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燃着死气之炎,光裸着上身双眼如同恶鬼般盯着他。这样的感觉纲吉熟悉极了,从十四岁遇到Reborn开始这个噩梦就一直跟随着他,因为这个他甚至还被不明真相的人们起了个内裤变态这样的绰号。
但是无论怎么想这个情景放在一百多年前的现在的这个时空,都不是太寻常的事。死气弹应该是彭格列家族的秘密武器,现在的彭格列还只是个自卫团而已。况且,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彭格列自卫团的成员还两说,至少待在这里这么久他虽然不曾参与过自卫团的事但也见过不少自卫团的成员,但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那人很快就扑了上来,纲吉因为体格娇小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将他摔出去,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纲吉一把抓住那人递上来的拳头,脚下一绊,那人就无法保持平衡了,紧接着纲吉轮着他的胳膊就将人甩了出去。
很快那人又爬了起来,纲吉终于体会到以前自己在进入拼死模式的时候其他人的心情了。
真是太缠人了!
五分钟的时效很快过去,那人就像是断开开关一般突然就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恢复成平常时的样子。跟他一起来地同伴互相看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只见三个人突然发出了纲吉曾经非常熟悉的那种野兽般的怒吼,然后衣衫尽碎,头顶上“轰”一声燃起了颜色不同的死气之炎。
纲吉震惊得几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人头上的火炎,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甚至连受到其中一人的攻击被轰到了墙上在酒馆的外墙上打开了一个人形的缺口都没反应过来。
Sivnora连忙将纲吉从废墟里扒拉出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纲吉推开Sivnora要扒他衣服的手,盯着暂时被费鲁托拦住的那三个人,眉头皱得死紧。
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在他所熟悉的那个火炎已经成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未来世界,一般人也只能凭借指环的力量燃起死气之炎,就算是强大如他的那些守护者也是一样。能够不使用指环就燃起火炎的,除了彭格列家族这个例外之外,整个世界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而除此之外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死气弹和死气丸。跟自身内部燃起的火炎不同,死气弹和死气丸都是用外力强制干涉而激发出身体的潜能而迫使人燃起死气之炎。可以说这是一种很粗糙的死气,但它却适用于所有人。
而这两者的技术一直以来都牢牢掌握在彭格列家族手里。
纲吉一把推开费鲁托,被推开的费鲁托一个踉跄差点被迎面来的攻击打到。他刚想开口骂人就看到纲吉那严肃的脸色,想了想他什么都没说就退到一边。
这次纲吉几乎没有留下余力,仅仅只是一击就将三人打得全部失去了意识。这也是费鲁托等人第一次见纲吉使出全力的攻击,隔了七八米远对面那家店铺整个消失了大半个空间,只留下一些瓜果孤零零地暴露在外面,而正面承受纲吉全力一击的那三人却都完好无损,仅仅只是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其他人可能只是感叹于纲吉这一拳的威力,可是费鲁托却从这一拳中看出了纲吉对力量的掌控力简直达到了恐怖的地步,费鲁托当时就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汗毛都在战栗。
这个少年简直太可怕了!
Giotto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隔了两条街都听到酒馆的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他连忙丢下啤酒往回跑,还未到达酒馆,就见酒馆门前的狼藉以及酒馆对面的空洞。
“阿纲?”
纲吉的样子现在有些奇怪,Giotto就见纲吉听到他的声音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他就见纲吉走到昏倒在街道正中间的那几个人旁边,从其中一人身上找出一个小瓶子。
“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你不不让我离开这里的原因?”
纲吉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熟知纲吉秉性的Giotto怎么能不知道纲吉现在内心的混乱。那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但正是因为他很清楚,才更不想让阿纲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Giotto试探着按住纲吉的肩膀,感受到衣料之下传来轻微的颤动,他怜惜地将人抱进怀里:“没关系的,阿纲。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阿纲的错!是将死气丸流传出去交给这么多普通人的错!
纲吉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一把挣脱开Giotto的怀抱,跑了起来。彭格列酒馆所在的街道一直都是由彭格列自卫团在管理,所以还算得上是安宁。但是出了这个街道这个世界便呈现他原本的样子,纲吉一直都知道这个时代的意大利很混乱,可是在以前即便混乱却也有着他自身的秩序,可是现在纲吉看着这个残酷的,充满了硝烟和血的味道的街道,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往日整齐的街道整个呈现出破败的光景,地面几乎被血染红了,有人在血泊中挣扎,枪响声在纲吉耳里像是上个世纪传来,隔了长长的时光隧道,盘旋在耳里嗡嗡作响。纲吉亲眼看到有人将死气丸丢到嘴里,于是本来落于下风的战况立即逆转,而他敌对的人见势不妙有样学样地吃下死气丸,于是战况又回到胶着的状态。
纲吉崩溃般捂住脑袋,缩起身体。
他都干了些什么?
明明知道改变历史会造成整个时空的崩溃,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
死气丸是他弄出来的,是他让这个时代的死气丸提早面世!
有人发现了蜷缩在一旁的纲吉,以为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狞笑着往这边开了一枪。纲吉本是可以躲过的,可是他没动。
关键时刻Giotto一把抱起纲吉,飞速地脱离那场火拼。现在的纲吉状态很不好,Giotto不敢冒险放下他。直到找到一个无人的小屋确定四周没有危险,Giotto才将纲吉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阿纲。”Giotto抬起纲吉的脸,不出他所料这孩子整个眼眶中都充满了悔恨自责的神色。Giotto亲亲纲吉的嘴角:“阿纲,这不是你的错。”
纲吉摇头:“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弄出死气丸就好了,要是我没没去巴勒莫就好了。”
“要是我没从来没来过这个时代就好了!”
仿佛是突然醒悟过来,纲吉猛地捂住了嘴。可是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Giotto难过地注视着纲吉的双眼,问:“阿纲后悔遇到我吗?”
纲吉保持着捂住嘴巴的姿势摇摇头。
Giotto松了口气,他抵住纲吉的额头道:“我很开心能遇到阿纲,那时候阿纲不顾危险跟我一起去那不勒斯我很高兴,阿纲为了我研制出死气丸我很高兴,阿纲为了我闯进克丽丝汀的基地我很高兴,阿纲为了我绑架佩德罗我很高兴。如果说这次的事件是谁造成的话,那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不!不是Giotto!”纲吉反射般反驳道。
Giotto轻笑,他拿开纲吉捂着嘴地手,又捏了捏纲吉的脸:“你看,你说不是我的错,同样地,我也不认为这是阿纲的错。阿纲虽然帮克丽丝汀弄出了死气丸,可是死气丸不是阿纲传出来的,也不是阿纲让那些人用死气丸战斗的。”
这些道理纲吉虽然知道,可是知道是知道,看了刚刚街道上的情景之后他怎么能说服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不过被Giotto一番话安慰下来,纲吉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看到纲吉露出笑容,Giotto也笑了,他又亲了亲纲吉的嘴角,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纲吉后知后觉地一愣,他摸了摸刚刚被Giotto亲到的地方,脸腾地红了起来:“你……你怎么能亲这里?”
就算是亲身父母,也不会亲在嘴巴上的。
Giotto一瞬间露出了些不自在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故作望天,轻描淡写道:“这不是很平常吗?以前不也是总这么亲嘛。”
纲吉歪头,以前有这么亲过吗?Giotto亲过他的额头,亲过他的眼睛,亲过他的鼻子,最常是亲在脸上,但有在他嘴巴上亲的吗?纲吉难得地敏感了一回,看到Giotto稍微带着些羞腼的神色,一下子愣住了。
Giotto,喜欢他吗?
不是对待子孙后辈的喜欢,不是对继承者的喜欢,也不是对待G那样朋友的喜欢,不是对待蓝宝那样看到可爱事物的喜欢,Giotto这是……
纲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没有我,死气丸至少一年之后才会被研制出来,真正被使用也至少得五年之后。”纲吉闭了闭眼睛,将被Giotto拉着的手抽了回来:“是我将历史提前了。”
Giotto一愣,他尽量忽略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不安,重新拉住纲吉的手,尽可能轻松地笑道:“阿纲又不是神,又怎么能预料得到历史的事。”
纲吉整个身体一颤,拉着他的手的Giotto轻易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不知道纲吉这又是怎么了,他慌张地捧起纲吉的脸,发现他的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他一贯喜欢的那种坚定的神色。
Giotto突然心里有了恐惧,纲吉刚才的样子就像是下了某种决断,这种决定有可能改变他现在的生活。
“我不是神,但我知道这段历史。”纲吉的笑容带着惨烈的味道:“因为我是从未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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