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从了纲吉的建议,Giotto之后的行事风格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不再缩手缩脚诸多顾忌,而是更加积极起来,他广结朋友,和各阶层的人渐渐都开始有了接触,不再局限于这条街道。
G对此很是欣慰:“那家伙终于有点从前的样子了。”
“从前的样子?”纲吉好奇地问:“从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G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他用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告诉纲吉:“实际上那家伙的性格是相当地任性妄为,否则的话也不会跟家里闹翻带着我们逃出来了。”
呃?逃出来?原来Primo还有这种黑历史啊!但是显然跟他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但是自从我们组建自卫团之后,那家伙就开始有了顾忌,不像从前那样肆意妄为了。毕竟那家伙实际上有很强的责任感,一旦有了跟随着他的人,他就一定会对这些人的性命负责到底。”G敲了敲纲吉的脑袋:“嘛,就算我这么跟你说,你大概也理解不了吧。”
纲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
他明白,他也理解,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才会坐在这里。当数以万计的人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他,他退缩了,那太过沉重的负担让他恐惧。那天他对Giotto所说的话,实际上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毕竟像他这样的废柴怎么能想得出那么艰涩深奥的话。他不过是凭借着身体里流淌着的这特殊的血液,便赢得了那么多人的信任和仰慕,这么说有点可笑,实际上就是如此,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那种手握别人性命的感觉太过沉重,也太过悲哀。
Reborn说他有作为领导者的魅力,拉尔和可乐尼洛也这么说过。但他觉得这是他们安慰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废柴的客套话,更不会相信那些所谓折服于自己魅力之下的追随者。但是Giotto不同,撇开那些喜欢他的女性客人,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甚至心甘情愿听从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的指挥。
毕竟现在的Giotto不像他那样拥有血液的传承所带来的极高的地位,也不像他那样有先辈打下来的基业。Giotto现在所拥有的只有一个不足六十平米的小酒馆,以及还不到一百人的自卫团。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更没什么钱。
但是啊,Giotto。当你的家族真正强大起来之后,那种手握整个家族的人的性命的感觉是非常可怕的啊!自己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不经意间的表情,都有可能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很可怕!非常的可怕!
“但是啊,虽然这样很好,但那家伙一旦任性起来总会干些让人火大的事情。”G重重吐出一口烟,揉了揉太阳穴:“结果到最后,哪次都是我在给他收拾烂摊子。”
纲吉干笑,Giotto的确会时不时地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纲吉自己就被他捉弄过很多次了,但是正因为这样,人们才会感觉到他的亲切。
“但是最让人担心的是,那家伙总会认识一些奇怪的家伙。”G叹了口气:“而他自己,却不怎么会防人。”
纲吉挠了挠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跟他说过,不过自己身边有一个对所有人都严密防备着的朋友在,他倒是从未担心过。甚至就连Reborn都没有就这方面对他进行过任何训练,想来应该是对狱寺非常信任的吧!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Reborn若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不知该有何想法。)
“不对啊!”纲吉挠到一半突然顿住:“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防备?”
G正在擦拭酒杯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缓缓转过头看了纲吉一眼,动作僵硬地像是没上发条的机器,接着他又缓缓转了回去,最后他放下酒杯:“那是当然的喽,你是特殊的嘛。”
看到G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纲吉撇嘴。
当他没发现吗?从来到这个彭格列酒馆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严密地监视了。先不说G如影随形的目光,就连Sivnora都一天到晚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是偷偷地),而Giotto,虽然纲吉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对他的抗拒,但总是有股若有若无的防备感存在着。虽然随着他呆在彭格列的时间越来越久,这些防备和监视都在慢慢地减少,甚至最近G都开始跟他说些Giotto以前的事了,但这些感觉并没有根除。
只不过是因为和Giotto长得像被爆出有些血缘关系而已,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这天,酒馆里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客人。这位客人穿着高级的礼服,却衣领大开,看气质像是上层社会的人却没有一般贵族严谨的作风,他一进入酒馆就奔着纲吉来了。
“哦,没想到像这样破烂的地方也有如此清纯美丽的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和我……”
纲吉刚转身就看到这位客人如同宝石蓝的眼睛里露出的欣喜目光变成了失望。
“如此小巧玲珑的身姿,如此清丽可人的气质,竟然是个男孩子?!”这位客人沮丧过后立即发现了纲吉长相的不同:“话说你看着很眼熟啊。”
面对这位客人一副被欺骗到了的表情,纲吉突然有种揍人的冲动。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一拳在这位客人眼眶上盖上一个规整的圆,纲吉强忍怒火却还要照顾到其他客人,于是勉强微笑着拖着他的衣领将人拖到后巷去了。
大部分客人都伸长了脖子眼带同情地目送这位客人被拖走,没过一会儿Giotto从外边回来,他一回来就在酒馆里找了一圈,见没找着自己要找的人,他问正晃着腿坐在吧台上啃苹果的蓝宝:“刚刚有没有一个很轻浮的男人来过店里?”
蓝宝晃了晃脑袋:“没有轻浮的男人来过。”
正当Giotto准备出门继续找的时候,蓝宝接着说:“但是有一个敢调戏阿纲的男人来过。”
Giotto瞬间捂住了眼睛,他赶紧往后门跑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太好,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捆在后门一棵棕树上,做工考究的礼服上已经布满了脚印,脸上一边一个黑眼圈,像极了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纲吉的情况也不太好,他闷头蹲在一边在墙角画圈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正在进行某种巫术。发现Giotto过来,他怨怼地瞟过来一眼,立即回过头去,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被解救出来之后,男人对Giotto说:“你弟弟好暴力!”
“费鲁托,他还只是个孩子。”
纲吉一个眼刀甩了过去:“我不是他的弟弟!”
是孙子不是弟弟!
“他好像很讨厌我。”叫做费鲁托的男人悄悄跟Giotto说。
Giotto回答他:“因为你调戏了不该调戏的人。”
好吧,似乎是这样子的。然后费鲁托接着小声说:“他好像很沮丧。”
“因为你迫使他使用了他最不喜欢的暴力,他现在正在深刻反省。” Giotto用非常不屑的眼光看着他:“虽然我知道阿纲很厉害,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纲吉正在画圈圈的手指停了一停,对的,不堪一击。他绝对没想到他家师兄竟然有这么轻浮的这么不堪一击的祖先。
费鲁托/加百罗涅,纲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就有种仿佛穿越时空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的错觉,如果不是那双迥异的宝石蓝的眼睛……和他嘴里吐出来的让人气愤的话,纲吉几乎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位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师从同一个老师的师兄,迪诺/加百罗涅。
此时的费鲁托/加百罗涅看起来已经是成年人的样子,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穿上礼服之后的确是一副风度翩翩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如今虽然有些狼狈(被纲吉揍了,纲吉你不怕回去之后你师兄找你吗?),但还是掩饰不了其各方面出色的本质。
费鲁托无奈地抬了抬手:“我不打女人。”
一句话再次惹怒了纲吉:“我不是女人。”
费鲁托摸摸鼻子改口:“我不打小孩。”
“老子已经十六岁了!”
Giotto惊异地盯着纲吉气红了的脸观察了一会儿,这个爆粗口自称“老子”的孩子是他们家阿纲?
费鲁托望天,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回到酒馆,纲吉拿着托盘黑着脸问:“客人,你要点什么?”
费鲁托此时正遮遮掩掩(主要是掩饰他脸上的熊猫眼)一边欣赏店里的各色美人一边和Giotto说话,他看了一眼纲吉又看了一眼Giotto,之后不着痕迹地往Giotto身后缩了缩妄图遮住纲吉看过来的目光。只是相比之下您那五大三粗的成年人身材躲在一个十六岁纤细少年身后,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一杯甜酒。”
纲吉点了点头,扬声对G道:“一杯贵腐酒,记在这位先生账上。”
贵腐酒是他们酒馆里最贵也最恶心的一种酒,之所以说它恶心,是因为制作这种酒的最主要的原料是用一种长在葡萄上的天然腐性寄生物的排泄物做的。但是因为它制作工艺复杂且做出来的酒带有特别的果实香味,而被评为甜酒中的极品,所以它的价格也特别贵。
费鲁托:“……”
费鲁托:“你们家的店员好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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