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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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羽哥，出来陪我们玩吧……”

    小女孩软软的叫着，拍了拍门。

    “不晒太阳的话会发霉哦。”

    乙羽打开了门，看到面前的女孩露出惊喜的神色，然后拉着他的手笑了：“抓住了。”

    不回应的话是不是太冷淡了？

    乙羽眨了眨眼，低声应了一下，然后又犹觉不够的补充了一句：“我被你抓到了，想玩什么？”

    女孩子的脸莫名的红了。

    “噫——”

    “唔啊……”

    “躲藏”得特别显眼的孩子们发出小声的惊叹。

    乙羽只觉得背如针扎。

    他真的非常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的感觉——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只要是注视，必然有侵犯「他人的领地」的意味，那种细细的针慢慢扎入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乙羽不知道那些人看过他之后会这么评论。

    只要是交谈，必然有双方都不满意的地方——毕竟两个人不可能完全相同，在交谈的过程中是谁伤害谁，都是未知的。

    乙羽不想伤害其他人，但他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和其他人轻松的谈笑风生——他已经忘记自己以前是和这些人谈了什么，是说那什么事让别人这么开心。

    讨厌交流。拒绝别人接触。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一律挡在门外。

    ——这是黑团子日继一日努力的成果。

    这样是不对的——「乙羽」不该这么在意他人的看法。

    乙羽明白。

    所以他勉强着自己，无视着他人意味不明的视线，对着女孩笑了笑。

    「这样的自己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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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红雪左文字送到了——正好卡在三个月的间隔的最后一天。

    乙羽不知道个性是不是按时发动的。

    他只能等待着，慢慢握紧手中的刀。

    时间到了。

    闹钟发出的刺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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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没发生。

    乙羽警惕的了一天，结果只是把自己守得差点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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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羽总觉得自己现在太丧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捏着黑团子把玩，看着孤儿院的大家玩闹，笑声不断。

    乙羽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笑。

    他以前也会这么笑吗？

    “都怪你。”乙羽捏了捏可以勉强“叽叽”叫出声的黑团子，有些无奈和颓然的弯了弯嘴角。

    黑团子：叽叽！！！！！

    乙羽莫名的觉得这个家伙在说“关老子屁事”。

    他的心情愉快了些，也就更随心所欲的把黑团子捏成各种形状，听着黑团子委屈屈的反抗的声音。

    “不是你的错，行了吧？”乙羽垂下眼帘，“怪我没有好好守住本心，记忆被你吞掉了。”

    黑团子又鼓了一圈。

    “你可别想把我的记忆里吐出来，谁知道那记忆被你污染成什么样子了。”乙羽戳了戳黑团子，看着这小家伙泄气一般的变成了液态黑团子，软趴趴的瘫在乙羽的手心上。

    乙羽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是这家伙把他弄成了这副模样，结果反倒是他是加害者，这小家伙是受害者一样。

    “乙羽！过来玩啊——”

    男孩们挥着手，灿烂的笑像一个个小太阳。

    不……小太阳的话他就要被晒死了，这也太凶残了。

    乙羽脑袋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毫不留情的把液态黑丢在地上，轻笑着跳了过去。

    “别哭着说我欺负人啊。”

    毕竟他可是「机动」最高的“红雪左文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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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田其实知道，乙羽回来后就很不对劲。

    乙羽平时爱笑。

    回来之后不怎么笑了，或者说笑得更加内敛了。

    乙羽对人很亲切，但总归是有隔阂的。

    回来之后对人不怎么亲切，但用尽了自己的温柔去回应他人。

    乙羽原来是个体术好一点的人。

    回来之后体术逆天。

    今田不认为这体术是马上就能练出来的——起码短短的一星期，不可能。

    「所以啊——」

    他看着乙羽自言自语着逗弄着黑团子，想要和好友分享对方的苦痛却又怯于开口。

    「什么时候回头看我一眼」

    乙羽带着笑，很快融入了男孩的队伍，以极强的实力碾压式的赢得了胜利。

    「别哭了」

    他想要告诉乙羽不要自顾自的闷着自己——但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提出这句话？

    他就算知道了乙羽经历了什么，也无法感同身受，说出来的安慰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今田也没法开口问这个小伙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再次刺激到小伙伴脆弱的心灵，恐怕会拉了全孤儿院的仇恨。

    他们太弱了，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有着「紧贴」个性的家伙问过乙羽，下一次个性发动的时候他紧紧的黏着乙羽就好了——这样乙羽就不是孤单一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当时的乙羽露出了一个笑：“没事，我应付的过来的。而且带你过去……就是拖后腿。”

    今田自然看出乙羽是想答应的，却是顾忌着什么。

    “乙羽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我要哭了！哭得你心肝疼警告！”

    “那就哭吧，我不觉得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你！你——哼，我生气了！”

    ……

    大家打着哈哈闹腾过去了。

    他们只能在乙羽“回家”的这段时间对这个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对于乙羽要面对的不可预知的未来，他们无能为力，也不可能从乙羽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

    只能对这个失去了部分记忆却依旧闪亮温柔的「孤儿院的领袖」软硬兼施，试图带着其走出阴影。

    「我们明明都在你背后」

    「你只要回头看一眼」

    「一眼就好」

    孤儿院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起了奇怪的邪教。

    今田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出声，看到那个黑发的「领袖」对着自己招手，没忍住，咧起嘴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那人旁边。

    「乙羽就是有这种奇怪的魅力啊」

    他看着乙羽对他笑。

    明明他一直躲在一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家伙还是注意到了。

    只要有乙羽在，孤儿院就是一个团体，谁都不会被这个「领袖」遗忘，连个性是「消除存在」的小家伙在暴走了个性哭泣的时候，乙羽回来后也是十分平淡的，似乎是面对一样极其普通的事一般——对着死赖在孤儿院不走的小孩伸出了手。

    在孤儿院的其他人的诧异的视线下，他对着一个陌生的正在哭泣的小孩伸出了手，还是十分娴熟的样子。

    “看什么，他又不是突然出现的，”乙羽抱起了孩子，拍了拍在他怀中大哭的孩子的背，“这是「家人」。”

    「家人」——就是孤儿院的大家。

    “我忘了你，对吗？”他轻声安抚着小家伙，又愧疚又耐心，“真的非常抱歉啊——毕竟你这么可爱。”

    讲真。

    这谁受得住啊。

    今田看着闪闪发光的小伙伴捂住了眼睛。

    乙羽：……？