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芜今早把明珠晾在外面,让她在冷风中等候给夫人请安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洲侯府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说老太太的反应,单单是裴氏就特别生气!
她们都等着明珠怀孕,给她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却不料云芜居然把人晾在外面!
外面风那么大那么冷,这要是把明珠的身体给冻坏了怎么办?
就算裴氏没有醒来,那也不能这样做!
明明是可以把明珠请进屋内的偏房!
让明珠在暖乎乎的屋子里等裴氏醒来给她请安的,这样省了明珠回去又要再回来的路途,又不会让明珠的身体着凉。
可是这云芜却不肯进去通报,也不肯把明珠请进屋子里,就这样让人家在冷风中干等!
据说在冷风中足足等了一刻钟!
这不是故意的,这是什么?
这云芜,是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吗?
整个洲侯府谁不知道她喜欢子枢呢!
如今这样对待欺负明珠,是当子枢走了,就没有人替明珠撑腰吗?
老太太特别生气!
所以今天就把裴氏给唤来了,就准备要处置云芜!
贵为夫人身边的丫鬟,又是夫人身边大红人李嬷嬷的女儿,下人们私底下都允许云芜有些肆无忌惮。
但是这肆无忌惮可只能对下人,一旦对上了主子!
那可是连她娘都保不住她!
听到夫人下令传她的名字时候,云芜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不等她反抗,两个力气大的丫鬟就扣着她,把她押到老太太和裴氏的面前了。
云芜被迫下跪在她们面前。
下一刻,云芜就颤颤的抬头,想要求饶,“夫人,老太太……”
一向面目慈祥和蔼的老太太此时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而向来性格严格的夫人冷眼的盯着她看。
刹那间,云芜就像哑了一般,所有求饶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云芜,我给过你机会。”裴氏冷冷的说道,“但是你为什么不珍惜呢?”
看着这样的裴氏,云芜就知道她真的把夫人惹恼火了。
她大气都不敢喘,感觉一阵冷汗从额头沁出来,“夫,夫人!”
裴氏涂着凤仙花的红蔻丹指甲慢慢敲打在扶手上,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她,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妇女的凄喊,“夫人!”
云芜的母亲李嬷嬷就站在外面,想要冲进来替云芜求饶,但是被外面一群丫鬟拦着,冲也冲不进来!
“李嬷嬷请自重!”赵嬷嬷冷厉的声音响起,“夫人正在屋内处置不懂事的丫鬟,请李嬷嬷不要扰乱夫人心神!”
李嬷嬷被一群丫鬟拦在外面,冲也冲不进来,听到夫人要处置芸芜,李嬷嬷感觉浑身力气都没了。
她双腿一软,身子一个咣当响,就跪了下来,她冲屋内喊道,“夫人!这都是老奴不好!这都是我的错!不关云芜的事。”
裴氏有多想要世子爷娶妻生子,李嬷嬷是知道的。
裴氏有多想要当祖母,抱孙子的心,李嬷嬷也是知道的。
所以清心寡欲的世子爷难得主动纳妾,还那么疼爱这个崔明珠,夫人是很高兴的。
虽然为了立规矩和维持侯夫人的风范,面上不怎么显露,但是总是会差人给明珠送珍贵稀有的补品。
就盼着明珠能早点给她生个孩子!
可孩子还没怀上,这就被云芜任性妄为的欺负了!
这就等于,之前送的那些补品,专门调养明珠身体,给明珠补身子的东西,全都白费了!
裴氏有多生气,李嬷嬷是能想象得到,所以她跪在屋外,一直给裴氏磕头,磕得额头都破皮出血了也不停下。
绕是其他人想要扶她起来,李嬷嬷也不让人扶,一直跪在那儿,给裴氏磕头求饶,“夫人!”
“真不关云芜的事,这本来是该由老奴看门的,可是老奴今早肚子疼了,才琢磨着让云芜帮我顶一会儿,想着一会儿就回来,碍不到什么事,所以才会这样!”
“这云芜很愚钝,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安排,这是老奴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嬷嬷喊得很凄惨,连她一直磕头的声音也一下一下的响起,屋内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芸芜颤抖着身子,就盼着裴氏能看在她娘当初是陪嫁丫鬟的身份网开一面!
可是裴氏对李嬷嬷的那点老仆人情面,早在几年前芸芜爬床的时候就用光了。
如今芸芜再犯,不用老太太吩咐,裴氏那性子就绝不会姑息!
屋内十分寂静,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有李嬷嬷求饶的声音一直从屋外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芸芜颤抖发出的微响。
明珠看着这一幕,默默的攒紧了双手,下一刻,她便开口说道,“夫人……”
“其实那时候也没有多冷。只是有一点小风而已,明珠并没有被冻到!”明珠说道,“要不……”就算了吧……
看着总感觉很残忍……
但是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裴氏就摇了摇头,“这事不能算了。”
“不好好处置她,等子枢回来知道这件事,他会生气,怪我管教下人不当的!”话音刚落,裴氏的声音就清晰落下,“这芸芜她确实愚钝,李嬷嬷人也老了!”
“在洲侯府待了那么多年,却连一件小事都不会安排,资质愚钝得让人不敢恭维,实在应该要磨炼!”
下一刻,裴氏声音有力的响起:“从即日起,把李芸芜分配到后厨房,专门每日清扫和打理厨房!一天不做完就不准吃饭,干不好也不准吃饭!再敢闹性子,就让人来几大板管教管教!”
裴氏最后的尾音十分有力,尤其还是说出几大板的时候,让芸芜听得花容失色,吓得整张脸都惨白起来,想要上前抱住裴氏的腿求饶,就听见裴氏的声音再次落下。
裴氏对着身边的大丫鬟,一字一句的清楚吩咐道:“你去让人领着李嬷嬷,去管事那里把她这个月的月钱领完,再让管事的把她今年该结算的月钱给结算了!让她好好告老还乡。”
这就是亲自把李嬷嬷赶出府了!
芸芜感觉天都要崩塌了,厨房的活又累又脏,还不做完就不准吃饭,干不好也不准吃饭,夫人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本来以为夫人会看在她娘的情面上放过她,可没想到夫人居然亲手把她娘赶出府了!
这不是让她的大靠山都没了吗?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芸芜感觉两眼昏花,浑身无力,整个人刹那间就晕了过去!
见芸芜晕倒了,裴氏也没有缓和下脸色,依旧冷着一张脸的,对着芸芜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把她扔在柴房吧,正好可以让她打扫一下那里。”
“是!”
话音刚落,丫鬟们就将芸芜拖了下去,连同带走的还有一直在外求饶的李嬷嬷,等到屋内屋外终于恢复清净的时候,老太太就拍了拍明珠的手背,“以后啊,不用去木婉那里请安了。”
“来我这个老婆子这里吧,正好我每天都愁着无聊,没人可以说话呢。”
明珠一惊,听到老太太的那些话时,她都不知所措的怎么回答,下意识的望向裴氏,却见裴氏眼里没有反对。
明珠只能应声说好。
与此同时,裴氏敛下眉眼,发现明珠真的很得老太太喜欢。
老太太一直都在深宅里养病,平时没有重要的事,裴氏是绝不会打扰她的,当然也不会让身边的下人去打扰她!
可是现在,老太太只见过明珠一面,就那么喜欢明珠,而且还让明珠天天去给她请安!
虽然说里面有新奇的新鲜感在里面,但最重要的是,明珠这是入了老太太的眼呢。
今天出了这么一遭事,这往后啊,估计府里谁都不敢怠慢了明珠!
就在这时,老太太拉着明珠坐下,“来!我们一起来吃吃子枢专门差人从渝洲送来的甜食。”
明珠一惊,“少爷他已经到了渝洲吗?”
这么快吗?
“嗯!”老太太吃着南诸从渝洲送来的双色马蹄糕,说道,“他来信说大后天就回府了。估计这会,在忙着给我们采购东西呢!”
我们?
明珠拿着甜食的手一怔,不敢相信的怔怔看着老太太,“我也有份吗?”
“当然啦!你可是他的女人。”老太太说道,“这次送来的甜食里,也有你的份呀!就是那份甜食,我让人放桌上了,等下你回去推门的时候就看到它了。”
她看着老太太桌上的那份精致木盒,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一看就让人感觉很贵的样子,恐怕是很难买到的甜食。
这么精致昂贵的甜食,原来她也有一份吗?
明珠拿着糕点,张嘴小口小口的细细吃下,同时不知道感叹了多少遍的再次说道:少爷人真的好好!
与此同时,南诸刚刚从禹洲洲侯府的后门走出来,他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南诸穿着一身白衣,仙风道骨,手里拿着一把漂亮的折扇,配着他的俊容看起来十分清雅。
南诸本就生得极其俊美,此时望上去就是个翩翩贵公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贵气,料想也都知道背景不凡。
但是谁也不会去想眼前的贵公子就是天下有名的南将军!
就在这时,南诸脚步一顿,对身旁的人说道,“虞洲长就送到这里吧,不用再送了。”
渝洲洲侯府的虞洲长显然还想要再送一段,但是见对方已经下令了,虞洲长只能应下了。
正要对面前的南诸尊称一声将军,想到南诸此时的身份,就将嘴边那声还没说出口的将军吞下,改口说道,“裴公子,在下定不会负您所望!”
“嗯。”
南诸淡淡的回应,然后便迈开脚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了。
车夫是个特别年轻的人,长着一张俊脸,那张脸与墨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不同于墨竹的冰冷,这个人眉宇特别阳光,看着应是性格开朗的人。
那是墨竹的双胞胎弟弟清竹,也是南诸的影卫之一。
清竹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时不时的挥着鞭子,目视前方,正要指使着马转弯时,马车内就忽然传来南诸的声音,“停下。”
清竹立马停下,戒备的望向周围,“怎么了?公子。”
就见南诸掀开帘子,在清竹不能理解的目光下,下了马车,手上拿着那把漂亮的折扇,走进了一间偌大的铺子,清竹这会儿才发现,那是个卖首饰的铺子!
这是要给夫人和老太太买首饰吗?
清竹疑惑的跟着南诸一起进了铺子,他们刚走进去,掌柜就看到了南诸,掌柜的当即就感觉一阵惊喜,对南诸奉上笑脸,“裴公子!”
这裴公子是有名的富甲一方,就是单是他在渝洲的财产,那都是在渝洲能名茅前列的,都是渝洲都急着要讨好的人!
这不知道什么风,把他给吹过来了!
掌柜十分富有眼色的,命人将铺子里的闲杂人等都赶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南诸,还有南诸带来的清竹。
掌柜将南诸请进屋内,让南诸坐在首座上,又让人上了上好的茶,就希望把这裴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茶香弥漫在屋内,南诸的声音缓缓开口,“把你们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要买一些首饰。”话音刚落,南诸的脑海里便浮现明珠的那张小脸,他缓缓说道,“给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刚及笄嫁人的。”
十五岁的少女?刚及笄嫁人的?
掌柜听着这些描述,他便抬眼看着南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是要给公子的娇妻的?”
见南诸没有否认,下一刻掌柜便恭敬抱拳,笑道,“恭喜啊!小的都不知道公子原来成亲了呢。”
话音刚落,掌柜便说道,“小的这就马上把铺子有的最好珠宝都给公子献上!”
清竹站在南诸的身后,看着接下来一幕幕的画面,感觉十分惊奇。
因为少爷很有耐心的在挑选珠宝,而且那还不是给夫人或老太太买的,而是给少爷最近刚纳的妾买的。
清竹还没有见到明珠,所以感觉特别惊奇!
望向南诸时,都感觉南诸好像被人魅惑了心一样!
从前少爷不是这样的!
他哪时候给姑娘家买过珠宝和首饰啊!
这明珠姑娘不得了了!
居然能把少爷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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