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段路太近。
陆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了看掌纹，若说从前，他根本没想过还有自己主动牵别人的一天。
偏偏方旬南出现了，还让自己甘之如饴。
明明看起来又蠢又笨，怎么就让人放不下呢？
陆妄没想出来个答案，干脆没继续想了。
他掏出来手机，给江韶发着消息。
早上跟方旬南说的那个二傻子，就是自己这个兄弟。
江韶也想跟过来，让他想想办法。
陆妄现在懒得出主意了。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多想想送小蠢蛋什么东西。
他随意回了江韶，而后点开淘宝，迅速把新出的高三辅导教材买了一份。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买。
黄冈密卷，买。
小题狂做，买。
名师押题，买。
……
陆妄买的有点儿上头。
还是上课铃声及时拦住了他。
送归送，但过犹不及。
他收了手机，支着脑袋听了会儿课，眼睛就落到了方旬南身上。
方旬南正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神色十分专注，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他送那些礼物必然能让方旬南开心。
所以，应该还是小蠢蛋先告白吧？
方旬南正低头画着树状图，最高点是他，往旁边是陆妄，往下是陆悦，接下来却犯了难，他空有领导人，没有小弟，甚至连跟陆悦同一等级的人都没有。
接下来该去哪儿搞点儿人呢？
他苦思无果。
又把这事情安在了陆妄头上，打算等机会再问问自己的军师。
刚放学，方旬南想着今天要请陆妄吃饭，没急着走，而是等着坐在后面的陆妄走过来。
许无忧正跟顾铮聊着天，见方旬南也不走，便邀请他，“要不要一起去打会儿球？”
方旬南眼睛一亮，继而又黯淡下来，“我不会。”
而且他也学不会。
陆妄本不想出风头，只是看不过去他难过的样子，目光在方旬南脸上停了一会儿，才道“我会。”
“那可以让陆妄教你。”许无忧乐呵呵道。
他说完，又扭头看陆妄，“一起去？”
“嗯。”陆妄轻点下头。
方旬南看他们说着，就拿着篮球朝外走，跟在陆妄身边小声问着，“不要先吃饭么？”
陆妄还没开口，许无忧耳尖的听到他的话，转过身来，冲他挤了挤眼，“我们的已经托人带了，陆妄的当然要你给他带了。”
方旬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他点着头，问陆妄，“你想吃什么？”
陆妄瞥见许无忧脸上暧昧的笑，撩着眼皮扫了他一眼，才低头跟方旬南说着，“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不挑。”
“好。”方旬南心想，陆妄竟然什么都不挑，可真好养活啊。
他走到楼下，就要跟陆妄分开了，食堂校门和篮球场，三个都没在一个方向，他想给陆妄买点儿好吃的，当然是选择出校门。
“跟周正一起去买啊。”许无忧见他抬脚就打算走，又叫了他一声。
方旬南扭头，许无忧和顾铮几个已经说笑着走出了几步，陆妄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留在原地的，只有他跟周正了。
周正顶着个大红脸，扶了扶眼镜框，“一起去？”
许无忧一行总共五六个人，方旬南还以为周正是要带其他几个人的。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只买陆妄一人份的不太好，便主动跟周正提议道，“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好了。”
方旬南怕周正拒绝，还认真跟他说着，“我不差钱，而且这一顿也花不了什么钱。”
“如果你想请客的话，可以明天。”周正道。
“为什么要明天？”方旬南有点儿困惑。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问出来，周正都觉得那人是故意的。
但偏偏是方旬南。
周正知道他没恶意，只好继续解释起来，“许无忧他们有人带饭的，我只要给顾铮带就可以了。”
方旬南更困惑了，“为什么你要给顾铮带饭？”
他看周正脸上为难，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个念头，该不会顾铮也是靠脸吃饭的？
周正反问他，“那你为什么给陆妄带饭？”
“因为我们是……”方旬南有点儿说不出口。
他打量着周正，周正长得很秀气，带着股书卷的气息，又是个大学霸，靠学习吃饭比他有前途多了。
他怕带坏周正，更怕周正不喜欢他这样。
周正松了口气，“我跟顾铮的关系，就像你跟陆妄的一样。”
方旬南神色复杂，没想到顾铮竟然是这种人啊？
他纠结了一路，跟方旬南在店里吃完，又给陆妄打包了肥牛饭，回来的路上依旧难以释怀。
“你不讨厌么？”方旬南问他，声音里都带上了丝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讨厌的。”周正脸色微红，却正色道，“这些都是天生的，我喜欢他，没什么可耻的。我自然无愧，别人讨厌也与我无关。”
方旬南连连点头，恨不得跟握住他的手，再深刻的聊一下，只是他一手拿着水，一手拎着饭，不大方便，只好遗憾的暂停了这个想法。
只是等看到陆妄的时候，目光里满是难掩的欣喜。
球场那边陆陆续续的换下人来吃饭。
陆妄带着浑身的汗走过来，先接了方旬南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才跟他在旁边坐下。
同时也注意到了方旬南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目光比今天的太阳都还要炙热耀眼。
陆妄轻咳一声，端起了饭，提醒着他，“你收敛一点儿。”
往日他也是不知道何为收敛的人，但跟方旬南在一起，才觉得自己算是含蓄了。
“为什么？”方旬南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正规规矩矩的坐着，什么也没做啊。
他不等陆妄回答，又继续道，“我好开心啊。”
“周正、顾铮跟我们关系一样。”
陆妄看了眼旁边黏黏糊糊的两个人，脸上笑着，却问方旬南，“哪儿一样了？我还没同意呢。”
“你还要考虑啊？”方旬南呆了呆。
不是都给他买吃的了么？
陆妄轻啧了声，“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呢。”
小蠢蛋没告白，他没答应，这就已经在别人面前炫耀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啊？”方旬南虚心求教着他。
陆妄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暗示道，“看你诚意吧。”
这一眼的内容，方旬南半点儿没接受到。
他拧眉想了想，该不会是因为他不让陆妄摸脸，陆妄决定不跟他了吧？
要不然去问问周正？看周正喜欢什么。
方旬南苦恼的想着，靠脸吃饭也好难啊。
随时都可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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