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皪孆从冷宫逃生之后,连离恨爹和仙儿娘也不等了,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皇帝舅舅提前告退,匆匆出宫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虽然苏家出门时带着浩浩荡荡一整个仪仗队,但实际上真正能进到皇宫里的人只有离恨爹仙儿娘和苏皪孆一家三口。皇宫里自有服侍的宫人,外人不可随意进宫,一般仆从,哪怕是最得主子看重的贴身丫鬟,都只能和马车一起在宫门外老实等着。
因此苏皪孆出宫门后,首先还得去马车停放的地方把自己的座驾和丫鬟pick回来。
为了方便管理,皇宫外特意开辟出一块空地,是专门用来给进宫的贵族外臣们停放马车的,马车进出都要登记在册,谁家车子停哪里都要严格按照规定来,还设有专人负责看管。
用苏皪孆的话来说,就是皇宫配套的官方停车场。
就像所有高档酒店的停车场都一定会代客泊车一样,皇宫外设的停车处也不需要主子亲自去提马车那么没有逼格。一般情况下,停车处的下人会掐准时间点,在主子预计出宫的前半个时辰驾车去宫门口守着,进宫之人一出宫门就能直接上车。
但苏皪孆是提前出宫,所以停车处那边没能及时反应,等她走到宫门口,她的县主专用豪华马车还没来到跟前。
她只好默默站在宫门口等车……
负责领她出宫的宫女瑟瑟发抖,生怕这位小县主责怪他们宫人服务不到位,回头给她打个零分差评就糟糕了。
如今玄冰国就业不容易,他们宫女太监这些基层公务员也是要定期参加考核的,要是被县主给投诉了,说不准她下次的部门评比就要扑街,还没到25岁就得提前退休出宫再就业了。
苏皪孆不知道小宫女的惶恐,相反,她倒是挺享受这种等候的时光。
哪怕穿成了个玛丽苏,但她大多数时候骨子里还是现代那个小市民的思想,所以她不习惯成天被人奴仆成群地候着,让她等等她反而感觉更自在。
此时宫里的宴席仍在继续,会这个点经过宫门进出的人很少,只有苏皪孆一个小姑娘站在宫门口等车。就在她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外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嗯?怎么了?”
苏皪孆伸长了脖子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天子脚下,都城一向太平,尤其还是皇宫附近,有人敢制造骚乱的话,可是要被禁军抓去蹲大牢的。
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苏皪孆渐渐分辨出来这是马蹄声,同时不远处烟尘滚滚,大街上行人小贩正四处奔逃避让。
显然是有人正在城中纵马狂奔。
苏皪孆眉头皱起。按照玄冰国律令,任何人不得在城中肆意纵马,速度超过一时辰120里地的就会被判定为超速,隐都护卫队的小哥哥们很快就会出现来找你麻烦。
减速策马,平安玄冰。
但显然今天出现了一个严重缺乏策马安全意识的家伙。烟尘渐近,苏皪孆很快就看见了纵马之人,没看清脸,但从身形判断约莫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驾着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正横冲直撞往前狂奔。
苏皪孆心中腹诽着是哪家的纨绔二代又在作死,却不料少年居然一路策马朝她的方向奔过来了。
苏皪孆:Σ(っ°Д °;)っ!?
等、等等!?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少年却丝毫没有要减速勒马的打算,竟似要直直往苏皪孆身上撞过来。对方策马前进的速度又太快,等意识到对方是朝她冲过来的时候,马匹已经奔到了苏皪孆跟前。
就在她即将被马蹄踩爆脑袋的时候,她慌忙往旁边一闪,险险躲开了惨死马蹄下的悲惨bad end。同时她也发现少年在经过她时缰绳一拽,似乎是控制着马做了个飞跃的动作。
少年的骑术显然很高超。哪怕苏皪孆没有躲开,她其实也不会如她预料那般真的被马蹄践踏,顶多会像障碍物一样被马跨过去。
所以她还不如不躲开。刚才她闪躲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大腿内的韧带,她不久前才刚刚表演完一舞倾城,劈叉劈得大腿发麻,现在又来大动作闪避,还没恢复的[上的反义词]半身就又隐隐作痛。
苏皪孆:QAQ!
好吧,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每个玛丽苏女主都要有一个身娇体软的身体了,因为不软真不行,她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她的胯……真心疼qwq。
策马少年在越过苏皪孆后毫不停歇,甚至加速往前狂奔。苏皪孆见状气成河豚,心想对方这赤衣果衣果的就是要逃离事故现场啊,都差点撞到小孩子了,也不下马来看一下情况的吗?
肇事逃逸,从重处罚,罪加一等!
“喂!魂淡!你差点撞伤我了,想逃吗!”
她气得大喊,可惜萝莉音让她气势汹汹的话语听起来只有奶萌奶萌。她迈开小胖腿就要去追肇事马,眼前却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有什么东西直直朝她面门飞过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接住了迎面飞来的东西。对方明显是计算着力道朝她扔过来的,她小小的手掌居然也能精准无误地接住对方的投掷。
与此同时,只听见前头的策马少年高声喊道:“姑娘见谅!在下有要事进宫,暂以玉佩聊作赔罪,冒犯了姑娘,日后定然负责!”
苏皪孆闻言一噎。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但少年的话总让她感觉一言难尽。
什么“冒犯了姑娘日后定然负责”……她听着很害怕啊骚年!明明她跟他只是交通事故差点意外撞马,怎么听起来就好像是意外失身了一样。
苏皪孆摸摸头顶,感觉上面好像被人插了个FLAG。
而插旗的少年头也没回,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策马狂奔,已经冲入宫门一路往皇宫大内奔去。他骑术极为精湛,灵活控制着身下马匹躲开所有上前阻拦的禁军守卫,竟生生策马硬闯进了宫内。
一人一骑,他竟然能单枪匹马直闯宫门。
不是禁军太废,是此人骑术着实太强,让人不由得就相信他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有能力单骑踏出一条前进的路。
苏皪孆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词:霸气侧漏。
这个少年,气场好强!
骚动中心已经随着少年的远去从宫外转移到皇宫内,苏皪孆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宫里肯定有大事发生。内城不得纵马,入宫更是必须先通传禀报,下马步行,这少年敢直接策马闯宫门,想必身份不凡,还身负要事。
她摊开手,低头看着方才少年扔给她的东西。手心上安静躺着一块玉佩,玉质细腻,明显不是凡品,玉上雕刻的花纹十分眼熟,苏皪孆觉得自己仿佛之前在哪里看到过,似曾相识。
她想了想,记起宇文凌灏一直挂在身上的那块代表太子身份的龙形玉佩。
她又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是了,虽然形状略有不同,无论玉质还是花纹,都跟太子身上的那块玉佩十分接近。只是她手上的这块玉看起来更加圆润,似乎被人二次打磨过。
但不管怎么看,苏皪孆都觉得这应该是跟太子那块龙形玉佩不相上下的要紧东西。
她把玉佩翻过来,底面上刻着一个字:墨。她脸色一变,瞬间猜到刚才的少年是什么身份了。
少年战神,天生将才,玄冰国唯一能和离恨爹比肩的大将军,手握百万重兵的异姓王爷。
——墨王,轩辕墨。
苏皪孆:……
她面无表情地又摸了摸头顶,心中冷笑一声。
好的,她知道了,这FLAG是插稳了,超稳的,拔都拔不掉那种。
……所以少年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她随手把玉佩往路边一丢,假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过身背朝离开的少年,用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默默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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