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冒险者:
你好。
我的女儿听不见声音,也无法说话,需要“冰凰花”修复残损的器官。
如果您能摘下“冰凰”,除了必要的佣金,我还会给您额外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奖赏。
人鱼族长老
世界树历550年3月14日】
——索菲娅接了这封委托。
今年是570年,而委托发布的时间是550年。整整20年,没有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它是最高级别的委托:12级。
索菲娅本来不想接这么难的任务,可看完信件的内容后,她敏锐的意识到:在兵器的帮助下,她是最有可能摘下“冰凰花”的人。
冰凰,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花。
生长于岩浆和冰河之间,半边是流光溢彩的红,半边是冰清玉洁的白,极为好看。
要摘下它,必须打败它周围的一群魔兽、爬上气候诡异的高山之顶,经受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最重要的是。
一旦被活物靠近,它的“修复人体所有器官缺陷”的功能,就只能持续3分钟。
吞服“冰凰”后,食用者会感到剧烈的疼痛,甚至产生排斥反应,需要医生全程看护。
总结:这个任务要求武力与医术兼备。
——“您真的要接吗?”
隶属于冒险者公会的女骑士看着索菲娅精致无暇的脸蛋,忍不住提醒:“这个委托非常危险,已经折损了三批顶尖的冒险者了。”
她看了眼索菲娅肩膀上的徽章。
12个。
代表着冒险者的最高等级。
“或许您天赋异凛,能力超群,但是——”女骑士的话音一转,语气诚恳,“我不得不告诉您,失去音讯的人中,12级的冒险者不止一个。”
索菲娅捏着委托信,偏了偏头,对上图尔斯暗沉的、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红眸:“……接吗?”
她询问,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
——这个任务基本靠图尔斯完成。
虽然冰凰花长在险峻而怪异的地方、有凶残的魔兽守护,先锋军失踪得扑朔迷离,但是……
图尔斯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魔兽有进攻教廷的邪物可怕吗?
没有。
冰火两重天的地形能打破防护类卷轴吗?
不能。
至于先锋军的离奇失踪——
索菲娅望着兵器冷淡的眉眼,回忆起头颅与鲜血交织、血红的落日混杂着缤纷的光点的初见。
她想: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多砍几剑。
少女微抿着唇瓣,漂亮的五官多了些紧张,像是在担心自己的请求被拒绝。
同时,她有点羞怯。
贫民窟里不存在“尊老爱幼”或“乐于助人”,教廷亦不需要花瓶圣女。从小到大,她总是顽强的、坚韧的,吞下所有的血和泪,咬着牙成长。
她鲜少依赖别人。
她选择这份委托,一方面是想帮冒险者公会解决挂了20年的悬赏,另一方面则是——
“父亲曾说,爱是互相依赖。”
索菲娅几乎快明示自己的想法了。她的耳垂泛红,低下了脑袋,只留下白皙的脖颈。
“……接吗?”她重复道。
——这个任务极度依赖图尔斯。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至少,她可以学着听说过的、看到过的方法,去实践、去摸索。
如赫士列特所言: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
图尔斯向来沉寂的眸子里浮现出微弱的光亮,仿若夏夜的萤火虫,点燃了悠长的夜。
他露出了一抹极轻极淡的笑。
“索菲娅。”他伸出手,碰了碰少女红如滴血的耳垂,声线清冽,“我很高兴。”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是我目光所及的区域,你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向世界树、向我的名字起誓。”
索菲娅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眸中残留的笑意,不由得一愣。
图尔斯……
笑了?
——这是图尔斯第一次笑吧?
少女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仿佛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站到臭名昭著的恶龙身前的勇士,明明做好了壮烈牺牲的准备,恶龙却蜷缩成一团、收起了利爪,发出了猫叫。
“喵”的——
击碎了她的慎重与戒备。
这一刻,她由衷的冒出了“说不定图尔斯真的喜欢着我”的感慨,心脏也快速的跳了几下。
“不能随便向世界树……”
她的目光一顿,唇瓣在不知不觉间闭合。
“这个任务,我们接了。”索菲娅握住兵器的手腕,看向好心的女骑士,“谢谢您的忠告。”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的拽着图尔斯走出人来人往的冒险者公会,随便挑了条狭窄的巷子,乱七八糟的拐了一堆弯,拐进了一条空无一人的死胡同。
“你脖子上的符文——”
索菲娅拉下兵器的衣领,盯着那鲜红的、如锁链般缠绕在他的左颈处的符文,蹙起了眉。
“……我记得它是黑色的。”
图尔斯平静的靠着冰凉的墙壁,指尖轻轻的抚过少女纤长而细密的眼睫,最后恋恋不舍的回到身侧。
“嗯……”
他想了想,学着几周前——
富丽堂皇的教廷内,折射着光线的玻璃窗前,索菲娅与他一同眺望白雪皑皑的窗外时,笑盈盈的、温柔又不乏朝气的话语。
——“要听故事吗?”
他面无表情的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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