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倒是看出了两边的火花,看到老友学会维护云河了,脸上还露出了姨母笑。
怕两边再生什么事端,便适时开口岔开话题道:“行宫的水果然养人,太后才去了几日,便光彩照人,看起来越发的年轻了。”
太后似是害羞的掩了下嘴,璨笑着娇嗔道:“就你这嘴会哄人,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型。哀家看啊,你就是缺个人管着你。正好过几日哀家准备设宴,邀请各府的夫人小姐公子进宫来赏花,到时候给你物色个合适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取个正房夫人了。”
接着又指着赵轲笑道:“看看你赵轲哥哥,立了皇后后是不是有烟火气多了,以前啊,就跟个木头人似的,现在这样多好。”
原本一旁安静摸鱼的云河,突然被提到,心里突突跳了两下。飞快的看了眼文衍,又看了眼赵轲。见两人都面色如常,才安下心来。心里又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真能沉得住气。
他这几日禁足在宫里,闲着无聊的时候,可是看了这两人不少的折子戏。
啧啧啧,两人那千回百转,荡气回肠的爱情,将他感动得几度都快要落下泪来。这会看着两人在别人面前只能装作是兄弟,还要被长辈安排亲事的画面,云河对这对苦命鸳鸳同情不已。
云河兀自感动的时候,文衍却是笑着回复道:“承蒙太后操心着我的终生大事了,文衍先谢过了。”
明明是十分喜悦的语气,云河愣是听出了隐忍沧桑感。心里替他委屈得不行。
接着又是几番说笑过后,几人一派国家昌荣,家庭和睦的将太后送到了寿康宫。
而文衍因为是外臣,不是特殊宴会不能留在后宫,便先告辞了。便只剩下云河跟着两兄弟一起留了下来。
太后仁慈又好客,将三人都留下来用晚膳。
晚膳桌上,母子三人十分融洽。许是多日未见,三人像是有说不完的家常,只有一旁无法插入话题的云河,渐渐的都要听得睡着了。
总体还算愉快的用完晚膳,又说了几句话。太后玉指轻掩薄唇,打了哈欠,有些倦怠的说道:“哀家有些乏了,不比你们年轻人。睿儿你与你皇兄许久未见,陪你皇兄多说说话。”
说完像是偶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还有,你不是说想跟着李将军去南方监军历练吗?好好跟你皇兄说说,他这么疼你,肯定会答应你的。”
原本听他们话家常,听得有些犯困的云河,听到这句话,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他好奇的皱了下眉,疑惑的看了眼一脸状似十分疲惫的太后。这太后说起一个将士的任命,怎么听语气像是说起一件没什么关系的寻常家常事?
再看太后说完这句,见赵柯没有回话,就十分和善的看着赵轲说道:
“皇上是觉得睿儿去不得吗?还是怪哀家干政了?”说完散漫的看了赵轲一眼。
赵轲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依旧沉默的喝着手中的茶,又喝了一口才开口回道:
“母后又不是不知,如今调派监军这些事,都需要军机处几位大人集体商议才行,朕并没有这个权利直接任命。”
缓了一下,赵轲又缓缓说道:
“睿儿有这个心思自然是好的,明日上朝时朕便与军机处的几位大臣打个招呼。他们若是没有意见,睿儿自然是可以前往。”
云河猛的看向赵轲,他没想到大魔王似的赵轲,在军国大事上竟然如此草率,将士的任命,答应得如此随意。一时对赵轲的印象从负分直接降到了谷底。
倒也不是说赵睿这个人一定不行,毕竟云河还不了解这个人。可是他私心想着,关于战事的官员调配怎么,也不该是这么随意的在饭桌上就被敲定的。
而且监军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左右前线将军的决定,要万一这个赵睿是个什么都不懂还爱瞎指挥的,这不是置前线的将士和百姓于水深火热中吗?
当然云河只能默默为前线的战士和百姓祈福,然后希望这个赵睿在大事上是个拎得清的,谁让他是个没有话语权的皇后,他是断不能随意开口的,否则就要被按上后宫干政的名头了。
他要是贸贸然开口,可能随随便便就是一个死罪。云河的手紧握成拳,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后,是个其他官员,哪怕是个书生也好,他都敢冒着生命危险斗胆谏言几句,毕竟打仗不是儿戏。
后面母子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太后借口实在累了,便先行下去休息了。
太后一走,本以为两兄弟还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赵睿也借口马车坐久了有些疲累,提前走了,最后倒是只剩下了赵轲和云衍两个人。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赵轲开口道:“走吧,皇后。”
“去哪?”云河还在想打仗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自然是回宫,难道皇后想住在寿康宫?就算你想,太后也不会同意,太后只会说你,这不成体统。”赵轲忽然将头凑到云河脸边说道。
今天一直没有机会,仔细看宋云河这张,明明变化很大,却又说不出哪变了的脸,这会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赵轲忍不住就凑近了看。
热气一下一下喷洒在云河脸上,云河吓得猛得站起来,“我当然不想,赶紧走吧。”
云河自己也说不准,为什么赵轲靠近他的时候,他会如此慌张。说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云河站起来后,就直接往外面走。赵轲也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河身后。
德康和德安,以及一众宫女侍卫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距离,云河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转身问赵轲道:“皇上怎么也往这边走?您的寝宫好像不往这个方向走吧。”
赵轲也有些愣住,出寿康宫门的时候,他看着宋云河逃命似的在前头走,觉得好玩就跟上了。慢慢的两人的脚步变得越发平缓,最后仿佛是在御花园里悠闲的散步。不知怎的,他就这么一路跟着的往这边走了。
又是那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慌。他稳住心神,拧了拧眉,冷声说道:“朕想要去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云河噎住,还真不需要。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转过身有些气结的继续向着自己的寝殿走。
见他气呼呼的走了,赵轲在原地停了几秒,然后不知怎么的,又鬼使神差的继续跟着云河走的方向走了。
大概是日月星辉间,像宋云河这样的人太过难得,引得他十分的好奇。
又走了一段,云河发现赵轲还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这分明是去他寝宫的路,这要是又要在他的寝宫留宿,还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惨案!
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次停住脚步,转身对着赵轲恭敬的问道:“皇上今晚可是要在我宫里留宿?”
赶在赵轲又要说他自作多情之前,云河赶紧又说道:“毕竟这条路通向的唯一终点就是臣居住的凤栖宫了。臣不得不问清楚,若真是,我也好让德康先回去早做准备。”
赵轲深邃的眼眸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这张嘴真不该用来说话。”
说完越过他,大跨步的朝着他的寝宫走去了。
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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