玫笑了笑,不明白欧洋怎么就对宋亦琛这么执着了,他都结婚两年了,她还放不开,三天两头跑他眼前刷刷存在感。但宋亦琛要真和她在一块了,她可能又不会当回数了。
想完,她问了阿澜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尹依子和欧洋还没见过面吧?”
阿澜说:“还没呢,设计稿肯定还放在她家里面。”话说到这,她又提议道:“要不,我直接上她家去把门撬开,把设计稿偷出来得了?”
景玫摇头说:“不行,这样只能把设计稿找回来,根本不能合法地证明是她偷的。那我不是白丢了一回稿子?”
阿澜说:“那怎么办?”
景玫想了想,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阿澜点点头,两人达成共识。
阿澜出去后,景玫就让人把尹依子叫进来了。尹依子对她仍是敌意,站得远远的,语气不善地问:“找我干嘛?”
景玫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摊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说:“你请坐。”
尹依子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到自己不久将重新成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她便放心地抚裙坐下了。
景玫见她放松了警惕,脸上下一秒又转为愁色,她放低了姿态,声音里充满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不瞒你说,我早上只是演戏,事实上我把设计稿弄丢了……”
尹依子心里知情了,面上却装作意外:“啊?怎么会这样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找到了吗?”
景玫貌似愧疚地低下了头,半晌才哽咽地说:“没有,我都快难过死了,大家辛苦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居然被我弄丢了。”
说到这,她又用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都怪那个可恶的贼,可是昨晚的监控全坏掉了,我又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等我查出来,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尹依子本来还觉得景玫突然的示弱是不是有诈,现在听到她还会恶狠狠的咒骂,才觉得她不过是遇到事真慌了神而已。
她便假意安慰道:“哎,你也别急,说不定过几天那个人就查出来了,设计稿也找回来了。”其实她心里幸灾乐祸想的是,监控记录都毁了,你上哪儿查去,唔哈哈。
景玫叹了一口气说:“没用了,我叔叔已经给我下通碟了,我这个珠宝展要是办不过MG的,我的总裁位子可能也不保了。”
尹依子讶异:“这么严重?”那她可得好好帮帮欧洋了。
景玫伤感地点点头说:“所以,我找你进来密谈是想请你帮个忙。我这边把珠宝展的时间争取再往后延两天,你就帮我在部门里做做工作,看能不能让大家照着先前的记忆把那些设计稿重新画出来?”
尹依子听了只想嘲笑:“你也太天真了,重画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这么蠢的主意你也想的出来?”
但她是善解人意的白莲花,听了景玫‘天真’的话语后,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说:“没问题,我一定支持你,让大家再画一遍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景玫说:“谢谢你啊,我抢了你的总监之位,没想到你还肯不计前嫌地帮我。”
尹依子拢了拢耳边的发,大度地说:“不用谢,先前很多事也是误会,最重要的是设计部能够好,我坐什么职位都没关系的。”
两个女人简直是在比谁说的话更能恶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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