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已经连续三周没有见到卡莉了。
他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又将柜子里的小丑服扔到床上。挑出一件最好看的穿上去，熟练的在脸上涂着诡异的妆容。
头发花白的老人挺着腰板，严肃且绅士。
“格雷少爷，这是今天的报纸。”
威尔正好化完妆，他面带微笑，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用红色颜料画的弧度延伸到脸颊，他这么一笑，更显得诡异。
威尔哼着歌，悠闲的拿起报纸。看了一眼后就咯咯笑起来：“这个人渣终于死了。”
管家爷爷不说话，慈爱的看着他。
威尔把报纸扔到一边，“只剩下一个人了，这次用匕首还是枪好呢。”
他拿起一把枪，手指勾着转了下，又放回盒子里。拿起白净的手帕仔细的擦拭手指，道：“真是恶心。”
无论是这个恶心的世界，还是那些恶心的人。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大家还得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杀了他们，那些被饱受折磨的人尸骨都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
管家爷爷微笑道：“神会宽恕您的。”
威尔嗤笑一声，面目重新阴沉下来。
卡莉。
他想见到卡莉。
他暗恋卡莉已经一年了。
卡莉的金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她长得很漂亮。他注意到那条街上的男人都偷偷看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啧。
一群恶心的东西。
最初，他不懂为什么卡莉每天笑的那么开心，明明在毫无希望的沼泽挣扎。她没有漂亮的衣服首饰，甚至连温饱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那个所谓的父亲整日与站街女为伴，浑浑噩噩的活着。喝的烂醉，骂骂咧咧。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卡莉如此可爱的女儿呢。
他的卡莉乐观善良又可爱，值得用世间最美好的词语来形容。
所以这个恶心的男人怎敢对卡莉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该死。
他活该被杀死。
他要保护卡莉。
他来得及时，卡莉不知道她的父亲将要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
卡莉只要快乐活着就好，他喜欢看到卡莉灿烂的笑容。
#
晚上，他一步步逼近那个神父，谁能想到，平日里慈悲，受人信任的神父内心竟如此腐朽。
那间隐蔽的地下室里，藏着多少孩童的尸体。
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白袍下方。
威尔眨了下眼，蓝色的眼睛更衬得眼瞳蔚蓝，通透。他微微一笑，红色颜料画的弧度似乎要弯到耳后。
他轻声：“biubiu。”
神父惨叫一声。
血液从□□蔓延到洁白的地毯。
威尔鼓起腮帮子，不快的看着被染脏的地毯。他笑的天真，那张涂满奇怪颜料的脸却诡异非常。
“神父，上帝不会宽恕你的罪过。”他笑道：“所以我来帮你了。”
他走到神父身旁，蹲下身来。怜悯的看着神父布满冷汗的额头，他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
“真可怜。”
神父嘴唇发白，无限的恐惧将他吞没，此刻，他痛的说不出话来。
威尔面无表情地举起木仓，抵着他的额头。
那张小丑的脸却笑得开心。
“神父，你真脏。你脏了的岂止是这个教堂，那些孩童。”
他歪头，轻触扳机，“只有地狱才会接受你。”
他哼着歌，走出教堂。
啊。
他要去找卡莉了。
=
卡莉惊恐的看着威尔扣动扳机，下一秒，一朵玫瑰从黑幽幽的枪口出来。
卡莉：“……”
她瞪了眼威尔，转身，慢吞吞的向前走。
威尔快步走到她身边，踌躇着，想要搀扶她。
卡莉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威尔有所行动。干脆心一横，装作没走稳跌坐在地上。
果不其然，威尔在她跌到半截的时候扶住她了。
卡莉忍住笑意，道：“威尔，这么晚了你还要工作吗？”
威尔点头，声音沙哑，“老板，说一直继续下去，不能停。”
卡莉觉得这句话莫名奇怪，转念一想，肯定是这个黑心老板严苛员工！
她安慰道：“这个老板太坏了！每次我去看你表演的时候老板都不给你安排舞台，只让其他小丑上台。威尔，要不你再换一个马戏团，到时候我肯天每周都去看你。”
威尔有些委屈：“你没来。”
“恩？”
他郁闷的低头，道：“你已经三周没有来看我了。”
卡莉的心跳猛地加速，威尔，注意到她了？
“我最近太忙了，打工，上课，对了，我要进格雷事务所了！”
威尔抬头，笑道：“卡莉，太好了，你真厉害。”
卡莉被夸的心花怒放，犹豫了下，道“威尔要不然你别去嘉年华当小丑了，老板坏死了，小孩子也很讨厌。要不你再去找个别的工作，我帮你找，麦克知道哪里有工作，他会帮我的。”
威尔皱眉，慢慢道：“麦克……”
卡莉以为他要答应了，兴奋道：“是啊，只要给麦克一点钱，不贵的！麦克就会给你推荐工作。”
这段小路在威尔的陪伴下很快就走到尽头，卡莉舍不得和威尔分开，她装作自己走不动的样子让威尔扶她回家。
这里偏僻，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威尔的小丑打扮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一路上都是卡莉的笑声，离家门口只有几米的距离。
她觉得今天简直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太兴奋的结果就是话不经大脑说了出来，“因为我喜欢你啊。”
……
她愣住，看着威尔蓝色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卡莉的脸爆红，下意识的推开威尔，迅速跑回了家。
上帝啊！可不可以让时间倒回一分钟前！
太尴尬了！
卡莉认命的打开不停被敲的门，盯着自己的鞋子，就是不看威尔。
她听到一声轻轻的笑，抬头，看到威尔温柔的看着她。
卡莉陷入他柔情的蓝色眼眸。
“卡莉。”
“嗯？”
“我也喜欢你。”
卡莉脸又红了。
她就说，今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
似乎和威尔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往后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她温柔擦去威尔脸上的颜料后，呆呆的看着面前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精致少年。
卡莉忍不住亲了下他的脸。
两个人瞬间脸色爆红。
卡莉恨不得锤爆自己。
为什么她老是做出这么不经过大脑的事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威尔果真不再去当小丑了，但他也没有找麦克，而是另外找了份工作。
和威尔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卡莉想。
威尔很喜欢粘着她，像是要求主人宠爱的巨型犬。
卡莉很忙，不仅仅是夜校的学习，还有每日奔波的兼职。
她没有时间和威尔一直腻在一起。
渐渐地，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不管是威尔身上隐约传来的奇怪味道，还是相处时细微的占有。
卡莉知道，威尔不喜欢她的朋友们。
他不喜欢任何分去她心神的人。
以往的时候卡莉还会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去酒吧聚会。和威尔在一起后，卡莉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渐渐地，她的朋友即便见到她，也转头就走。
卡莉站在角落里良久，她心底失落极了。
如今她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律师工作，交了男朋友，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她再也不是领着救助金，和父亲住在贫民窟，永远担心明天该怎么办的女孩了。
但为什么，她仍然不觉得快乐呢。
卡莉不想回家。
她和威尔住在一起了，威尔工作升迁了，老板给他一大笔奖金。他买了个房子，缠着卡莉搬进来和他一起住。
卡莉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进了酒吧，点了杯酒。
只要她进了家门，她的眼里只能有威尔。
她的生活处处都是威尔的影子。
卡莉喝了杯酒后就坐着发愣，她想了很久，似乎下了决心。她起身，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
她决定和威尔好好谈一下。
#
卡莉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了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想要大声呼喊，嗓子仿佛被人捏住。
她浑身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威尔一步步走近。
他身上的气味复杂极了，但卡莉还是闻出了□□和血腥味。
为什么，事情会成这样？
她被威尔抱在怀中，眼睛被他手掌盖住。她听到威尔温柔的呢喃：“别看，卡莉，这是最后一个了。不要怕，不要怕我。”
他吻在卡莉额前，“卡莉，你爱我。”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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