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魏路遥盯着面前阴沉着一张脸，沉默着抽着烟的司雨问。
司雨这副样子，魏路遥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司雨会抽烟但是没什么瘾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也只见着司雨大学那会也就期末复习和毕业答辩论文，晚上弄到太晚熬不住了才抽。
今天晚上江世净去看话剧了，七点半的场次，大概九点多散场。本来魏路遥是约好了和江世净一起去看的，结果司雨中途打了电话过来，叫魏路遥去她家，说是有烦心事。
然而来了之后只是看着这人整个人都不太正常地一根一根抽烟，一副苦仇大恨的样儿，魏路遥心想还不如去看无聊的话剧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司雨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回答，语气特别哀怨。
“司雨，你这样，我有点害怕。”魏路遥有点怂了，在司雨空荡荡极简风黑白色调的没什么人味烟火气的大房子里，灯也很暗只开了一盏，怎么都觉得像极了闹鬼现场。总感觉司雨下一刻会从暗处掏出电锯什么的来。
司雨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头缓缓转向魏路遥，在对方逐渐惊恐的目光下，一爪子呼了过去：“我找你来安慰我果然是在自虐。”
熟悉的司雨又回来了，魏路遥松了口气，捂着被打的脑袋又问了：“所以你怎么了？我们前天不是还一起吃了大龙虾，今天你整个人就像撞鬼了一样，又颓又丧的。”
“是大前天吃的。”司雨纠正，一边站起了身子。
“好吧，大前天。对啊，你那天不是还瞧着挺开心的？”魏路遥盯着司雨去冰箱里拿了一件啤酒过来，立马摆手又说道：“我九点开车去接人，今天就不喝了。”
司雨噼咔一声掰开了易拉罐的拉环，没理会魏路遥，开始嘬着啤酒。
等一罐啤酒只剩铁皮，罐子被司雨捏得扭成了麻花，司雨终于开口了：“我好像是被强.奸了。”
“啊？什么啊？”魏路遥惊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司雨双眼黑洞洞地定定盯着魏路遥，看得后者心里又发了毛，司雨才又说道：“赵晚书是个变.态。”这次语气很确定。
强.奸。变.态。赵晚书。
？？？
“司雨，我不太明白......不过你慢慢说，我努力理解。”魏路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唉。”司雨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唯一信任的好朋友是个笨蛋呢。我好惨。”
“你是被仙人跳了吗？”魏路遥忽视掉对方的抱怨，忍住了对喷的欲望，又问。
司雨摇头。
“被赵晚书骗去给她的地下男友双飞之类的？”
司雨又摇头。
“被赵晚书骗去给想潜规则她的油腻导演睡了，而她狸猫换太子骗财又骗色？”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啊？你怎么这么懂啊？你该不会这样体验过吧？”司雨怒了。
“网上冲浪知道的啊，那种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还有好多娱乐圈秘辛爆料之类的。”魏路遥有些委屈。
“死肥宅滚啊。”司雨又骂了一句，而后脸上表情又哀怨了起来，叹了口气，正色又问道：“你觉得赵晚书人怎么样？”
“我又不认识她，真人都没见过，我哪里能知道啊。”魏路遥摇头。
“那看起来呢？就外表之类的，看上去——”司雨说着说着头又低下去了，开始开第二瓶易拉罐喝酒。
“笑起来很甜，她不是网评新生代甜美小花嘛，《知是苦寒来》里头演的也是傻白甜来着，还演挺真的。”魏路遥想了想回答道。
司雨抬头看了魏路遥一眼，轻声说：“对，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是那种小姑娘。”
“结果是演出来的人设？”魏路遥大概能理解一点了，不过娱乐圈的明星大多都是人设嘛，没想到司雨会着了道。
“唉。”司雨十分懊恼地点了点头。
“昨天你和她开.房了对吗？”
“嗯。”
“只有她一个人是吗？”
“嗯。”
“所以你，是怎么约炮约到被□□的？我不明白。”魏路遥越来越迷惑了。
司雨抿了抿唇，然后回答：“因为我只在上面。”
魏路遥愣了一下，明白了司雨的意思，问：“有那么重要吗？躺着享受不是也挺好的？”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好吧。我绝对不能忍受我被别人掌控。”大概是联想到了自己话里的画面，司雨的眉头皱紧了。
“所以是，她把你睡了，是这个意思吗？”魏路遥理解了。
“差不多......”司雨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是你和男的睡，不也是——为什么和女孩子就不行呢？”魏路遥又迷惑了。
“这哪里能一样啊？”
“这哪里不一样啊？”
司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吐了口烟后才开口：“和男人，女.上.位的话，控制权是在我这里的。”
魏路遥不知道该说啥，还是很难理解。
“我以后是要和男的结婚的啊，我对女人又没太多兴趣。”司雨又说道。
“不喜欢女人还去约......”魏路遥小声嘀咕。
“你想说我是活该？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你。”司雨有些烦躁地将烟头碾灭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渣啊。”魏路遥干脆把心里话一次性说完了。
“又不谈恋爱，不出轨，不互相干扰生活，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渣了？破坏游戏规则的可是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司雨语气骤冷，面色阴沉，眸子里掩盖不住的狠厉。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能帮你什么？”
司雨脸色缓和一点了，盯着手里的啤酒罐子，摇了摇头，道：“没办法。”
“啊？比如说停了广告合约换人，还有......”
“终止合约换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公司经营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司雨摇了摇头，“另外，她背景带红，搞不动。”
魏路遥愣住了。
“我才知道，不是苏姐工作室签的她，而是赵晚书家里人给她单独弄了个工作室捧她。难怪这人只演傻白甜呢，连吻戏都没。说起来，你那个灰姑娘不是还在人工作室里吗，所以啊，这个闷亏我只能吞了。”司雨说完之后笑了，冷哼了一声，将罐子里的最后一点啤酒喝光了。
“那——”魏路遥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常在河边走嘛，总会湿鞋的。这次是你第一次翻车吧，就，以后别那么追求刺激了吧，哪怕固定一点也行。”
“不要，我从不和人睡第二次，没意思。”司雨立刻拒绝。
“行吧行吧。”魏路遥叹了口气，还是不太能理解司雨的感情观，“不过好在赵晚书是个女的吧，也不丑，睡了你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当然她活不好当我没说。所以这件事，反正也没办法报复回去，就忘了吧？”
“谁说没有实质伤害了，她是变态啊。”司雨皱眉。
“啊？”魏路遥已经数不清楚这是今天第几次迷惑了。
司雨表情变得有些纠结，过了一会，终于两眼一闭撩起衬衫袖子给魏路遥看了。
手腕上有细细的红痕。
然后司雨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给魏路遥看了锁骨，上头也有青色的咬痕。
魏路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真的很变.态。”司雨重复道，“你明白了吧。”
魏路遥点头，然后说道：“你发生的事好像那种黄色小说里的女主啊，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玩啊，我居然见到活的了……不过你这么开放的人，接受不了这个喔？”
“......我接受我绑别人。”
魏路遥挠着头想了一下，越想还是越困惑，赵晚书手腕子那么细，力气原来那么大的吗？司雨好像是有固定去撸铁健身的吧？
“你这次翻车怎么想都好奇怪......能和我说细节吗？”
司雨又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看来这次的翻车，真的算是她人生里最耻辱的一件事了，犹豫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是她先加我微信的，也是她先和我聊的。聊天的时候，语气方面和小女生一样，很天真......也很有趣。”
“噢......”魏路遥点头。
“然后自然而然——我也以为她是想搭上我，好拿广告合约。”司雨又点燃了一根烟，“昨天——她那张嘴也太会骗了吧。总而言之，我现在都在困惑，到底哪里出错了，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人生。”
“节哀顺变......很痛吗？”
这下司雨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愣住了，直直盯着手里燃着的烟，过了好一会才快速回答：“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
“今晚要我陪你吗？”魏路遥问。
“不了，我现在对女的有点生理性排斥。”司雨黑着脸拒绝。
“我是你的好朋友欸！”
“你还是把时间留给灰姑娘吧，我不需要。”司雨依旧拒绝。
“嗯，那好吧。”魏路遥还是觉得留着司雨一个人不太好。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的谈话接近尾声，司雨最后的时候又问了一个问题。
“姐，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和女生谈恋爱呢？一样的构造，一样的思考模式，同性之间应当是相斥的吧？”
魏路遥想了想，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呀。”
“这样啊。不过，虽然我好像是异性恋，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男的。”司雨叹了口气，“再怎么喜欢，也会有一个期限；就算结了婚，也还是会出轨，这就是人的本质。”
魏路遥皱眉，说道：“你不要以偏概全。”
司雨笑了，站起身送客，拍了拍魏路遥的肩膀说道：“抱歉。”
魏路遥回去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有启动车子，还在琢磨今天的事，手机这时候震动了，是江世净发过来的消息。
「我等下和新交到的朋友去吃甜品，不用来接我了，要我给你带吃的吗？」
「好的。吃的开心，我不饿，不用带了[动画表情]」
魏路遥发送了消息过去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忍不住还是打开了悦视APP在地下停车场里又看了一集《知是苦寒来》，开了二倍速。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赵晚书演的女二天真善良，赵晚书也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个原来玩很大的变态。
“果然是演员啊。”魏路遥感叹，心里在思考，世净是赵晚书的同事的话，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呢？但是这是司雨的私事，说出去不太好吧......？
在魏路遥不断犹豫纠结的时候，七公里之外的江世净从剧场走出来，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面目白净，身材高大的男生。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呢？”她和往常一样，声音轻轻的，嘴角淡淡弯着，语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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