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安宁而美好。只是那不勒斯的冬天没有雪花,只有沙沙的雨声伴着入眠。身处地底的纲吉无缘听到,而Giotto盯着窗外的细雨眼神幽深莫测难明。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半夜醒来。
“你确定?”Giotto问。
G点头,道:“你知道我有这方面的渠道。知道你着急,我连夜赶回来告诉你。”
“谢谢,帮了大忙。”多日以来Giotto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点点,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明天,最多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马里诺一如既往早早地过来报道,同时他带来的还有香喷喷的早餐以及一条对于Giotto来说不早不晚但绝对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有小弟在就是这一点好,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在自己不便出面的时候还可以为你打听各种你想知道的消息以及做你不方便做的事。
“托纳托雷家族的公主昨晚突然回到家里,似乎是遭人绑架了,怪不得托纳托雷老爷子最近脾气不好,好好的生意不做却把人都散了出去,原来是在找他们家的女儿啊。”
Giotto难得地有了好胃口,把马里诺带来的早餐一扫而光,矜持地擦了擦嘴角,这才道:“嘛,托纳托雷伯爵年纪大了,竟然也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马里诺勤快地为Giotto煮好咖啡递过去,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Giotto一眼,以前将茱莉娅当做妹妹疼爱的Giotto怎么对她被绑架的事表现得这么冷淡?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Giotto,光凭刚才这句话他一定会觉得这件事和他有什么瓜葛。
事实上还真有些瓜葛。他哪里知道这里边还掺杂了Giotto的两个弟弟(虽然其中一个不是弟弟,但却比亲弟弟还挂心),又有G之前的事,Giotto早就对茱莉娅的种种行径有了怨言。
马里诺试探地问道:“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绑架得了茱莉娅小姐。”
“这还不简单。”Giotto半睁着眼斜睨着他:“自然是身边的人喽。”
马里诺一怔,细细咀嚼起Giotto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托纳托雷家族的公主被绑架,而凶手竟然是她身边亲近之人,若是这件事被外界的人知道了,难免会掀起风浪。
两人正说着话,又一个人匆匆赶了过来。弗兰克可从来没有这么早到这里来过,今天过来得这么早,显然是有事而来。Giotto显然是早就料到了,笑吟吟地看着他,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他那双金红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茱莉娅回来了。”弗兰克道。
Giotto没有做声,马里诺却笑了:“我刚刚才跟Giotto聊起这事,你的消息着实晚了些啊。”
马里诺自然也不是笨的,从这两人的表现中他就可以琢磨出一些名堂。连他都能得到的消息,弗兰克没道理比他知道的还晚。
弗兰克没理他,他问Giotto:“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
马里诺立马就郁闷了,感情他刚刚还在沾沾自喜,而人家却早就得到消息。不过这个人是Giotto,又有什么能难得了他的呢?
“你以为是我做的?”弗兰克问道:“所以你一早就在这儿等着我?”
“难道不是吗?”Giotto反问:“除了你又有谁能做得到这么天衣无缝的事情?”
他Giotto聪明一世,却是从来不曾被人这样玩弄于掌骨过的。
“自然是有的。”然而弗兰克却叹了口气,神情落寞艰难地开口道:“比如克丽丝汀。”
克丽丝汀是谁?
费尔南多二世的小女儿,真正正正的王国公主。十二岁就镇压了特罗亚的反抗军,被人戏称为“马背上的公主”。而且她又是被誉为“希望”的佩德罗的妹妹,在整个两西西里王国,确实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茱莉娅虽然也被人叫一声“公主”,但在那之前还要加上“托纳托雷家族的”这个称谓。不过这两个女人都是专横跋扈的主,当然她们也有专横的资本,不提各自的身份地位,茱莉娅是骨血里带来的凶悍,而克丽丝汀能被人叫做“马背上的公主”,可想而知一点都不比茱莉娅温柔多少。
纲吉不懂这些,他没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而且在他的观念里也不存在着这种阶级的划分。但是自从这个女人一露面所有人都诚惶诚恐扑倒在地行了一个伏地大礼之后,即便是再怎么后知后觉,纲吉也知道这个女人大有来头。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纲吉自己是不会跪的,Sivnora也非常硬气地没跪。上次被人强行按着头趴到地上,Sivnora可是一肚子的气还没消呢。
事情还要回溯到一个小时之前,纲吉和Sivnora在这里有吃有喝大有长住下去的势头,而杰米杰罗那对双胞胎兄弟可很老实地没有轻举妄动。开玩笑,他们又打不过那个怪物,可是离开吧他们可没有那个信心在拥有超直感这种作弊器的萨巴提诺家的子孙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还是双份的。
他们已经自动将纲吉归纳为萨巴提诺家族的人,虽然从血脉的本源上来说也没有错。
摸不清纲吉到底有何意图的双胞胎兄弟只得按兵不动。
反正,一段时间不跟地上联系,自然会有超强后援进来收拾残局。当初建立这个地下实验基地的时候为了防止实验体越狱或暴走,就将地上和地下完全隔绝,只依靠半个月一次的通信来确定实验的进度如何。
如今距离上次通信半月已过,差不多来收拾残局的后援人员该进来了。
纲吉等的就是这个。
很简单的道理,他们既然出不去,就只好等人进来了。
死气之炎。
那些人既然盯上了这个东西,建立这个实验基地背后的人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里?
当然,有胆子盯上他们的人派来收拾残局的人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但是纲吉是什么人?在未来的世界作为世界第一杀手的学生,他的对手也都是世界级别的强者。长期和这样的人缠斗,在生死之间积累下来的对敌经验和身体素质即使不用火焰,对付这些人也是足够的了。
最终在双胞胎兄弟瞪大的眼珠子的注视下,纲吉拍拍手留下身后一地横七竖八昏过去的人笑眯眯地对Sivnora说:“这不是找到路了嘛。”
Sivnora也没想到纲吉能够厉害到这种程度,以前也不是没见他出手过,在彭格列酒馆里这家伙作为镇店的吉祥物,经常教训前来闹事的人。那干脆利落的拳头不像是打架,就像是摘一朵花或者端起一只酒杯,就那样轻描淡写地人就飞出去了,每次看到都让人心里大呼过瘾。但是这一次比以往哪次都要快速凌厉,Sivnora沉默半响突然问道:“你怎么不用火焰?”
这家伙在战斗上向来超级懒散,能够出一次拳头就能解决的绝不出第二次拳头,能够出手的决不出脚。死气之炎的威力巨大,能够很快结束战斗,以往这家伙都是用火焰速战速决,但这次虽然也是漂亮地结束了战斗,但也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和体力。
纲吉:“……”
Sivnora眼看着纲吉的眼珠子逃避地向一边看去,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好好地能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他该说这家伙活该吗?Sivnora满脸的井字,从没感觉这么生气过。
很快地,第二拨前来救援的人就到了。这一次是一个女人当先打头阵,纲吉一眼就认出了这女人就是在牢房里拿出死气丸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刚一出现,己方除了Sivnora的所有人临阵倒戈全到跪地朝拜,让纲吉和Sivnora这两个鹤立鸡群站在一地跪服的人里边别提有多扎眼。
纲吉:“……”
Sivnora:“……”
“那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者霸气吗?”纲吉问Sivnora。得到的是Sivnora竖起的白眼:“你给我闭嘴!”
纲吉瘪嘴,好歹他在未来的世界里私下里也有人称他为啥啥啥的无冕之王,可人们见到他无不是笑脸相迎,也没见这种朝拜一般的现象发生过啊。
“少年。”女人问道,清洌的嗓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些人是你打倒的?”
纲吉点头。
“告诉我你的名字。”
一般而言问人家名字就是对这个人相当看重的表现了,克丽丝汀表面上看着平静,但实际上内心复杂难平。她还记得上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那神出鬼没出现在身边的身手,以及吃下圣药之后那狂暴的火焰。虽然她没有看到最后,但也随时在注意着他的动向。地下实验室失去联系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带人过来,而是尽可能多地搜寻强者,甚至还从哥哥那里讨来他的贴身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
她非常清楚这个表面看起来纯良的少年的危险性。
纲吉歪了歪头,眯起眼睛笑道:“沢田纲吉。”
然后克丽丝汀听到那个少年开口对她说道:“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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